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视觉中国
在刚过去的圣诞新年假期,我做到了放慢脚步,走走看看。在北马其顿的一家修道院里,我观察了一群闲庭信步的孔雀;在汉堡市中心的湖上,我看到了一头扎进水里的野鸭;从我家厨房的窗户望出去,光秃秃的灌木枝头,偶尔会飞来一只红胸脯的知更鸟,与我短暂对视。最粗浅的自然常识告诉我,在鸟兽界,美丽绚烂的都是公的,朴素无华的则是母的。
人类社会反之,颜值担当的任务落在了女性身上。随着年岁趋高,女性的容貌焦虑也激增。伦敦的一位闺蜜过完55岁生日,一脚踏进了医美中心,给自己的川字纹打玻尿酸。她心悸地告诉我,跟她一起等着打针的全是二十来岁的小姑娘。我女儿佐证了这个事实。她在法兰克福一家国际大公司上班,同事中,很多还不到30岁的女生都打了玻尿酸。这叫抢滩,女儿教我,在皱纹出现前就先把脸绷紧,不给皱纹日后以机会。
男人进入衰老叫成熟,女人不再年轻叫枯萎——苏珊·桑塔格在她1972年发表的随笔《年龄的双标》中,讥讽了社会对年龄的性别区分评价。连女人也不自觉或无奈地加入了对女性衰老的自嘲。我读初中时,到了冬季,我妈会每天从阳台的纸盒子里取一个苹果削给我吃,边削边说,别看我这苹果皱巴得像老太太脸,可香甜了。为什么不说像老头脸呢?我们不是刚一起在中国美术馆看过罗中立的油画《父亲》?那张巨幅的刀削斧刻的男性皱脸,为什么只让人联想到中华民族的苦难深重,而没人拿它去比喻一只缩水的水果?
40年前的我,脑子里盘旋着很多问题,却想都没想过要说出来跟我妈讨论。我妈天生丽质,没等衰老就离世了。她以身作则给我的教育是,女孩子要自强,要有事业心,内在美比描眉画眼穿衣打扮重要上千倍。以今天的立场看,我妈教给了我最基本的女性主义,虽然她连这个词都没有听说过。而今天女性主义的一大表现,就是可以把困扰我们的问题都大音量地说出来。比如心脏病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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