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章龙眼中的向忠发

文摘   2024-12-19 12:56   江西  


学习过党史的人,都应该知道是向忠发谁,但真正了解他的人并不多,作为“革命老资格”的罗章龙,对向忠发可以称得上是知根知底。

罗章龙眼中的向忠发,几乎没有一丝优点,尽管罗的观点不能完全排除个人恩怨在起作用,但至少可以给今天读历史的人提供一种参考。

向忠发,1880年出生于湖北汉川。年轻时在汉口石码头装卸驳船上做抬煤的装卸工头,同时也是石码头帮会的小头目。

不同于其他早期共产党的精英,向忠发虽然不是文盲,但也跟文盲没有多大区别。这样一个人后来竟然可以成为中共的最高领导,完全是共产国际一些本本主义马列派们拍脑袋的盲目安排。

罗章龙认为:向忠发为人性格粗暴,又奸又狡,外号“奸狡佬”。

向在码头时,经常带着他的一帮小徒弟们坐茶馆,摆抬子,敲诈勒索找外快,酗酒骂街打群架。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是他的日常工作。

向忠发早年在江湖中的地位是拼出来的,他因斗殴多次负伤,右手食指被人砍断,脸上也一块明显有伤疤,给人的感觉颇像一个无赖。

事实上他就是一个地痞罗汉,混黑社会人的所有恶习,向忠发几乎全具备。

他不仅好赌博,而且赌风极差,赢了哈哈笑,输了却耍赖皮,这种仗势欺人的恶霸,活脱脱如《水浒传》中的牛二。
如此素质之人,即便在黑道上也算不上好汉,多数码头工人对这样一个流氓,自然是敬而远之。

别看他一身无赖气,但心眼却不小。

一九二四年,向看到工人运动渐渐抬头,他摇身一变,打算加入革命队伍。有个搞工运的干部给向忠发出了个主意,让他出面搞码头工会工作,并且暗示这事弄得好,大有前程。向忠发闻言大喜,立马带着一批兄弟加入了码头工会,因为胆子大,身边又有一帮子马崽跟随,向忠发果然从乱斗乱闯之中渐露头角。

他先是找到时任中共武汉区执行委员会委员许白昊,要求进步,许白昊认为他品质太坏,没有理他。
后来,时任湖北省总工会党团书记并且跟向忠发有同乡之谊的项英认为他有些能力,并且代表一个帮会的力量,所以力主将向忠发吸收入党。

而当项英将吸收向忠发的提议交由支部会议讨论时,码头工会多数党员一致抵制,认为“向是个流氓,怎能让他入党,如果要他入党,我们就全体退出。”

向第一次入党未成,但他并没有气馁,可见他身上还是具有底层群体当中特有的狡黠基因存在。此后便开始伪装积极,自誓痛改前非,戒烟戒酒,处处表现出一副忠厚老实的样子。

过了一个时候,他请林育南替他说话,育南不理他。后来,他又找到同乡包惠僧,包惠僧是斗级营一带地区的“报痞”,平日里借助记者的身份,对民众进行敲诈勒索,外号“包老爷”,时已混入党组织。

向忠发请包惠僧喝酒,让包替他运作,最后竟然如愿以偿。

先是作为候补党员(也就是现在的预备党员),不久便转正了。此后向忠发便自称进了门槛,以后有了靠山,开始自高自大起来。

他经常在手下一帮子弟兄面前吹嘘:老子今天已经跳到圈子里来了,今后谁敢惹我,老子跟他拼命。

一九二七年七月十五日,国民党反革命叛变开始,武汉革命形势急转直下,当时中共中央正式决定对反革命进行反击,并提出应变新方案与全面战略部署时(中共军事主动撤离武汉,进行两湖农民暴动,中共中央迁回上海,“五大”中央委员深入工农兵组织基层加强领导),全线开始紧张。

七月底,武汉政府国共彻底分裂,群众组织陷于混乱。向忠发利用职权,伙同少数委员,私自将湖北省总工会所有公款十万余元分赃卷逃,他本人拐走了一万五千元。

向忠发携眷不告而去,到湖南长沙私自开设湘鄂轮船驳运公司,进行走私贸易。后被轮运工人发觉,劝向回头。向佯允诺,但不见改悟。长沙当地党组织派人找他谈话,他避不见面。

后来生意亏损,向忠发又离湘卷逃到了上海。

由李立三牵线,向忠发见了瞿秋白,表示对瞿竭诚拥护,愿作马前卒。瞿身边素无工人往来,向忠发有工人招牌,竟认为奇货可居。
经李立三撮合,向忠发正式投拜瞿门下,奉瞿为老头子,遂结成一伙。此时,瞿已负责全面工作。瞿表示,过去的事(指鄂总工会自由逃亡等事)既往不咎,不必再提了,李向二人分别被安插在中央部门工作。

六大会议通知到沪,向忠发以代表的身份赴苏。他到会场后,乃逢人卑词取悦,伪装左倾,拥护国际路线,检讨自己对革命无贡献,请求帮助改正错误。
向又同李立三一道去晋见当时全面负责中国事务的米夫,俩人对米夫百般献媚,米夫也对向忠发十分满意。

大会对本届中委人选酝酿多时,各代表团一致联名提出在史文彬与苏兆征二当人选出书记一名,史文彬资历较深,苏兆征在南方海员中有威信。
大家认为史品质最优,而苏则有才干,而史、苏二人均工人出身,最后大家同意建议选史文彬为书记,米夫亦首肯。

当时瞿秋白、李立三等认为史文彬为北方劳动组合书记部的人,史为人正直无私,如果史领导中央,对他们不利,乃连夜纠集一部分旧中央人员往见米夫。史为人傲,不如向忠发驯顺听话,瞿李请求以向代史,此种安排深中米夫私衷。米佯称到时再说。

大会后三日,一届中委会在克里姆林宫举行,斯大林出席指导。斯大林坐左端主位,米夫坐其右,苏、史坐其左,灯光之下,斯眼际有鱼尾纹。他双目平视,说话声音低沉。

斯大林说:中国革命形势目前没有革命高潮,处于两大高潮之间,以食指比划一个马鞍形式。最后鼓励代表们回国后好好工作,争取革命高潮早日来临。

语毕退席。米夫就位,宣布国际决定任命向忠发为中共书记。

米夫推向为书记,全体愕然。经过米夫说明这是斯大林的意思,大家只好勉强同意。米夫等人见状,带头鼓掌,然跟随鼓掌者寥寥无几。米夫即起立,提议史文彬为本届监察委员会书记,散会。

由于国际方面认为向忠发奴性充分,可以利用;史、苏为全总系统,不好指挥,所以坚持以向忠发为书记。

项英在这个问题上不敢自作主张,也不敢揭发向忠发平时的恶劣品性和错误,可能因为向是湖北汉川人,是项同乡,其次怕人怀疑他自己想当书记等。

书记产生后,按程序应选举政治局委员,米夫站起来说今天没时间,以后再说罢。

但是以后并没有召开全会,中央分工均由米夫暗中布置,外间无由知悉。向忠发、李立三几个先回国的中委,抢先凑了一个政治局,造成了事实。

有人质问向忠发,他拍胸膛说,这事由我负责,以后再也没有改动了。罗认为这种偷窃行为都是米夫一手造成的。

向忠发穷途末路,已届绝望,忽登书记宝座,大出本人意料之外,情不自禁,逢人便诉:“时来运来,讨个老婆带财来!”从此他对瞿、李等感恩图报,言听计从。


向忠发曾对米夫吹拍带骗,发誓赌咒表示忠心诚意。他自己却说,对上司就是要象哄孩子一样,哄过去就算了,事过境迁,就成一笔烂帐,谁还会再去理呢?
“六大会”开完后,向忠发回上海后,伙同李立三组织新中央。一朝大权在握,向忠发趾高气扬起来。

向为人既无理论修养,又无斗争经验,品质、道德更是恶劣,因此工作能力非常糟糕,显然不称其职。但是他也懂得一套流氓帮会组织生活。(上海就职会上)向忠发忸怩说话:我是大老粗,斗大字不认得一笆斗,党龄也短,对当家事有些尴尬,实在办不下来。

向忠发侥幸做了头目,他也就安之若素,以大革命家自居,动不动就说自己是一贯正确的老子。
与此同时,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想利用他作偶像,上欺下压。这样一来,他就过着不折不扣的木脑壳生涯。他们日常工作就是召集会议当主席,吹吹拍拍,必要时就骂小同志,会议开完万事皆忘。

某些人利用他签名盖章,发布文告,他也是糊里糊涂,唯命是听。他们天天哄抬他,照顾他,使他过着腐朽糜烂的生活。

过去向的生活,对待手下人们就是一手拿号筒,一手拿鞭子,习惯久了,要改也改不过来,所以下级同志们见了他就敬而远之走开去,怕拢边。向对下级同志如对徒弟一般,吓唬,吆喝,谩骂,装腔作势,大言壮语,恬不知羞。

向认为他们是一群打不知痛,骂不知羞的家伙,只有这样才能立威。他们居高临下,抢占“左方”高地,捧上压下,排斥异己,打击报复,专整新旧干部,骂倒一切,不容分辩。

向说:“我当这书记也不简单,是前世修积得来的,你们给我跑龙套,总算瞧得起我,我决不会亏待你们。”“你们识相些,一切都好办,如果要顶牛……”

向忠发未进过正式学校,自称斗大的字认不到几箩筐。升任书记后,聘潘闻宥为秘书。

遇到必要时,左右叫他出来讲话压台,由于他不识字,所以不能念,讲稿只好先给他讲一番大意,要他照讲。他不耐烦,说你们的讲词我记不清楚,左边耳朵进,右边耳朵出去了,还是我讲我的,你们记录,这样两便些。

他讲了些什么内容事后便忘得干净。秘书问时,他说这有甚么问的,你们看怎么写就怎么写下来吧,登刊后也不必问我。
第二天,报上发表了讲话,潘闻宥推崇向忠发是“东方革命理论大师”。

向在中央开会时,总是精神不振,春盹。遇表决时,旁人叫醒他,他不耐,说:“你们表决就算了,何必闹醒我瞌睡。”中央文件由潘闻宥以向名写文章很多,起初念给向听,有一次向不愿听,说反正不过是那些话,念不念都没关系。

向虽不通文词,但因有秘书之助,故能大做报告,滥写文章,所写文似通非通,装腔作势,连篇累纸,大部抄袭,又长又臭,不堪卒读。

潘代向操刀作文,登在党报上,每期或数期一篇,都是用向的名字登在首位,提高他的威信。

这些文章大半是抄袭国内外报刊而成。有许多不知内情的人也恭维他是优秀的理论专家。有一次,上海闸北某工人同志要同他讨论他所写文章的内容,他竟然说:“我也找不到。”(意我也不知道。)这些文章有的还翻译成外文,登在“康民”(《布尔什维克》)杂志上,久而久之,向还真就以“东方理论大师”自命。

向忠发生活堕落,思想混乱,语无伦次,文不成章。他最大的本领就是吹牛说海话,自封为一贯正确,从来不认错。

向时常说,时运来了,连门板也挡不住呢。
公然说:“老子是正确的老子,你们莫敢批评。”

由于向长期过着偶像生活,而且自高自大起来,目中无人,瞧不起群众,也瞧不起知识分子,而且自己觉得中央政策是完全正确的。

这样就养成一种个人的优越感,认为一切工作都在顺利发展,就是遭到失败,他也说是胜利。在一次会议上,同志们向他提意见,批评中央的政策,他听不进耳,大发脾气说:“中国革命归老子负责,用不着你们多嘴。”

向说:“工人由工头管,庄稼汉由保甲长管,一行服一行管是正道理。你们调皮捣蛋,敢同老子作对!野杂种,没好样!”说时拍着胸膛自指鼻梁,高声道:“你们睁开狗眼看看,天上九头鸟,地下湖北佬,老子是正确的老子,硬帮帮的,响当当的,你们不服我管,就是不守纪律,老子决不饶你们,入你祖宗八代……”

同志互相告语:“奸黄陂,狡孝感,又奸又狡是汉川!”相诫勿与他打交道。
向忠发闻此说,不以为忤,反自傲说:“大家怕我,正好,老子就无人敢惹了。

一次他在沪东区训话,一板一眼地宣讲道:“天上有玉皇,地下有阎王,山上有山神,海里有龙王,万事万物没个管行吗?中国天下分为两面,地面上的划为蒋老总管,这地面下就归我管,我老子是硬梆梆、响当当的正确,你们不遵守纪律,不服我管,他妈的祖宗八代!”


对于向他进行忠告的全总工委同志,他怀恨在心,凭白诬他们有右倾倾向,口口声声说:“要送他们去莫斯科学习,不去不行,老子不答应。老子拼着书记不做,决不放过这些小子!”
“臭知识分子,不识抬举,可恶,可恶,这种自由主义应按纪律给以制裁!”

向对女同志态度作风极其卑劣,满口下流话,有一次竟把一个女同志大骂,使她掩面大哭,出门投江。有同志严肃批评他时,向忠发大声吼道:“老子就是这样,不爱听的,快给我滚。”

他的秘书在旁解释说,骂也应该,是阶级斗争的艺术。

人称向忠发与李立三是老搭档,天配地配,天生一对,一个是东方特尔曼,一个是中国拉沙尔,一唱一和,可谓无独有偶。

中央下令进攻武汉,有些同志提出疑问,李立三歇斯底里地狂呼:扩大,扩大,猛扩大!进攻,进攻,再进攻!向忠发大发雷霆,骂了一通,酒气熏人大喊:
“打到武汉吃粽子!打到南京吃月饼!”

忠发和立三臭味相投,狼狈为奸,平日很少冲突,但遇争夺权位时,却互不相让,大事争吵起来。如一九二◇年,井冈山军队进攻长沙时,立三预先私自印了一张布告,打算军队进城时张贴。布告印有湖南省苏维埃主席立三的名字。此事向忠发知道后怒不可遏,说这是么板眼?和他争吵:“你自封主席,老子决不与你干休!”几乎要动武起来!立三连忙低声下气解释说:“不久打下武汉,一定让你主席!”向忠发转愠为喜,笑道:“这样才是正理!有饭大家吃!”高呼说:“我请客,到武汉吃桂花鱼,到南京吃月饼板鸭,都算我的帐。”
由此可见这伙家伙遇事主观武断,狂妄胡行,自矜“了不得”,其实“不得了”。

向忠发任书记前后三、四年间,骂大街有他(向自称“天上九头鸟,地下湖北佬,我是不好惹的”),出打手有他(他亲自打过工人),诬蔑陷害同志有他,投敌作引线查抄革命机关有他,逮捕后出卖革命同志有他,简直是无恶不作。


史学探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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