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东坡治愈,却不知这里治愈了东坡

体娱   2024-10-24 18:18   北京  
东西问客户端综合报道
海南东坡主题图书馆近日在海口开馆,众多“苏迷”慕名前往,翻阅古籍善本、品鉴东坡诗词、了解东坡文化,共同探讨各自眼中不同的苏东坡。
“问汝平生功业,黄州惠州儋州。”海南儋州是北宋大文豪苏东坡仕途中的最后一个谪居地,苏轼的三年儋州生活为海南的文化教育发展带来深远的影响。儋州成为海南文化兴盛之地。正如古人所言“琼之有士始于儋,琼之士亦莫盛乎儋”。
“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苏东坡在一地鸡毛的生活中寻找到的状态,创作出许多华彩辞章,让生活在苦难中开出花来。
▲民众在海南东坡主题图书馆参观。(图片来自中新社)

三年旅琼,东坡眼中的“奇绝”风景

海南位于中国最南部,由于远离古代的政治经济中心,被称为“越郡外境”“南服荒缴”。自汉代始,有众多文人豪杰被流放到海南岛。在古代众多被流放到海南岛的人中,苏轼无疑是影响最大的一个。
宋绍圣四年(公元1097年),年过六旬的苏东坡被贬至昌化军(今海南省儋州市)。三年后,苏东坡获赦北归再渡琼州海峡,暴风雨过,写下“九死南荒吾不恨,兹游奇绝冠平生”,吐露三年旅琼生活之慨。文才大家在海南岛领略到什么样的“奇绝”风景?
他看到的是“飞泉泻万仞,舞鹤双低昂”。初到海南,“食无肉、病无药、居无室、出无友、冬无炭、夏无寒”。穷匮的生活没有让苏东坡枯槁,他转头望向海南浓郁奇特的原始风光。

▲2023年12月15日拍摄的海南环岛旅游公路儋州段。(图片来自视觉中国)

他看到的是“丹荔破玉肤,黃柑溢芳津”。在广东惠州,东坡“日啖荔枝三百颗”,谁知南荒之地佳果美馔更盛。海南夏有荔枝,秋有柑橘,吃不完的奇鲜异果。东坡好酒,便师从当地人,学酿椰子酒,“天教日饮俗全丝,美酒生林不待仪”。食无肉,苏东坡和儿子苏过就地取材,把百姓家常的薯米做成“玉糁羹”,“香似龙涎仍酽白,味如牛乳更全清”,盛赞“莫将北海金齑鲙,轻比东坡玉糁羹”。一食一饮,尽是海南味道。

他看到的是“华夷两樽合,醉笑一欢同”。宋元符二年(公元1099年),立春日,黎汉乡亲同坐一堂,与苏东坡共贺早春。酒酣,苏东坡挥笔写下:“春牛春杖。无限春风来海上。”“一阵春风吹酒醒。不似天涯。卷起杨花似雪花。”是年冬至,邻里乡亲又与东坡同聚,其乐融融,一时“醉笑一欢同”。民风乡情如此,感情日笃。

在海南的日子,苏东坡尽观风物,与民交游。也许是因为把海南作为人生最后一站,他身体力行地完成“要使此意留要荒”。每到一地,移风易俗,开堂讲学,与民同乐。他将海南视为自己的故乡:“海南万里真吾乡。”

▲10月16日,记者探访位于海南省海口市的海南东坡主题图书馆。(图片来自中新社)

海南“三书”既成,便觉此生不虚过

苏轼贬谪到海南岛之前,整个海南从无一人考中举人或进士。居儋三年,这里书声朗朗,弦歌四起,走出海南第一位举人,开启一脉文风。

海南儋州东坡书院是东坡讲学的地方。今天,东坡书院的这副楹联是对苏东坡儋州三年贡献的生动概括:灵秀毓峨眉,纵观历代缙绅,韩富以来如公有几?文明开儋耳,遥想三年笠屐,符黎而后名士滋多。
“世人大多知道苏东坡是文学家,实际上他也是非常有成就的经学家。”海南省东坡文化研究与传播中心首席专家、海南大学人文学院教授舒大刚指出,苏东坡著有《易传》《书传》《论语说》,系其居儋三年所作,被称为海南“三书”;对自己的三部经学著作十分看重,以为三书既成,“便觉此生不虚过”。
▲海南东坡主题图书馆藏书。(图片来自中新社)

在中国苏轼研究学会副会长李公羽看来,后世论及苏东坡儋州功业,多是诗词创作,劝农、劝学、劝医方面,以及困苦条件下生存智慧等事例;对于苏东坡自己充分认可并高度评价的海南“三书”,缺少重视与研究。

从仕途转向更加内在化的圣人之境

10月18日开馆的海南东坡主题图书馆藏书总量超9000册,作为国内第一家以“东坡”为主题的图书馆,它将填补该领域专业图书馆的空白,助力弘扬东坡文化。
海南大学党委书记符宣国介绍,海南东坡主题图书馆由海南省委党校与海南大学共建,该图书馆不仅收录了国内外与苏东坡相关的古籍文献、经典著作、研究成果、期刊报纸等资料,还收录了与苏东坡相关的绘画、书法等文献,包括在日本、朝鲜、越南和美国等国家保存的相关文献资料,为东坡文化专业研究者提供了一个综合性的资料保护平台。

▲民众在海南东坡主题图书馆参观。(图片来自中新社)

东坡文化的魅力,辐射海内外。美国汉学家、斯坦福大学汉学系主任艾朗诺(Ronald Egan)认为,苏东坡在海南岛三年的著作与思想很值得研究。

西方学者的学术兴趣更多聚焦于苏轼对苦难的超越上,如艾朗诺的《苏轼人生中的言、象、行》、傅君劢(Michael Fuller)的《通向东坡之路——苏轼诗歌中“诗人之声”的演变》、唐凯琳(Kathleen Tomlonovic)的《苏东坡的贬谪与回归》、管佩达(Beata Grant)的《再见庐山——佛教思想对苏轼生活及作品的影响》等著作,均着意于强调苏轼内在精神的蜕变和升华,最终达到自我超越的人生境界。最具代表性的是傅君劢在《哥伦比亚中国文学史》中的论述:“文人士大夫阶层坚持着儒家的自我实现理想,但是他们越来越将自己的关注点从仕途转向更加内在化的圣人之境。”西方学界擅长用文本细读的方式细致深入地挖掘苏轼作品中展现出来的人格魅力和精神境界的丰富内涵,以此来解释他的诗意人生、审美超越。

“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这是苏东坡的豁达与明智之处。在西方学者看来,转换视角,调整认知,在现有环境条件下找到维持身心平衡的有利因素,始终保持自己诗意栖居的乐观人生态度,是苏轼特有的人生智慧,治愈了他的“精神内耗”,对当今时代的人们也具有启示意义。(完)

综合中新社、中新网、《学习时报》等

编辑:崔相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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