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工智能时代的英语教育：四要素新课程模式解析

中国外语2024年第3期（总第119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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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工智能时代的英语教育：} 

^{四要素新课程模式解析①}

在AI的支持下，教材可提高语言质量和扩大知识范围，详细解释复杂概念，及时更新内容，使教学材料更为丰富多样，以满足不同水平学生的需求。

综上，引入AI将优化传统课程模式、有效提升教学系统的灵活性和效率，其影响力也将从课堂延伸到整个教育生态系统。教师和学生需要积极接纳AI并为AI带来的挑战和变革做好准备。下文将从教师、学生、教材三方面分别讨论ChatGPT等AI工具融入后可能产生的变化。

3.1 AI与教师

3.1.1 AI与教师的教学活动

以ChatGPT为例，AI为教师提供了强大的教学工具，能够帮助他们提升教学能力。以下三方面是我亲身实践过的一些例子。

第一，AI可以帮助教师设计多种多样的课堂教学活动。例如在使用“产出导向法”（文秋芳，2015）时，设计产出场景比较费脑筋。在ChatGPT的帮助下，完成任务的效率有了明显提高。下列是我给ChatGPT的提示语（prompt）：

I would like to design two different scenarios in which students are expected to use English to give a presentation to compare Chinese and Western table manners. The scenario must include four elements：why (purpose), what (topic), who (listeners), and where (setting). The speaker is a Chinese university student and the listeners are international visitors who can communicate with each other in English as a lingua franca. Can you help design two different scenarios with requirements described above by simple and succinct English?

与ChatGPT协商了两次，花了大约10分钟，我就得到了下列两个比较满意的场景：

Scenario 1: Welcome Event

Your university is welcoming international students with a special event. You, a Chinese student knowledgeable about local and Western dining rules, have been chosen to give a presentation. Your goal is to teach everyone about the differences and similarities in Chinese and Western table manners. You have named your presentation “Under the scope—Dissecting differences and similarities in Chinese and Western table manners”. The presentation will happen in a room designed to look like a dining hall. Your audience, the international students, are looking forward to learning from you so they can better understand these cultural practices.

Scenario 2: International Seminar

Your university is hosting a seminar on international communication with English as a lingua franca. Many guests, including educators, students, and scholars, are attending to learn about various world cultures. You, a Chinese university student with an understanding of both your culture and Western table manners, are picked to give a talk. You want to get better at speaking to a diverse crowd and show them how different cultures have different dining etiquette. Your talk is called “Dining across cultures—A comparative outlook on Chinese and Western table etiquettes,” and everyone is excited to hear it. The seminar room, dedicated to understanding cultures from around the globe, is a perfect setting. As everyone speaks different languages, there will be live translation services to make sure everyone understands. This is where you’ll guide them through the ins and outs of dining etiquette in both cultures.

此外，AI还能帮助教师编写阅读理解题、填空题、作文题等，也可针对不同层次水平的学生给予课文难句不同解释，还可对课文的主要内容进行概括和总结。这样，教师可以腾出更多时间完成更为复杂的教学任务。

第二，AI具有很强的语言理解和生成能力，能显著提升教师（特别是非本族语的英语教师）自身的语言水平，从而推动学生更高效地提升他们的语言技能。非本族语教师评改学生作文耗时费力，最为头疼的是，学生作文中有些地方读起来不顺畅，但又说不准是否不恰当，要给出正确的表达法更是得绞尽脑汁。ChatGPT在这方面表现特别优秀，教师只要提交学生的整篇文章，指出有疑问的地方，它就会在瞬间给出确切答案。对于英语表达的地道性评价，ChatGPT的表现更为突出。例如，我们在审定小学英语教材时，碰到英语句子She has a runny nose，有人认为应该用a running nose。ChatGPT指出，这两句语法上都正确，但前一句本族语者更常使用。而我学习英语时，只知道a running nose，从未听说过a runny nose，由此我了解到两者的区别。

第三，AI可为解决教学难题提供有效方案。例如，文秋芳等（2003）通过研究发现，中国学生在英文写作中一般意识不到口笔语体的区别，在口头或书面交际时，通常采用混合语体。我一直希望在教学中解决这个问题。我们一般能笼统说明这两种语体在句子结构、词汇等方面的差异。但这种解释不具化，不能从根本上帮助学生解决问题。我特别想找到同一主题但语体不同的教学材料，以此作为案例来说明两者的差别。近10年来，我一直在注意收集这方面的教学材料，都徒劳无功。意想不到的是，ChatGPT出色完成了这项任务。它不仅能够创造不同语体的教学材料，而且能将两篇不同语体材料中的语体差异例证一一列举出来。此外，它还能提供训练学生语体意识的策略和步骤。

总体来说，AI在提升教师教学能力方面有着巨大潜力。它不仅能够减轻教师负担，而且能够提高教师的语言能力，解决教学难题，从而促进外语教学质量的提升，推动外语教师教学水平的提高。

3.1.2 AI与教师学术论文写作

当我们谈论外语教师的科研能力时，发表学术论文是关键的评估标准。学术写作往往充满挑战，使人感到孤独和压力。引入ChatGPT可以有效改变这个现状，让论文撰写过程不再枯燥。基于我个人的实践，ChatGPT可以在以下几方面提供有力帮助。

第一，确定论文题目。在寻找独特和有趣的论文题目或发言题目时，我们经常陷入困境。此时，ChatGPT可利用模型训练中的巨大知识库，帮助我们探索新的可能性，或者从全新的角度看待我们的原定题目，为我们带来新的思维火花。若我们对题目没有把握，可将自选的论文题目提供给ChatGPT，在prompt中描述论文的主题和自己的困惑，请求它提供帮助。以本文题目为例，我本来选择的题目是“人工智能时代的英语教育：创新课程四要素模式”，我对本题目的疑惑是，我只是在传统课程的三要素中增加了人工智能，在副标题中用“创新”合适吗？如不合适，该如何调整？当我与ChatGPT交流时，它赞同我的观点，认为原副标题中“创新”一词不恰当。经多次互动，我最后确定了新的副标题：四要素新课程模式解析。

第二，凝练概念或撰写小结。在撰写论文时，我们常需要使用新概念。概念的命名并非易事，既要准确表达意思，又要符合中英文语言的表达习惯。国内发表中文文章，要有英文摘要，因此在提出新概念时必须要中英文同时考虑。例如我在研究中国特色外语教材编写体系（文秋芳，2023）时，需要对教材体系中的每个构成要素提出衡量标准，对标准的命名须中英文对应。这是一个极具挑战性的任务。有了ChatGPT这一助手，命名工作变得既有趣又高效。中国特色外语教材编写体系共有5个要素：（1）国家和社会要求；（2）外语教材文化内容；（3）外语教与学的理论；（4）外语学习者成长特点；（5）编写管理规范。以第一个要素为例。经过与ChatGPT的多次讨论后，我们共同确定了两条标准。第一条是一致性（consistency），指教材各要素要与国家政策一致；第二条是对齐性（alignment），指教材各要素要符合相应的课标要求。

第三，将抽象概念转为指标。在研究中我们需要将抽象的概念转化为可观察的具体指标。怎样准确命名这些指标是一大难题。例如，我们在研究云共同体学习发展评价指标时，就碰到这样的难题。我们采用的一级指标是认知连接、社会连接和情感连接（文秋芳，2022）。二级指标如何命名？首先我们依据三个连接的子类思考二级指标。以认知连接为例。认知连接的两个子类是：个体认知连接与群体认知连接（文秋芳、毕争，2023）。我们的评价采用自评与他评相结合的方式。很显然，我们不能直接让云共同体学员去评估认知连接的两个子类，因为这两个概念过于抽象。这时我们在prompt中解释了认知连接的两个子类的内涵，请ChatGPT对这两个子类提出可用于评价的二级指标。一般AI提供的初始答案难以满足使用者的要求。例如描述指标的文字长短不一；短语结构不相同，有的是“动词+名词”，有的是“名词+动词”。这需要与AI反复交流和磋商。最后我们确定了“学习参与”“知识共建”和“任务达成”三个二级指标。当然这三个二级指标还需要通过研究进一步转化为三级具化指标，才能用于发展性评估。

第四，修改与校对论文。我们都是非英语本族语教师，用英文撰写论文时，在语法、标点和表达上可能会遇到一些问题。AI可以作为一个辅助工具，帮助我们在词汇选择、语法使用上进行校对和审阅，以保证语言的准确性和流畅性。比较简单的做法是，将自己完成的论文初稿让AI修改。问题是AI所能处理文本的长度和产出的长度有限，因此要求AI审读时，要分部分提交。AI没有记忆能力，因此每提交一个部分时，都需要交代背景信息，例如论文的题目、撰写论文的目的、前面已经撰写的几个部分的大致内容。否则AI在修改时，会将提交的论文的某个部分作为独立文章处理。

概括地说，利用AI工具，教师不仅能有效地提升科研产出的效率和质量，也能使论文写作过程变得更加有趣，就像身边多了一位科研伙伴，它随时随地与你讨论交流，帮助你解决各种困难。需要强调的是，它的答案不一定可靠，你需要与它争辩，对它的答案提出质疑，但它不会生气，也不会兴奋，总是表现出同样的助人热情，一般真人科研伙伴都难以做到。

3.2 AI与学生

3.2.1 AI与学生英语学习

ChatGPT可以在多方面、多层次上帮助学生学习英语。下面是我本人尝试过的两个例子。

第一，帮助非英语本族语者解决语法或用词的困难，并能提供必要的解释。设想用system一词时，我们犹豫后面用“of ”还是“for”？这时可向ChatGPT提出这个问题，它的答复如下：

Whether to use “of ” or “for” after “system” can depend on the context, as both could be correct but they mean different things.

1. “System of”: This tends to denote composition or a belonging relationship, meaning something that is composed of or incorporates something else. For example, in “a system of education”, “system of governance”, or “system of equations”, the word “of” indicates what comprises the system or what the system governs/controls.

2. “System for”: This phrase is used to indicate the purpose or function of a system. For example, “a system for communication”, “a system for data analysis”, or “a system for waste management”. In these examples, “for” signifies the purpose that the system serves.

Here are two comparative examples:

— “A system of governance for a country” means a governance system that a country has.

— “A system for governance of a country” means a system that is used for governing a country.

上述解释详尽的程度超出我们的预期。它不仅对system of，system for 分别进行了解释，还用两个例子进行比较。这将有效补充词典和教科书上的释义。

第二，解决新课文中的阅读理解困难。学习者可以向AI询问文章、故事或课文中难以理解的部分，它能够用通俗易懂的语言进行解释，还可以将其翻译成中文。例如在某教程第二册第一个单元第一个语篇“The man who asked questions”第5段中，最后三句话是：So crates loved to reveal the limits of what people genuinely understood, and to question the assumptions on which they built their lives. A conversation that ended in every one realizing how little they knew was for him a success. Far better that than to carry on believing that you understood something when you didn’t. 设想学生难以理解最后一个句子中“that”的意思。他可以把这一段中的最后三句话一起提交给ChatGPT，然后询问最后一句话中“that”的意思。下面是ChatGPT的回答：

In the sentence “Far better that than to carry on believing that you understood something when you didn’t”, the word “that” refers to the situation or outcome described in the previous sentences—a conversation ending with everyone realizing how little they know. 

So basically, the sentence is saying that Socrates believed it was far better to have a conversation that results in everyone realizing how little they know (that), than to continue believing that you understood something when in fact you didn’t. 

It’s a comparison between two scenarios, with Socrates apparently favoring the former—the acknowledgment of one’s own ignorance.

上述解释清晰易懂，帮助学生在情境中解决了这一难题。ChatGPT还可以提供这一句话的中文译文，帮助学生进一步理解难句的意思：“认清自己的无知远比假装理解而实际上并未理解的事物要好得多。”

归纳起来，AI是一种全方位的英语学习工具，可以个性化地辅助学生的英语学习。当然，任何AI都不可能完全替代教师的课堂教学，它只能作为一种有效的补充资源，而不能决定课堂教学目标、教学重点和所要达成的结果，更不能完成立德树人的根本任务。

3.2.2 AI与学生综合素质养成

AI也能对学生的综合素质发展起到重要作用（杨宗凯等，2023）。目前，ChatGPT虽未在学生中广泛使用，但随着其潜力日益显现，大面积应用势不可当。如使用得当，将有利于学生综合素质的养成，尤其是自主学习能力和高阶思维能力的发展。

ChatGPT等AI工具为学生提供了一个自我探索的平台，它能随时随地为学生提供学习资源。ChatGPT的反馈也能帮助学生快速验证他们的理解是否正确，以避免错误理解长期得不到纠正。在传统课堂教学中，教学内容和教学目标基本由教师决定。AI提供帮助的前提是学生必须能够根据自定目标提出恰当的问题。从本质上来看，这是一种目标自选-问题驱动式学习。换句话说，如果使用者不与AI主动交流，它不会自告奋勇地提供帮助。这就需要学生充分发挥自己的主观能动性，发现问题，设法求助，同时要有很强的反思能力和自我调节能力，与AI进行反复协商、循环互动，才能达到预期目标。因此AI的有效运用一定会促进学生自主学习能力的发展。

ChatGPT等AI工具具有处理和分析大量信息的能力。借助这个工具，学生有机会面对来自多个角度、领域和层面的问题和情景。这种复杂而多元的信息处理过程，更有可能促进学生的思辨、创新等高阶思维能力的提升。同时，AI可提供多个不同答案，引导学生进行比较和选择，这种判断和决策的过程对提升学生的高阶思维能力也极为重要。此外，AI提供的答案时而出错，学生对AI的答案进行深度分析、质疑和筛选，可以进一步锻炼自己的逻辑分析、评估和判断能力。

总的来说，AI提供了一种与众不同的学习环境，它以不同于传统课堂讲授的方式，能有效推动学生自主学习能力和高阶思维能力的发展。尽管在实施方面仍存在挑战，但我们不能忽视AI在教育革新中扮演的重要角色。只有引导学生正确使用这些工具^⑥，并为其提供恰当的教育环境，我们才能更科学有效地培养出适应未来社会需求的人才。

3.3 AI与教材

为了让AI在教材中发挥潜在效用，教师和学生的积极参与是必须的。教材和AI，从本质上讲，都是教育工具。只有当教师和学生明确目标、正确应用这些工具时，它们才能最大限度地发挥效用。从我个人编写教材的实践来看，AI可以在以下四个方面帮助提升教材的编写效果。

第一，改进语言的地道性。对于非英语母语者来说，确保语言的准确性和地道性是一大挑战。借助AI，这一挑战可以轻松应对。我们可以将编写的文章、练习等提交给AI进行审核。根据我的经验，发布prompt前，必须提供足够的背景信息，如教材的类型、学生的水平等，这样AI的修订才能语言地道、准确。

第二，提高编写效率。AI可大大提高教材编写速度。编写教材的第一步是要找到恰当的输入材料。所谓“恰当”有多方面的要求，例如主题、语言难易度、语篇长度、版权等。要完全靠非英语本族语者自己写，难度太大。有了AI，我们可以在prompt中说明主题、语篇类型和语篇所包括的主要内容、语篇的目标读者情况，以及文章的字数等要求，请AI帮助撰写草稿，编者再仔细阅读草稿，对不满意的地方提出修改意见，多次互动协商后，最终就能得到比较满意的结果。除了撰写输入材料，AI还可以帮助编写练习。当然，这需要编者给出非常清晰准确的prompt。大而化之的prompt，一般得不到预期的结果。

第三，提供定制化教学材料。纸质教材的教学材料通常只适合平均水平的学生，照顾不了低水平和高水平学生，但有了AI的帮助，我们就可以根据学生的不同水平提供定制化教学材料，将其放在网络平台上。下例是我让ChatGPT编写同一主题三个不同水平的文章时使用的prompt：

I would like to offer three English texts on the same topic for Chinese university learners at the level of B1-⑦，B1 and B1+ respectively. The topic is a comparison of Chinese and Western table manners. The text of B1-level is 350-word long，the text of B1 level is 400-word long and the text of B1+ level is 450-word long. The major content includes: (1) major differences and similarities in Chinese and Western table manners; (2) the reasons underlying the differences and similarities; (3) the significance of making such a comparison. Can you help me complete the tasks above according to the requirements?

可以想象，如果完全由我自己来编写，可能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且难以精准控制文章的水平和长度。经过与AI的几轮交流，我得到了三篇符合要求的文章。

以上事例说明，AI在教材编写中能够提供有效帮助。只要我们肯下功夫，不断实践，就能发挥AI应有的作用。

AI 与使用者的交流不像人际交往，它无法根据语义来理解和生成答案。AI根据大语言模型解读用户的prompt，生成的答案时而有错误（周洪宇、李宇阳，2023），这些错误大致可以分为以下两类。

ChatGPT声称自己不带立场，不带情感，问题的答案基于大语言模型和算力。而事实是，ChatGPT生成的所有答案都基于以英语为载体的大型数据，这就免不了带有西方意识形态（李颖、管凌云，2023；杨敏、王亚文，2023；杨宗凯等，2023）。中国使用者需要具备高度的政治敏感度，对AI提供的答案进行审查，及时删除政治倾向和价值导向有问题的材料。例如ChatGPT对台湾问题的立场不符合联合国2758号决议，违背中华民族统一祖国的决心和意志。不少AI使用者一方面政治意识不强，对AI答案中出现的意识形态问题估计不足，甚至对这类问题麻木不仁；另一方面知识储备不够，无法鉴别AI生成答案的对错。针对这一问题，我们要对AI使用者进行专门训练。

4.1.2 非意识形态问题

除了意识形态问题，AI的答案还会存在逻辑混乱、事实性信息错误、语言不准确等各种类型的问题。前面我们已经强调了，AI不是根据语义来理解和生成答案的，它无法自己识别错误。换句话说，它不具备自我反省和自我纠错机制。当AI答案中出现错误时，使用者必须主动鉴别，指出错误所在之处，说明理由，AI才能在使用者的指导下及时承认错误，给予道歉。对AI提供的答案，使用者千万不要盲目轻信。我在使用ChatGPT时，对于它给出的任何答案，都反复仔细审读，凡有疑问的地方，都及时指出，与它交流讨论。

4.2 使用者存在的问题

如何使用ChatGPT？至今很少有人接受过专门训练。使用者通常在实践中不断试错来积累经验教训。我认为使用者存在的问题主要有两个。

4.2.1 prompt不当

使用者对AI的要求都是通过prompt来表达。如prompt不当，AI就无法为使用者提供满意的结果。所谓“不当”，有两种表现形式：提示语的信息不完整和信息过于复杂。以创作故事为例。设想使用者的prompt是：请你帮我写个故事，说明某个大学生在实习前，如何解决面临多种选择的困难。根据这样的提示语，AI肯定能够编造一个故事，但这个故事能否符合使用者的要求，就很难说了。完整的prompt通常包括背景信息、限定条件、具体要求。

下面是我撰写的提示语：

【背景信息】我正在为中国高职学生编写英语教材，学生的英文水平大致相当于欧框的B-。教材中需要用故事说明一名美国的高职学生Sara在选择实习岗位时，起先不知如何选择，后来在就业中心辅导教师的指导下，解决了这一难题。

【限定条件】Sara的专业是酒店管理，她对两个实习岗位感兴趣。一个是前台接待员，一个是酒店营销项目助理。前台接待员每星期有100美元的收入，酒店离家近；酒店营销调研项目助理有导师指导，有团队支持，但无报酬，工作地点不固定。就业中心辅导教师问她想在实习中得到什么：是为了短期收益，还是为了长期发展。在这一问题的引导下，她豁然开朗，觉得她的问题有答案了。

【具体要求】请你作为一名教材编写专家帮助撰写一个300字左右的故事，英文水平相当于B-。故事要描述这个学生去参加实习的激动心情和热切期待；描写该学生选择两个实习岗位时犹豫不决的复杂心情，同时还要体现她解决困惑后的愉悦。

上述prompt包含的信息看上去非常全面、完整，但在实际操作中又会碰到信息过于复杂的问题。仍旧以创作故事为例。我在【背景信息】中大致描述了故事梗概，在【限定条件】中描述了故事情节。【具体要求】对故事长度、英文水平以及对故事主角心情的描述都提出了要求。根据上述prompt，ChatGPT编写的故事情节、字数和主角心情变化均符合要求，但是语言水平超出了B-。这表明我的prompt提出的要求过多，它难以同时满足多个条件。面临这种情况时，可以发布新prompt，要求它进行修改。例如我发布的新prompt是：I am afraid that the story is not written for the students at the level of B-. Can you write it in simpler English（B-）with a narrative style？根据新指令修改的故事语言水平达到B-，但字数只有224。这时我再发布新prompt让它修改，这一次终于达标了。

这表明，要想AI提供有效帮助，使用者一定要与AI不断进行互动协商。发布prompt是一个循环、迭代的过程，通过反馈，使用者要不断地优化prompt，才能逐步达到预期目标。

4.2.2 道德层面和信息安全问题

一旦使用者习惯了使用ChatGPT，很可能形成思维惰性，加之产出结果“零成本”（祝智庭等，2023），很可能在瞬间做出错误决定，将ChatGPT生成的内容视为自己的作业提交，甚至作为学术成果发表。这就严重违反了学术规范，破坏了学术诚信。同时，对其他依靠自己努力完成任务的学生构成了不公平的竞争。解决道德层面的问题，一方面要靠教育，另一方面要靠制度管理。目前，已有软件能够预测内容由AI生成的概率，这可以用来大致判断学术产品是否存在学术违规现象。学界应该制定相应规章制度，一旦违反，视情节严重程度给予惩处（胡壮麟，2023）。

至于信息安全，我们要特别考虑国家层面的信息安全。有些人从事的科研项目涉密，如果头脑中没有紧绷“保密”这根弦，就有可能在向ChatGPT寻求语言上的帮助时，无意中泄密，酿成大祸。

人工智能时代的英语教育正面临着传统三要素课程模式的变革。本文阐述了AI对教师、学生和教材产生的影响，从而推动教育模式朝着更为综合的四要素新课程模式发展。虽然AI的应用在教育上充满了潜力，但我们也必须认识到其中存在的挑战。正如第四部分所述，AI仍然存在明显的局限性，其答案可能存在意识形态问题和非意识形态问题；使用者本身也可能面临prompt信息不完整或过于复杂的问题。了解这些问题并积极寻找解决办法非常必要。

这些问题并不能掩盖AI在教育改革中所能带来的巨大价值。在四要素新课程模式的指导下，AI能够帮助我们建立更具适应性、个性化和创新性的英语教育模式。同时，我们也需要引导学生建立正确的AI应用观，使得AI真正成为他们学习的工具。未来，AI将在英语教育领域发挥巨大作用。我们必须时刻关注AI技术的发展和应用，并积极适应这个变革。期待在不远的将来，教师、学生、教材和AI能更好地融合，共同创造充满活力的英语教育新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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