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西土司恩仇史:思明黄氏土官家族的几代内乱
◎思恩编辑部
明朝初年思明州(今广西宁明县)土官家族的一系列纷争及州属变更。黄武崇作为思明土官,长子黄忽都一脉传至黄承祖,与次子黄均授之子黄泰形成两股势力。黄泰之子黄恩隆因战功获得州印,却因与黄承祖的田地纷争而心生忧虑,预先在券据上写明由黄拱廷继承州印。然而,黄承祖为报复黄拱极,利用此条款挑起争端,导致家族内部血腥冲突。黄拱圣在纷争中夺得州印,成为知州,但因其残暴行径引发众怒。最终,在南宁府、太平府及朝廷的干预下,黄拱圣被处决,州印封存于太平府库,黄世延作为黄拱极之子继承知州之位。同时,思明州最终归属于距离较近的太平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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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人物
在思明府这个地方(今广西宁明县),明朝初年之时,一位名叫黄武崇的土官,选择了归顺明朝朝廷,因此获得了府印与州印各一枚。他委任自己的长子黄忽都担任思明知府,次子黄均授则出任思明知州,两人各自掌管一方。
黄忽都的职位传承到了黄承祖。而黄均授这边则传位到黄泰。黄承祖与黄泰虽分管不同州府,但他们却是亲兄弟。
黄泰膝下育有七子,然而命运多舛,长子黄恩诏与次子黄恩锡相继离世。为了家族的未来,黄泰将管理州中事务的重任交给了三子黄恩隆。而黄恩隆强行将原本是黄恩诏的妻子赵氏纳为自己的正妻,同时将黄恩锡的妻子黄氏(这位黄氏与恩隆同姓,实则是黄承祖的亲姐姐)娶为次妻……晕!
赵氏为黄恩隆生下了三位儿子:黄拱极、黄拱宸、黄拱阙。而黄氏则为黄恩隆生下了两位儿子:黄拱廷、黄拱圣。
万历八年(1581年),黄恩隆因随军征战立下赫赫战功,朝廷特意将州印授予他,并赐予他官服与官帽,以示嘉奖。然而,黄恩隆对黄氏宠爱有加,心中却颇为忧虑。他担心日后若黄拱极继承权位,州印恐会落入其手,从而威胁到黄拱廷和黄拱圣的未来。为此,他深思熟虑后,与黄承祖商议,决定在领取州印的券据上预先写明应由黄拱廷继承州印的条款。
然而,黄恩隆与黄承祖之间有过的裂痕。黄承祖曾侵占黄恩隆的田地,如黎龙、白雕、蕾蓬、那横、那炼等村落,黄恩隆多次要求归还,但黄承祖却拒不归还。两人因此结下深仇,互相攻伐,家族内部的关系变得愈发紧张。后来,黄恩隆深感悔恨,他叹息道:“黄承祖实则对我恨之入骨,他日又岂会为我的子孙考虑长远?”他深知自己时日无多,于是郑重其事地写下了遗嘱,召来了族中的头目黄恩佑、黄冕以及州中的百姓前来画押作证。在众人的见证下,他将州印与券据悉数交给了黄拱极,随后便安详离世。
之后,黄承祖为了报复黄拱极,愤然率领兵马攻入了思明州,他的目标很明确——夺回先前被黄恩隆抢占的村寨。同时,他巧妙地利用券据上载明黄拱廷应继承州印的条款,以此为借口,大力推崇黄拱廷继位,企图以此来削弱黄拱极的势力,并与他展开了一场对州印的激烈争夺。
黄承祖打着立黄拱廷为州主的旗号,与黄拱极之间的冲突一触即发。黄拱极深知自己势力不敌黄承祖,于是急忙向都御史吴善、御史黄钟求援,恳请朝廷派遣其他官员接管州务,并特别请求派指挥杨桂芳前来镇守思明,以增强自己的防御力量。
然而,黄拱廷不久之后,突然患上了严重的喉病。黄承祖虽然表面上派医生前往诊治,黄拱廷的母亲黄氏及婢女金莲、的台也日夜侍奉汤药,但黄拱廷的病情还是日渐恶化,最终不幸离世。黄承祖与黄氏趁机散布谣言,污蔑黄拱极用毒酒害死了弟弟黄拱廷,指责他违法乱纪,应该剥夺其继承权,转而由弟弟黄拱圣继承。
谣言迅速在思明州内传播开来,引发了更大的动荡。随后,黄承祖率领府兵公然闯入思明州,以黄受、周佛为证人,将黄拱极及其弟黄拱宸抓获,严刑逼问州印的下落。恰在此时,杨指挥赶到现场,黄拱极便趁机推脱说州印在杨指挥手中。黄承祖听后怒不可遏,命令手下农二脱下杨指挥的衣物进行搜查,然而结果却一无所获。
黄承祖并不甘心就此罢休,他转而将土吏郑镇绑在柱子上,残忍地鞭打了一百下,逼其供出州印的藏匿之处。郑镇在酷刑之下痛苦不堪,但始终未吐露半个字。接着,黄承祖等人又依次脱下了黄拱极的妻子许氏、黄拱宸的妻子赵氏的衣物进行搜查。这一举动引发了极大的愤慨和屈辱,但最终在许氏的衣服里找到了藏匿的州印。然而,州印还未等黄承祖等人反应过来,就被一旁虎视眈眈的黄拱圣迅速夺走。
黄承祖在愤怒与复仇的驱使下,取下了弓弦,残忍地勒死了黄拱极,同时也不放过他的弟弟黄拱宸、黄拱阙以及他们的母亲赵氏,手段之残忍令人发指。他将黄拱极与其母亲的尸体用木板盛放,而对黄拱宸、黄拱阙的尸体则更为残忍,用竹皮捆扎起来后烧成灰烬,最后无情地撒入江中。
黄拱圣在血腥的争夺中胜出,手握州印,乘坐着装饰华丽、车盖高耸的大车,趾高气扬地走马上任,担任起了知州之职。在论功行赏之时,他对于助纣为虐的土兵邓宁、农二人等人,不吝提拔为哨头。而对于曾经支持黄拱极的恩佑、黄冕等人,则毫不留情地处以罚金的惩罚。
黄拱圣的残暴行径并未就此止步。他将黄拱极的妻子许氏与黄拱宸的妻子赵氏囚禁于阴暗的监狱之中,当发现这两位无辜的女子均怀有身孕时,他竟丧心病狂地用铁链将她们的手高高吊起,企图通过这种残忍的手段迫使她们流产。
这一连串骇人听闻的事件迅速传遍了南宁府与太平府,引起了极大的震动。两地官员迅速向左江兵备官员报告了这一情况,并恳请都御史吴善下令,让兵备官员统率兵马立即逮捕黄拱圣,夺回被其篡夺的州印,并将其封存于府库之中。
恰在黄拱圣的残暴行径引发众怒之际,许氏在狱中艰难地诞下了一名男婴,取名为黄世延。许氏的家族得知这一消息后,悲愤交加,立即向都御史提出控告,恳请朝廷为许氏母子讨回公道,让正义得以伸张。
都御史闻讯后,深感震惊与愤慨,立即下令释放许氏与黄世延,让他们返回娘家安身立命。同时,他果断命令逮捕黄拱圣,将其押解至太平府接受审讯。
黄拱圣的恶行不仅激怒了许氏的家族,也引发了龙州、江州、龙英、太平等地的土官们的强烈反对。他们纷纷站出来,共同声援许氏母子,并要求朝廷严惩凶手。
在众目睽睽之下,龙州(今龙州县)、江州(今崇左市)、龙英(今天等县)、太平州(此处特指非太平府,而是今大新县附近的地区)以及全茗(今大新县境内)、恩城(今平果市榜圩)等各州,还有下当(可能指下雷,今天等县附近)、上映(今天等县境内)等各土峒,均主动站出来作为证人,揭露黄承祖与黄拱圣的累累罪行。
最终,朝廷根据众多证词与调查结果,判处黄拱圣死刑,将其恶行昭告天下。州印则被封存于太平府库中。而黄世延被决定为知州之位的继承人。在其成年之前,由其母许氏暂代官职,并委派太平府的学生黄恩承与土目郑镇协助她们母子治理州事。待黄世延成年后,州印将正式交予他。
在此期间,南宁府与太平府就思明州的归属问题展开了商议。南宁府坚持认为,思明州长期以来一直向南宁府缴纳赋税,因此从经济联系和便利性出发,思明州应隶属于南宁府。
然而,当这一提议上报至朝廷后,朝臣们对此进行了深入的讨论。他们综合考虑了地理、政治、经济等多方面因素,认为思明州虽然历史上与南宁府有经济往来,但从地理位置上来看,思明州距离南宁有四百多里之遥,而距离太平府却仅有一百里之近,更近的地理位置意味着更高效的行政管理和更及时的应急响应。
经过充分的辩论和权衡,明朝朝廷最终做出了决定。他们决定在思明州的集市上公开斩杀黄拱圣,并剥夺了黄承祖的官服与官帽。同时,朝廷宣布思明州隶属于太平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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