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9日,美国纽约市大书奖组委会公布了2024年纽约市大书奖(NYC Big Book Award),由美国著名翻译家葛浩文(Howard Goldblatt)、林丽君(Sylvia Li-Chun Lin)翻译的中国作家雪漠小说《沙漠的女儿》(Into the Desert)获得“女性小说类”金奖,由陈李凡平翻译的雪漠小说《西夏咒》(Curses of the Kingdom of Xixia)获“世界文学类”金奖。本届纽约市大书奖参评者来自全球20多个不同国家,见证了全球高质量的作品。而在今年6月,《沙漠的女儿》还获得美国2024年独立出版奖(Independent Press Award)“文学小说类”金奖,并于2022年荣获中国外文局优秀翻译奖。
葛浩文译本《沙漠的女儿》(Into the Desert)获奖
长篇小说《沙漠的女儿》2022年6月由美国长河出版社出版,葛浩文、林丽君夫妇从雪漠长篇小说《大漠祭》《白虎关》中选编翻译,篇幅更适合美国当地读者阅读。其译文不仅保留了原著内容,而且适度增添背景介绍,使故事情节更加清晰流畅,同时巧妙地将中国西部方言和民俗风情转译为英语读者熟悉的表达方式,极大地丰富了英语读者的阅读体验。2022年,该译本因其“从语言和受众的角度适度加工,巧妙把握文学类翻译的创作空间,以通俗的话语表现原著的风格和内容,忠实原著而没有被字句所束缚,有助于美国读者理解中国人民不屈的奋斗精神”而获得中国外文局优秀翻译奖。
中文版《沙漠的女儿》今年8月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作者雪漠对葛浩文译本选编的内容做了增补和再创作,使故事情节更加饱满。
《沙漠的女儿》讲述两位来自中国西部的乡村女性,在穿越戈壁沙漠途中遭遇的一系列扣人心弦的挑战。故事发生在20世纪90年代的甘肃凉州,兰兰和莹儿姑嫂为了改变命运,牵着骆驼一同前往沙漠中的盐池打工。尽管凭借勇气与智慧,她们途中躲过了凶残的豺狗子,熬过了饥渴,克服了泥石流、日晒雨淋等重重困难,但发现自己的命运并未改变,故事以开放式结局暗示她们仍在探索改变命运的可能。
小说聚焦两位女性荒野求生的历险过程,并通过回忆和心理描写,带入中国西部乡村生活之粗粝、艰辛与沙漠风光之壮美、清新,重点讲述了一个关于生存意志、姐妹情谊、女性状况、爱情观念,以及如何在险恶环境下实现自我超越的故事。
雪漠作品以其生动描绘中国西部的地理景观、丰富文化和对存在、自然、灵魂、永恒的人文思考而备受赞誉。其作品已被翻译成20多种语言,推出近70个外语版本,由众多世界知名翻译家、汉学家执笔翻译,除葛浩文、林丽君夫妇之外,还有韩斌(Nicky Harman)、武屹(Hans-Peter Kolb)、莉莉亚娜(Liljana Arsovska)、金胜一(Kim Seong-il)、丹尼斯(Danis)、哈桑(Hassan)等。
葛浩文是诺奖作家莫言的译者,他和林丽君迄今已翻译十多部雪漠作品,他们表示:“看雪漠的作品,对我们来说是全新的阅读经验,翻译他的小说也是全新的体验。雪漠的小说充满西部狂野风味、透着甘肃的人情风俗。从中我们可以体验到沙漠的力量,既有摧残生命的无情,也有大漠无与伦比的美。每当读到大风刮起时,几乎可以感受到砂砾打在脸上的疼痛。把雪漠作品介绍给英文世界的读者,能向他们展示真实的中国西部。”
雪漠
《沙漠的女儿》以其真实再现中国西部风情和深入探讨人应该以何种精神姿态应对生活挑战而备受赞扬。兰兰和莹儿的故事凸显了人类追寻梦想和希望的力量与勇气,鼓励人们即便面对最严峻的挑战,只要坚持梦想,永不放弃,总有一天,能看到曙光破晓,这种精神深深感动了海外读者。美国艾美奖得主、脱口秀节目主持人洛根·克劳福德(Logan Crawford)在线专访雪漠时说:“《沙漠的女儿》照亮了爱和希望,反映了中国的一句谚语:‘女人能顶半边天’。”
美国作家、主持人詹姆斯·肯尼迪(James Kennedy)评价说:“《沙漠的女儿》一书的描写时而惊心动魄,时而悲伤欲绝,时而扣人心弦,时而温柔舒缓,它总会让你惊喜连连……为了活下去,我们到底要丧失多少多愁善感?而当我们越来越失去内心的柔软时,活着又还有多少价值可言?《沙漠的女儿》巧妙地通过人性、同情心和偶尔的幽默来解答这个问题。”
英国评论家罗珊娜·索南伯格(Roseanna Sonnenberg)认为:“这是一个关于生存的故事;探测生命的极限;精炼,非常接地气。在没有听到这个故事之前,我对豺狗子一无所知。然而,雪漠打开了一扇走进豺狗子和整个沙漠世界的窗。如果我迷失在沙漠中,我现在就知道该寻找什么样的植物求生,该远离哪类动物。我更加了解骆驼和骆驼的忠诚,还有沙漠的美丽——山脉,群山,清凉的黎明,闪烁的星星,以及日头爷下山后周围充满的危机,又何以在深夜安然自若。”
英国BBC广播4频道主持人莎拉·林(Sarah Lam)录制完《沙漠的女儿》有声书后说:“兰兰和莹儿都是平凡而普通的女性,但却拥有顽强而伟大的生命力。当你读这书时,你会完全沉浸其中,你的心和她们的心时时联系在一起。当我录完此书时,沉浸其中,三天走不出来,感觉像度过了整个人生。”
美国亚利桑那大学东亚研究系中国文学教授李点指出:“莹儿和兰兰对抗自然力量的胜利本身就是一个时代的故事。雪漠对其引人入胜的刻画将使他成为描绘自然生存最好的作家之一。在中国当代文学中,没有哪一部作品能像这部作品那样,对沙漠进行如此准确和生动的呈现,包括它壮丽的景观、多变的个性,以及主宰生命的生与死的可怕力量等。”
雪漠在颁奖典礼上
今年6月,在领取美国2024年独立出版奖“文学小说类”金奖的颁奖典礼上,雪漠接受采访时说:
“获奖不仅仅是一种荣誉,它更在提醒我们:文学拥有一种超越地理与情感边界的力量。确实,我们共有的人类经验既广泛又多样,并且始终紧密相连。
“简而言之,《沙漠的女儿》是一个关于坚韧与希望的故事。作为获奖作家,我经常被问及这两位主人公背后的灵感来源,以及我是如何将她们塑造得如此鲜活的。实际上,她们的形象甚至秉性根植于我的内心深处,源于我童年的个人经历以及那些沙漠居民的共同经验。
“《沙漠的女儿》也是一种隐喻。生活,就像是一片广袤的沙漠,我们每个人都身处其中并找寻着出路。这片沙漠,有时是现实生活中的困境,如失业、疾病或是社会压力;有时,它又是我们内心深处的挣扎与困惑,那份灵魂的彷徨、孤独,甚至是对人生意义的丧失和质疑。
“在这个日益割裂与孤立的世界里,我希望《沙漠的女儿》能成为一座连接不同生命、寻求意义和陪伴的桥梁。这个奖项不仅扩大了这座桥梁的影响,也鼓励更多的人踏上这座桥,深入探索我构建的世界,并将主人公身上的坚持、勇气和智慧铭记于心。”
不知何时,沙丘上多了好些模糊的黑点,有的奔向死驼处,有的却凝在沙丘上。莹儿明白是豺狗子。她的舌头都吓干了,求救地望兰兰。兰兰端了枪观察一阵,说,不要紧,它们是奔食场而来的。那么大的骆驼身子,够它们吃了,它们是不会冒险攻击人的。莹儿明白她在安慰自己。她很想说,说不准人家眼中的食场,正是我们呢。身子传递着一阵酥麻,她的腿一下子软了。入夜不久,死驼处就传来一阵又一阵撕咬声。豺狗子的叫声低沉而充满了嗔恨,在夜空里远远荡了去,又一晕晕荡了来,显得格外瘆人。驼们时不时抿了耳朵,发出突突声。骆驼是最能沉住气的动物,它们是轻易不抿耳朵的,现在这样,说明它们很忌惮那群瘆虫。莹儿口中虽不怕死,但一想豺狗子的模样,心还是一阵阵哆嗦。那边的撕咬越来越厉害,说明豺狗子们对食物的争夺越来越激烈,也说明驼肉已满足不了它们的需求了。莹儿很害怕。她明白,要是那驼肉能满足豺狗子贪婪的食欲,她们就相对安全些。要是豺多肉少,等啃完那堆肉,豺狗子就会惦记她们了。兰兰取出了火药袋子和铁砂,放在离火较远的地方。莹儿则往火中丢着柴,她丢得很少。她想,听说狼怕火,不知豺狗子怕不怕火?要是不怕火,她们活的希望就很小了。莹儿明白,要是豺狗子一齐扑了来,连重机枪都挡不住,别说一杆小小的火枪。死驼那头的撕咬声越来越密,渐渐演化成一场大战了。惨叫声、吼叫声、威胁声、嘶鸣声一起扑来,间或夹几声长长的嚎哭,莹儿怀疑是狼嚎。她的头皮麻了。兰兰说,豺狗子和狼抢食场呢。豺狗子那么多,它们会吃了狼的。乱麻般的叫声越来越大,爆炸般扩散着,连星星也瑟缩着,渐渐没了。诸多音响汇成巨大的旋风,在沙洼里啸卷着,忽而滚过去,忽而荡过来。忽然,一阵沉闷的撕咬声咬碎了嚎声,嚎声断断续续,渐渐被撕咬声吞了。另一个嚎声却突出重围,逃向远处。莹儿仿佛看到,那堆龇着獠牙的动物正在狞笑着追赶。兰兰捏捏莹儿的手。莹儿笑着回捏一下。两人的手心里有许多汗。莹儿悄声问,咋办?要不,我们走?兰兰说,来不及了,你的腿再快,也跑不过豺狗子……先多收拾些柴,熬到天亮再说。她叫莹儿拿手电照亮,自个儿抡了柴刀,将沙洼里的柴棵无论干湿,都砍了来。兰兰抱些湿柴给骆驼,又往火中丢了一些。火中马上响起嗞嗞声。沙丘上的豺狗子都跑去抢食了,骆驼也安稳了。食场里的撕咬声更凶了。豺狗子没固定食场,哪儿死了牲口,哪儿就是它们的食场。或者说,它们瞅中了哪儿的牲口,哪儿就是它们的食场。它们也没固定的窝。除非到了生殖期,那些大腹便便的母豺狗子才可能在某处相对稳定地住上几月。待娃儿一大,它们便又成了沙漠中的旋风,哪儿有吃食,它们就刮往哪儿。豺狗子没有地盘观念,它们不像狼呀豹们用尿在自己的地盘上做记号,不,它们用不着。它们从来不抢地盘,因为哪儿都是它们的地盘。它们无处不在。只要有生命的地方,它们便会嘣儿嘎儿地出现,撕咬它们想撕咬的东西。在沙漠里,它们是一个摆不脱的梦魇。兰兰认真地压着火,不使它熄,也不叫它爆燃。火跟身旁的枪一样,成为这个世界里仅有的两种心灵依怙了。进沙窝时,爹给她们包里塞了汽油打火机、气体打火机,还有火柴。在沙漠里,有了火,就有希望。爹把它们分装在各处。兰兰这时才明白了爹的用心,爹怕她们不慎丢了,或是用光了。记得当时,她还笑爹愚呢。兰兰将驮架们放在火堆旁,除了火药距火堆稍远,其余的都挪到了身边。枪放得离火稍远些,以防火焰烤燃火炮子。她对莹儿说,这会儿,它们还顾不上这头,你稍稍眯一会儿。要是它们吃不饱的话,说不准就会打我们的主意。那时你想眯,怕也没时间。莹儿说,还是你眯吧,你剥了半天皮,怕是早散架了。兰兰说也好,你操心些,别叫火熄了,省着点柴。枪上我压了火炮子,你小心些。说完,兰兰靠在驮架上,不一会,竟响起轻微的鼾声。一种巨大的静默卷了过来。莹儿甚至能感觉到挤压的质感,也仿佛看到了黑夜里绿绿的眼睛。她没机会仔细观察豺狗子的眼睛,但看过村里疯狗的眼。想来豺狗子望人时,也跟疯狗差不多吧?只是疯狗的眼睛红,豺狗子的眼睛绿,但红也罢,绿也罢,都定然会有贪婪,会有凶残。忽然,骆驼狠狠地啐起来。莹儿吓了一跳。这说明,骆驼发现了逼近的危险。她推兰兰一把,亮了手电。光柱利利地扑向远处沙丘,上面已密密麻麻地布满了绿灯。那绿灯,质感极强,它们磷火一样游动着,飘忽着来去。莹儿打个寒噤,往火中丢一把干柴,吹几口,火突地腾了起来。兰兰悄声说,别怕,它们怕火。她捞过枪,枪口朝天。莹儿说,要不,打一枪,唬一下?兰兰说别急,要是它们不逼近我们,我们也不惹它们。现在,是麻秆儿打狼,一家怕一家。它们要是习惯了枪声,反倒不妙。说着,她取过马灯,点了。为防豺狗子们偷袭,兰兰将铺盖和驮架变了方向,以前她们面朝骆驼,现在成了背向骆驼。骆驼有夜眼。这一变化,等于多了两双监视豺狗子的眼,她们就可以不管身后,只警惕前方了。兰兰后悔没再多砍些柴,对燃多大的火才能镇住豺狗子,她没有经验。她想,要是它们不怕火光,步步紧逼,火堆就得大一点。这点儿柴,怕支持不到天亮。豺狗子寂悄悄的,不发出一点儿声音。它们定然也在观察对手。胃里有了垫底的食物,它们当然不急。骆驼也停止了咀嚼,不再啐唾沫。除了火的呼呼外,啥声音也没有。莹儿觉得,那静寂变成了两堵墙,狠劲地夹向自己。这感觉真怪。以前,她喜欢静,厌恶吵闹,可没想到,静也会这样肆无忌惮地冲撞心。心便猛劲地跳,使劲地擂胸膛。沙洼里也涨满了心跳,而且,她渐渐觉出了好多心跳,兰兰的,骆驼的,还有豺狗子的。兰兰的心跳跟棒槌声一样,骆驼的心跳像石磙在缓慢地滚,豺狗子们的心跳则像破锅里炒石子,很是碜牙。渐渐地,碜牙声更大了,神经里就多了千万根拉动的锯条。她狠劲地咬住牙,晃晃脑袋,挨疼般屏了息,但碜牙声却仍在响,想来是豺狗子在咬牙。……兰兰往火中扔了些干柴,火大了些,但多大的火光也只能照上十来米,再远,就看不清了。反倒因了近处的火光,模糊了远处的沙丘。莹儿想,要是豺狗子们悄悄摸到近前,冷不防一个猛扑,她们是绝对无法反应的。她亮了手电。强劲的光柱一射过去,沙丘上的黑点儿就慌张地动了,看来,它们将手电的光当成闪电一样的东西了。听说,所有动物都怕雷电,因为沙漠里老有叫雷电殛死的动物。别说一般动物,就是有些很稀罕的有了灵性的精灵动物,也怕雷电。它们好容易修上千年,一遇雷电,照样叫殛成一堆灰了。豺狗子们当然怕这个闪电般的光柱。手电一熄,莹儿们又成了瞎子。她们只能看见模糊的沙丘轮廓。只有在火小时,才能望见远处黑里那些绿绿的灯。这也成了个悖论。叫火小些吧,她们怕豺狗子们会一窝蜂扑了来。火燃大些,她们却会变成瞎子。这情形,很像豺狗子们观看由人驼表演的节目。观众把她们看得清清楚楚,她们却一眼的模糊。这真是要命的事。兰兰想了个法子,她叫莹儿侍候火堆,自己提了枪,提了火药,带了手电,伏在离火堆稍远处。这样,火光就影响不了自己的视力。要是有前来偷袭的豺狗子,她会用火枪招呼的。一离开火堆,兰兰就发现四面多了好些绿灯。绿灯们飘忽着,说明那帮贪婪的动物又向前推进了。她瞅个绿灯最密的地方,瞄了,一扣扳机,扫帚样的火喷了出去。一阵惨叫传来。绿灯们倏地退了。那闷雷般的枪响真管用,光柱里的麻点儿小了好多。看样子,至少在百米外了。火枪能装好些铁砂,但有效射程不过二三十米。一些豺狗子虽中了铁砂,但想来只伤了皮毛。兰兰就选了一种架子车钢珠,独子儿射得远些,连黄羊都能打下,不信还弄不死个豺狗子。兰兰说,打死一个豺狗子,至少能安稳一阵,一是给豺狗子一些颜色看看;二来,豺狗子们会抢食死者,她们就会赢得一些时间。兰兰说,到天亮,就好办了。也许,豺狗子跟狐子一样,习惯于夜里活动,日头一热,它们的头就疼。看来,心真是个怪东西,多恐怖的场面,只要假以时间,它都会木了。虽然强敌仍在环伺,虽然命仍悬在蛛丝上,但两人却没方才紧张了。为了看清对手,兰兰过去,将明火压了,只留下火籽儿。这一来,四面的黑又压了来。她说,沙漠里的牧人多带火枪,豺狗子想来叫揍怕了。莹儿却说,也许它们是第一次见火枪呢。要是真见惯了火枪,它们不会逃这么老远的。兰兰说也倒是。兰兰举了手电四下里扫,发现豺狗子多集中在东方。西边的沙山上反倒不见黑星儿。她们宿营时,是按老规矩选的地方,即背风,干燥。也就是说,她们背靠西面的沙山,面朝着相对宽敞的沙洼。兰兰说,这不好,要是豺狗子上了西面的沙山,只一滚,就会滚进我们的怀里,你连扣扳机的机会也没有。得挪到沙洼中间,这样,不管它们从哪面来,都得跑一截路,我们才有准备的时间。趁着豺狗子们叫枪声震闷的当儿,兰兰点个大火把,在相对阔敞些的沙洼里燃起了一堆大火,两人老鼠挪窝似的将驮子、铺盖、柴棵、骆驼们移了过去。果然,半个时辰后,西面沙山上也布满了麻籽儿似的黑点。不过,莹儿却觉得,要是她们不搬,豺狗子们也未必敢上西沙山,因为那在火枪的有效距离之内。现在这样一搬家,反倒腹背受敌了。一远离西沙山,清冷的漠风明显大了。莹儿觉得脊背凉飕飕的。她打开盛衣服的袋子,取了两件衣服,给兰兰披了一件,自己穿了一件。她们仍是背靠了骆驼,显然,骆驼也看到了西沙山上的豺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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