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说汇纂解释课”（Digestenexegese）入门文献指北
文摘
2024-06-03 21:09
德国
1. “学说汇纂”（拉丁语digesten，即德语的“潘德克顿”Pandekten）是《民法大全》（Corpus Iuris Civilis）中内容最多、对欧陆法律发展最为重要的一部分内容。它由东罗马皇帝尤士丁尼（Justinian）于公元533年年末颁布为法律。在内容上，学说汇纂收录了罗马法古典时期（即公元前50年至公元后250年）的数千个片段，主要旨在解决民法领域内的法律案例和法律问题。通过对学说汇纂的文本进行“解释或阐释”（拉丁语exegese，即德语的Erklärung），法科生可以领会此前未知的法律文本的内涵。此外，由于罗马法学家的表达十分简练和务实，学生们还可以通过阅读和讨论这些片段来领悟法律表述的艺术。学说汇纂让我们得以一窥德国民法体系背后的诸原则；而罗马法学家的论证则向我们展示了，任何法律问题原来都可以有不同的观察和思考角度。自从11世纪以来，欧陆法律人的培养都是建立在尤士丁尼学说汇纂的基础上的。迄今为止，学说汇纂解释课也仍是训练法律思维（juristische Denken）的最好方法（没有之一）。（译者注：不过遗憾的是，随着法史学科的衰落，目前全德开设此种课程的法学院已屈指可数）2. 学说汇纂的大部分内容是以拉丁语写成的，也有少数是希腊语。因此，解释者首先需要将待解释的片段翻译为德语（可以借助既有的译本，但最好是自己翻译）；然后，解释者要了解相关片段的作者和片段中提及的其他法学家是谁，由此可以确定片段的产生时间，体系性地理解其最初处于哪位法学家的哪一部作品之中、该法学家的总体立场为何。具体的解释步骤包括以下4步（注意：除因不懂相关制度或诉讼而可查阅概述性的罗马法教科书外，请先不要借助二手文献而独立思考！）：（4）他们为何那样解答，可能的理由是什么？有其他的解决方案吗？（最后还可以功能性地比较一下现代德国法与罗马法的异同，此步并非必须）在独立完成以上4步后，接下来需要继续阅读二手文献。此时，不用关注相关片段是否曾被人篡改的复杂讨论，但需要（最好是借助二手文献）尽可能地寻找其他相似片段（即相似的解决方案，或者对相似案情的其他解决方案）。（以上内容来自波恩大学法学院罗马法与比较法史研究所官网：https://www.jura.uni-bonn.de/fileadmin/Fachbereich_Rechtswissenschaft/Einrichtungen/Institute/Roemisches_Recht/SoSe_2024_PS_Digestenexegese.pdf；https://www.jura.uni-bonn.de/institut-fuer-roemisches-recht-und-vergleichende-rechtsgeschichte/lehre/pandektenlektuere；https://www.jura.uni-bonn.de/fileadmin/Fachbereich_Rechtswissenschaft/Einrichtungen/Institute/Roemisches_Recht/Digestenexegese/DigEx_Hinweise.pdf）
1. Uwe Wesel, Die Hausarbeit in der Digestenexegese: Eine Einführung für Studenten und Doktoranden, 1989★（适合初学者）2. Thorsten Keiser/Peter Oestmann/Thomas Pierson (Hrsg.), Wege zur Rechtsgeschichte: Die rechtshistorische Exegese: Quelleninterpretation in Hausarbeiten und Klausuren, 20223. Bastian Zahn, Einführung in die Quellen des römischen Rechts, Jura 2015, S. 448 ff.（一文说清罗马法的法源）
常用版本是：Theodor Mommsen/Paul Krüger, Corpus Iuris Civilis, 19. Aufl., 19661. 旧版：Samuel Scott, The Civil Law, 1932可在如下网页找到：https://droitromain.univ-grenoble-alpes.fr/Anglica/digest_Scott.htm：https://constitution.famguardian.org/2-Authors/sps/sps.htm.2. 新版：Allan Watson (eds.), The Digest od Justinian, 1985★ 翻译更加准确1. 旧版：Carl Otto/Bruno Schilling/Carl Sintenis (Hrsg), Das Corpus Juris Civilis, 2. Aufl., 1830.2. 新版：Okko Behrends/Rolf Knütel/Berthold Kupisch/Hans Seiler, Corpus Iuris Civilis, 2012★ 翻译更加准确，但目前仅译至第34卷。
1. Wolfgang Kunkel, Die römischen Juristen: Herkunft und soziale Stellung, 2001★2. Wolfgang Kunkel/Martin Schermaier, Römische Rechtsgeschichte, 14. Aufl., 2005.3. Wolfgang Waldstein/J. Michael Rainer, Römische Rechtsgeschichte, 12. Aufl., 2024.
1. www.frag-caesar.de（在线拉德词典）2. Navigium：https://www.navigium.de/latein-woerterbuch.html★（一般性词典）3. Hermann Heumann/Emil Seckel, Handlexikon zu den Quellen des römischen Rechts, 9. Aufl., 1926★（法律词典）
对于罗马法上某个制度、某个诉讼或某个关键术语的总体发展或一般性理解，可以查阅以下教科书和手册：1. Reinhard Zimmermann, The Law of Obligations: Roman Foundations of the Civilian Tradition, 1990★2. Max Kaser/Rolf Knütel/Sebastian Lohsse, Römisches Privatrecht, 22. Aufl., 2021★3. 旧版手册：Max Kaser, Das römische Privatrecht, 2. Aufl., 1971★ 简明、实用（该书是Handbuch der Altertumswissenschaft中的一册）。4. 新版手册：Ulrike Babusiaux/Christian Baldus/Wolfgang Ernst/Franz-Stefan Meissel/Johannes Platschek/Thomas Rüfner, Handbuch des Römischen Privatrechts, 2023.
绿卡是波恩大学法学院罗马法与比较法史研究所特有的文献索引库，学说汇纂中几乎每一个片段的每一个部分（即Paragraf，最小单元）都有一至数张对应的绿色卡片，上面会标明所有出现过该片段部分的文献及页码。该索引库从Knütel教授时期开始建设，现在已经庞大无比（下图）。遗憾的是，该库目前尚无电子化计划。以D. 9, 2, 9 ,4该片段为例，对应的绿卡为（下图仅为正面）：2. 教科书或专著后的片段索引（Quellenregister）值得一提的是，罗马法所的图书是按照主题和内容排列的（不像有的图书馆是按照采购年份或首字母排列），因此找到一本书后可以看看书架左右的书是什么，特别是它们最后的片段索引中有无出现需要的片段。可以搜索片段的序号或者其中的关键字词（拉丁原文），非常好用。检索提醒：过去的引用方式和现今不太一致，有的在顺序上不同（现在的格式是：卷Buch—题Titel—片段Fragment—部分Paragraf；此前有的格式则是，片段—部分—卷—题），有的则会将具体的题名写出来而不用数字指代，因此在检索时应变换形式多加尝试。4. 《萨维尼基金会法史杂志：罗马法分卷》（Zeitschrift der Savigny-Stiftung für Rechtsgeschichte: Romanistische Abteilung，缩写为ZRG或ZRG RA，过去也缩写为SZ或ZSS）萨维尼杂志设有罗马法、日耳曼法、教会法3种分卷，罗马法分卷每年出版1卷，收录了大量专门性论文。De Gruyter数据库中可以下载到1880年第1卷至今（2023年第140卷）的全部内容。对于有的片段而言，意大利文献甚至是不可或缺的，此时只能借助deepl等翻译软件尝试阅读。
该软件整合了Digesten拉丁全文以及Heumann/Seckel词典，不仅可以全文检索关键词、查找相似片段，也可以选中拉丁原文、显示对应的词典释义，非常好用。介绍及下载地址：http://www.riedlberger.de/amanuensis。2. Otto Lenel, Palingenesia iuris civilis, 1889该书按照各片段出自哪位罗马法学家之手对学说汇纂进行了重新编排，方便查找、理解同一作者的总体立场。原书为拉丁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