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星的爆竹声把我从睡梦中震朦,定了定神伸伸懒腰,做了勾脚、绷腿的动作,抻拉了胆经和胃经,又做了提肛、收臀的练习,觉着清醒了许多,唤醒四肢有了活动活动的意识。大脑急迫地感觉到:过年了?!过年了?不禁想起了宋代诗人王安石的《元旦》:“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家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过年的习俗不知传了多少代?不愿去考证它的久远,不考虑它的年龄,关心的不是如何过,而是如何快乐。现在的过年是个名号,平时的吃食随心,穿衣跟着季节更换。日子过的不紧不慢,仿佛在时光里游闲地散步,活动活动身体,提升阳气增强活力。单从物质条件上说,如今是天天过年,丰饶的日子如清清泉水汩汩流淌。
爆竹声勾起了我对童年的回忆,想起了小时候过年的乐趣,气候寒冷天降鹅毛大雪,发出了过年的信号。盼着压在柜底的新衣服,又能拿出来穿上兜风了,那种高兴劲儿难以言表。实质上这几件衣服不能叫新衣服,因为没有被打补丁好久没穿了而得名新衣服,与平时穿的打补丁衣服相比,显得有些新。仿如久别的亲人,在期待中见上一面,思念成真如同久旱逢甘霖,解思止念。
有的小朋友没有像我这样的新衣服,我穿出来玩儿的时候,他们围在我的前后,左右上下地打量,用裂了口子的小脏手抚摸我的新衣服,表示着友好和关心,夹杂着眼红和爱慕。几个玩皮的小朋友,悄悄地往我的衣服上洒些土沫、枯草。尽管我觉着不舒服,佯装没看见躲到别的地方玩儿了。因为他们没有象我这样的衣服,所以觉着情感上不平衡,如果往我的衣服上洒土沬撒些枯草,他们心里头觉着畅快的活,就让他们快活快活吧,也是一种过年的慰藉。现在想起这些童年趣事,心中酸酸的隐痛,眼泪洇洇地流出,不由地凄苦起来。
随着年龄的增长,时光的变迁,不知不觉小时候的玩伴长成了大人,为了谋生各奔东西,有的去了内蒙、河北、山东、新疆、西藏、云南等地,几十年见不上一面,偶尔在梦里相见,看到他们仍旧是当年稚嫩的容颜,高兴的流出了眼泪,梦醒时分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希望他们像小时候那样,再往我的衣服上洒点土沬和枯草,如果能那样无忧无虑地玩耍该有多好哇。当年“牧童骑黄牛,歌声振林樾。意欲捕鸣蝉,忽然闭口立。”的情景多次出现在我的梦里,伴着无尽的思念。
好在如今网络发达,大家可以视频聊天,可以互通电话,可以快递礼物,可以随时祝福。望着一个个苍老的容颜庆幸里带着凄惋:岁月啊,无情地带走了我们如花似玉的外貌,带不走我们心中的芬芳,还有那永久不会消失的挂牵。伤感时想到了:“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顷刻间鼻子发酸,潸然泪下。
青春已经褪色,岁月匆匆逝去。听着隆隆的爆竹声,瞧着笑脸般的红灯笼,望着赤焰般升腾的对联。过着孙甥绕膝的小日子,心中觉着满足,我们小小老百姓能把自己的事儿办好,不给国家添麻烦,就是在为社会做贡献。
回想着从前的快乐时光,却不愿回到俭朴的生活里,记忆就像小时候过年的新衣服,不停地拿出来晾晒,闻一闻当年的老味道,也是一种乐趣……
作者简介:冬梅,工作于马脊梁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