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承龙：相濡以沫 第八章【极险恶的气管瘤】
文摘
2024-12-21 14:12
江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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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护士书》仅放了两天，病区杨主任告诉我，他已对妻子做了气管镜检查，发现右肺支气管壁长有肿瘤，夹出一块仔细观察，可能是恶性的，已经堵住气管致右肺失去功能。乍听到这话，我顿觉五雷轰顶，头像炸开一样。稍微片刻，我对主任说“能否手术切除？”“老太太身体这样差，怎么可能呢？”“那该怎么办呢？”主任的眼睛直瞪瞪地看着我饱含泪水的样子，没有吭声。空气像凝固了似的。稍等片刻他才说：“给呼吸科王主任打电话，请他来会诊，听听他的意见。”他当即拨通了电话，我清晰听到那头说他现在丹徒上党医院，晚上回来检查后再说。杨主任要我先回家，他明天把与王主任的会诊意见告诉我。当天晚上九点，我的手机响了：“你是B1床老太太的家属吗？”“是，我是她的丈夫。”“王主任晚上又用气管镜察看了，肿瘤长在右肺气管壁比较大，判断是恶性的，没有什么好办法了！”听到这样的结论，我顿时懵了，怎么黄鼠狼专咬病鸭子呢！第二天早上，我早早来到lCU病房的视频探视室，呆呆地坐了很长时间，手机掉到地上也不知道，好像全身失去了知觉。好心的管理员康阿姨帮我捡起手机，说：“老爷子呀，你不要太难受，难受也救不了她，你保重好自己的身体最重要哇！”我接过手机，如梦初醒，对康阿姨说：“谢谢！”我站起身，在室内来回踱步。我想，吸痰管频繁插进气管里搅来搅去吸痰，频繁刺激已经有炎症的气管，气管炎症部位就有可能发生癌病变。还有，两个主任两次用气管镜检查妻子的肺气管，妻子只要还有一点点知觉，当听到他们检查时的议论，心里的压力一定会倍增，心情会更加沉重。沉重的心里对病情的发展不言而喻。但是，不检查又不行。在与亲人即将阴阳两隔时的心情，只有当事人才有深刻的体会。在往后的几天里，我和儿子轮流探望，往往半个小时过了还不知道，即使知道了也不愿离开。护工反复催促说“时间已经过了！”我只当作没听见，直到护工走到我身边，我才依依不舍、慢腾腾地往外走，走一步回头看一眼，心里对妻子有说不出的同情和留恋。再后来，护士给妻子吸痰，痰中的血越来越多。她在去逝的前几天，先是四肢瘫痪无力，在帮她擦洗和理疗，四肢就像是四根棉花卷，软塌塌的，任其摆放，护士说老太太已经失去抵抗力了；再后来，四肢泛出微紫色，像是四根微紫色的旧棉卷。有位在这里做护工多年的男护工说：“看来老太太过不了今天了，有可能撑不到夜里12点钟。”果然如老护工所说的，妻子于当晚8点45分走了。我想，支气管瘤不是夺走她生命的主因，只是夺去她生命的加速器，主因是肺部感染，医生是无力回天。投稿邮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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