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永伟:种瓜得瓜
文摘
2024-11-24 09:15
内蒙古
看着眼前的一切禁不住黯然神伤起来,瘦小的身躯倚着瓜窝棚的门杆低声啜泣起来,远处的树木和大山隔着眼泪不断的晃动,随着泪水的滑落又清晰起来,是呀,多少年没一个人住了,可以说从小就没有一个人住过一个屋子,尤其是在这荒无人烟的瓜地的窝棚里,虽然有大黄狗为伍,但毕竟没有语言上的交流和行动上的照顾,更重要的是没有体温,有时候感情上的分开纵然纵然无所畏惧,但身体上的依靠却是每一个每一个有感情的人呼吸在就无法割舍的。父亲在自己记事的时候就是那么不着调儿,为了村里别人家里的活计忙碌,而把自己的田地撂的荒草丛生,热心有时候过度可以但需要建立在自己能够自给的基础上,比如这四亩瓜,除了帮助母亲播种之外,真的没有再看见过他戴着草帽认真的打理,而我和母亲则整日埋头于瓜田,风雨无阻,看着小西瓜一天天的长大,心里的希望也一天天的滋长。有时候结果不重要,过程的享受也是美好生活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回头想想,美好的未来还真都是心存理想的人,靠生活的点点滴滴拼凑出来的,的确罗马城不是一天建完的。知道卖了西瓜要买二十一遥大彩电这个目标很遥远,毕竟1988年西瓜是5分钱一斤。脆弱的少年啊,稚嫩的肩膀将挑起未来一家人的生活,今天的故事仅仅是人生中一个小小的插曲。大黄狗汪汪的叫声让我抓紧用爸爸穿剩下的大到自己屁股的外衣抹干了眼泪,有些划脸是因为袖口有香烟烧的的已经焦了卷边的小洞。远远的看见母亲从瓜地的北头儿急步走来,手里还拎着一个白色带兰条的编织兜子,茶罐盖子叮当作响,看来伙食又是小米粥。看着母亲愁云满面我抓紧又擦了一下有些发咸的眼睛,从心里真不想给她老人家再增添过重的思想负担。你爸呢母亲问道,我敢紧回答他好像是出去了,说话间母亲已经来到瓜棚前,她一眼看到了歪倒的小筐和散落一地的小米饭,“怎么他又喝酒了”?我支吾着不知道怎么回答,母亲突然歇斯底里起来,“怎么,他又喝酒了昨天晚上?什么东西,日子成什么样儿了,还天天的喝酒,这地里的活儿就是我自己的了,不过了!“说着一个人蹲在瓜棚前,我被这话惊呆了,虽然父母之间的争吵从我记事儿时就开始,伴随着我成长的每一天,但“不过了”这样儿的话还是第一次听说,因为她老人家向来说到做到。抓紧走到母亲身边,用自己干瘦双臂紧紧地抱住母亲,嘴里嘟囔着,别生气了有我呢。而母亲已经气的发抖,我突然间懊恼起来,感觉自己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最多余的人,为什么要去拍那该死的毕业照,为什么不把洒满地的米饭收拾好,为什么非要嘴欠儿说爸爸出去了,而当年的能做的可能只是这些,真的再无他法。看着母亲布满血丝的双眼,彻夜未眠也就顺理成章了。人生呀,生活的每一个角落总是荆棘密布,一帆风顺的总是凤毛麟角,现在的感觉就是自己的家庭像蛀了虫木屋的椽子在风中吱吱作响,已然经不住任何外力的作用,哪怕是一声怒吼,而我又为什么给这个家增加倒塌的砝码,让本不该承受过大压力的母亲上气不接下气的叫骂呢?人的成熟,除了年轮外,还需要有风风雨雨的洗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