前言
三颗西瓜一车碎炭百元欠款抢着还
十三革命六十农林两袖清风八十年
——题记
姜旺管,出生于1934年,刘家垣镇陈村村人。13岁参加工作,太谷农学院本科毕业,曾任洪洞县农工部副部长、农委副主任、洪洞县林业局局长等职。
三颗西瓜
姜旺管担任林业局局长二十余年,关于钱财的事,他从不沾手。十六七岁时,他在隰县县委接任事务长,白天工作,晚上批判老事务长,对党和人民的钱一分一厘也不动,这些思想深深嵌入他的血液与骨髓里。
林业局下设两个苗圃,一个新庄苗圃,一个桦林苗圃。姜旺管时常下去检查工作,对苗圃里的苹果梨,他一颗也不拿。有一年,桦林苗圃在林边空地上种了几亩西瓜,个个甘甜饱满。这天,姜局长与司机在桦林检查工作,事毕回城时,苗圃工作人员悄悄给他车的后备箱里塞了五个西瓜,回城后,姜司机给了姜局长三颗,自己留了两个,姜旺管坚决不要,让司机把西瓜送了回去。
一车煤的故事
关于林业局门前倒了一车煤的故事。我小时候就听人讲过,人们是把它当作一个典故讲的,充满了鄙夷、嘲笑或无奈等复杂感情。
二十世纪80年代的时候,城市居民做饭取暖都需要自己购煤的。姜旺管任林业局局长,在他下属的三交河林场利用自己处于林区煤带的条件,开办了一座煤矿。
把山坡切开,像挖窑洞向里面挖掘,起先挖出的土石滚成一个斜坡,后煤挖出来顺坡下倒,拉煤人就在坡下装煤。
姜旺管的小舅子有一辆卡车跑运输,从曹家沟往孙堡走炭,因那边修路不好走,在三交河这边拉炭。来找他说:姐夫,你们局里不是在山上有座窑吗?你给咱打一声招呼,让我去那儿拉炭吧!
姜旺管想想也是,他撕了半张纸,给任矿长写了个条子,小舅子拿上条子高兴地走了。
翌日,开车来到三交河林场矿上,矿上山高林密,开凿的土路石头,树根遍布,车轰隆隆地过来,颠得能把顶棚掀开。
到达煤矿,小舅子满心欢喜,掏出条子去找任矿长。任矿长当过公社主任,是当地人,熟悉当地的情况,林业局就让他组织人打了这座煤窑。任矿长还曾与姜旺管的老丈人是上下级关系,老丈人当供销社主任时,任矿长跟上他学过会计,两人关系很好。小舅子满以为事情会很好办,任矿长却避而不见,坑口管卖煤的是任矿长的弟弟。他一见条子脸拉得老长,说:哼,要为人,咱就会,还让他为。坚决不让拉煤,小舅子说:这是你们林业局局长亲自写的条子,你让我拉上吧。矿长弟弟说:我不管你是尖局长,还是圆局长,我只是个卖炭的,不给钱,你就不能拉炭。
我也不是给别人拉炭,是给姜局长自己拉烧炭,我来的时候根本没带现金,要不,我把我的手表和大衣给你留下,我跑了几十里山路总不能让我空着回去吧!
我拿上你的大衣与手表我也交不了账,不要!
两个人僵持不下,坑口开绞车的人听不下去了,开绞车的人是鲁生人,在刘家垣长大,叫乃头,他姥姥找过姜局长,是姜局长安排到煤矿当临时工。与姜旺管是老乡,他停下绞车,过来打圆场,管煤人说:看在刘哥面子上,你先把炭拉上,过后你抓紧时间把钱给我交上来!
说完安排装卸工给卡车装炭,不让从底子上铲疙塔子,只从半坡上铲煤沫子。勉强拉了多半车煤,小舅子气得半死,也不敢再吭声。
回去的路上,小舅子越想越气,姐夫这个局长当得太窝囊了,拉了一车炭,生了两车气,他气恨恨地把一车煤沫子倒在林业局门口,回头敲开姐夫办公室的门 “我把炭给你卸在林业局门口了,你看着办吧!”
姜旺管又可气又可笑。说“我啥时候让你给我拉炭了?”老伴儿看弟弟在气头上,说“不要急!我给做饭”。立即下厨做了干面,吃完了才走。
后来,卖煤的人好几次下城问小舅子要炭钱。小舅子就向姐夫打电话。姜局长向任矿长打电话。任矿长态度十分和蔼,说“姜局长,这么件小事我给你处理!咱开窑时,你还去找财政局借钱,借了十万块,况且你还是局长,烧车炭我还问你要?”
可是任矿长弟弟隔几天就捎信小舅子。姜局长给任矿长打电话,任矿长说“你还给咱窑上做过贡献哩,就算没有做过贡献,你还是局长,也该烧车炭。”
如此来来回回,一共打了五通电话。转眼两三个月过去了春节到来了,小舅子结了婚,回家探亲,乃头哭哭啼啼去找他,说“人家把我工资扣了,怎么办呢?”
小舅子实在没有办法,说“多少钱呢?”“80”,小舅子只好亲自掏了,给煤矿把账结了。
正月初四,小舅子带了新媳妇来给姐姐、姐夫拜年气哼哼地说“那个钱我给了!”
姜局长问“多少钱?”
“八十”
姜局长掏了一百元给了小舅子。
“怎么给一百呢”,小舅子说。
“那还有运费哩,运费还不值二十吗?”
姜旺管又给任矿长打了电话,说“那钱给了!”
“怎么还能让你给钱呢?”
又是那一套。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