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承龙:相濡以沫 第八章【病情发展的几个节点】

文摘   2024-12-24 10:22   江苏  

 相濡以沫
  作者:马承龙
第八章  竭力抢救
病情发展的几个节点 
2023年1月30日晚上8点,妻子经120救护车送进医院急诊室抢救,至2023年8月24日20时45分仙逝,共住了7个月零26天医院。在医院里,她的病情发展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节点上。

由不躺床而天天躺床了。为了照顾保姆的作息时间和自己按时服药,可怜的她从没能在床上多躺一会儿,即使是病重和身体不适的时候,连一分钟也没有多躺过。自住医院以后,她天天躺在床上了。

2月12日低血糖导致昏迷不醒。在这家大医院呼吸科仅住到第四天,她的血糖降到危险点,原因是参加会诊的内分泌科医生固执己见,不听家人建议服用降糖药阿卡波糖,非给她挂胰岛素泵不可,导致血糖断涯式下降,一直到降到0.9mmol/L,人昏迷不醒了才发现。经值班医生挂葡萄糖抢救过来,但她的大脑及其他器官受到了严重损伤,从此她的双手软塌塌的,再也不能用左手拿本子、右手握笔写字了。

精神受到剌激,病情急转直下。在该院呼吸科治疗初见成效,不知何故,在住到第21天时,该科极力劝说将她转到老年科或其他任何地方治疗。她听说后流着泪并紧紧握着我的手表示不同意,我们家人也都表示强烈反对医院这种做法。因此她的神经受到了很大的刺激,从此精神恍惚,萎靡不振,治疗效果也大打折扣。

呼吸困难用上了呼吸机。转到康复医院呼吸科继续治疗十天时间,体温忽高忽低,呼吸困难,不用呼吸机不行了,从鼻孔插进氧气管供氧吸痰,又过了几天给她上呼吸机,从此呼吸机与她相伴终身。

3月15日由呼吸科转到lCU病房。医生作出这个决定,我们全家人包括她自己都表示极不情愿,她紧紧抓住我的手、流着泪,表示坚决不同意。但主治医生做我的思想工作,我们既是外行,又找不到得力的人帮我们说话。进入了ICU病房,她的心里压力陡然增大,心跳忽快忽慢,血压和体温都忽高忽低,精神恍惚,精神状态一天比一天差,与在呼吸科相比大相径庭。

转圜,5月20日拿掉呼吸机。这天下午3点半,儿子进病房看望妈妈,见呼吸机拿掉了,很是高兴。护士说∶“医生决定让她自主呼吸试试,如果能行就不戴呼吸机了。”儿子看到妈妈拿掉呼吸机,精神状态很好,还拍照片发给我看。我看到妻子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气色也不错,双眼皮小酒窝格外明显。我对儿子说∶“再治疗几天,你妈妈就有可转到呼吸科普通病房了。”5月21日上午,床位医生告诉我们,说他们已经与呼吸科联系并且孙医生已到床边看过了,可以将妻子转到呼吸科普通病房。后因疫情高发没有转成。

又转圜。就在没转去普通病床后的几天,她的心脏跳动骤停,监控屏上各种数字骤然掉了下来。在这之前,四肢可以自主活动,有时力气较大,双手合十抱住孙子的脖子玩“拔萝卜”锻炼身体。现在双臂膀失去了知觉,不知能否恢复到以前那种状态了,医生只好又给她戴上了呼吸机。

四肢弯曲无法伸直。5月中旬以后,她双臂膀和双手紧紧抱在胸部,双腿呈“V”字型,双膝盖边上垫着厚厚的海绵垫子,防止撞到床杠上。我每次帮她按摩时,有意帮她拉伸双臂膀双腿锻炼,但都很难拉直。用劲太大又担心她疼痛,她嘴巴不能说出来,只能轻轻地拉拉,主要是帮她捶捶腿和捏捏脚。有一天护士对我说,你家太太的身体明显卷缩了,还有些抽缩。

经神障碍性病复发。6月中旬的一天,她情不自禁地紧张害怕,虽及时请市五院刘主任会诊,增服奥氮平和佳乐定的量,但病症改变不大,时不时地紧握双拳,现出担心受怕的样子,双腿不停地动荡。以前伸出双手搂抱孙子那些动作,现在无法进行了。

7月下旬以后,神志不清,昏迷不醒,无法与人互动。我们喊她时,她睁不开眼,脸上毫无表情。护士说她常发低烧,原因是肺部炎症,医生釆取挂消炎水,同时采用吹电扇和冰袋等物理降温。但效果不佳,连续昏迷十多天,25日那天我扒在她的床头连声喊她,她始终闭着眼睛没有反应。我从没有当着她的面流过泪,那时心里非常难受,忍不住泪水哗哗流了下来。我怕她看到,立即转过身,后来又趴在床框架上。一会儿护士进来了,看到我这个样子,说:“老爷子呀,你这么大年纪了,一定要保重自己的身体啊!”7月27日上午8点,“闺蜜”金秀看望她,多次用家乡话喊她,但她毫无互动。

查出她的右肺主气道壁上长有恶性肿瘤。8月18日下午3点半,孙子看望奶奶从病房出来,说严主任找我有话说。我急忙到严主任的办公室,严说:“前天护士给你老伴吸痰吸出血块,上午做了纤维镜检查,发现右肺主气道璧上长有不好东西(癌肿瘤),根据目前治疗水平,要切除这个东西很难。

皮肤呈现紫色。8月24日下午3点,我进入病房看望,她的四肢不仅依然失去知觉,全身的皮肤还呈现出微微紫色。我急促地喊:“阿萍!阿萍啊!你醒醒吧,你睁开眼看看我吧!”连喊数声,不见她丝毫反应。这时一位约60岁的男护工伸头看看我的妻子,又用同情的目光看看我,说:“你老伴生命过不了今天了,很有可能过不了今夜12点!”他是老护工,有经验,我听到他这几句话,心里像刀绞一样。我又把脸贴到妻子的额头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泪水止不住往下滴,像断了线的珠子滴到了妻子的额头上。

心脏停止跳动。8月24日22点45分,病区告诉我,妻子的心脏停止了跳动。我和儿子儿媳把早已经准备好的“送老衣”及时拿到病房,当班的外甥女已经把她舅母嘴巴里的吸痰并输氧气的管子拔掉了,原来的高床头已经放平了,妻子安详地躺在床上。我万般不舍,舍不得亲爱的妻子离开,又反复亲她的额头和脸庞,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沙哑的嗓子说不出一句话。急忙赶到的小弟,扑到姐姐的身边,用温暖的手深情地抓住姐姐冰冷的手,热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串串往下滴,嘴里轻轻地嘟囔着:“姐姐您安息吧,一路走好!”

容装整洁走了。万古殡仪服务的人员及时赶到,他们给我爱妻从头到脚、从里到外,穿好了儿媳细心为婆婆母准备好了的一套华丽的绸布衣服,在小弟和我们父子俩的目送下,他们将我的爱妻抱着走了。

妻子健康状况的每一次退步,都刺痛我柔弱的心。我恨自己不能代替她,不能减轻她受到的病痛煎熬;在每次探望时,我把额头紧紧地贴到她的额头上,嘴里念叨:“亲爱的,你要坚强勇敢,争取早日把病治好,争取早日康复回家!”我哀求医护人员尽量使用好药挽救她的生命,祈祷老天爷多行好事,让她的身体好起来。我发自肺腑地说:“医生护士呀,你们如果能把我的妻子救治好,或能够转到呼吸科普通病房,我们全家人都五体投地感谢你们,感谢老天爷的恩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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