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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7
青瓷之王·莲花尊，南京·六朝博物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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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瓷
我国古代劳动人民远在五千多年前的大汶口文化时期，就已开始以高岭土为原料制成白陶。到三千多年前的商、周时代，又用它制成带釉的接近于瓷器的器物，即上篇推文中提到的原始瓷器。之后春秋战国时期，更逐步加以普及、提高。
到了东汉时期，由于长期经验的积累，在原料的拣选、釉的配制、施釉技术、窑炉结构、烧成温度、烧成气氛的控制等许多方面，均具备了烧制瓷器的条件。因而，在浙江上虞一带首先出现了比较成熟的青釉瓷器。
东汉越窑青瓷绳索纹罐
成熟的东汉青瓷烧成温度达1200℃以上，釉面均匀无裂纹，釉色淡青，胎质白细，胎的薄片微透光，胎釉结合牢固，吸水率在0.5%~0.16%。因此，它们基本上已经达到现代瓷器的标准。东汉青瓷器的烧制成功，是我国陶瓷史上一项重大的成就，是一次质的飞跃。
东汉晚期出现的新兴的制瓷业迅速成长，在魏晋南北朝时期更有相当的发展，其中发展最快的就是青瓷器的烧造。南北朝时期，南北地方窑场大量生产青瓷，烧造工艺又比以前进了一大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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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花尊
青瓷莲花尊就是一种典型的南北朝青瓷器物。自上世纪四五十年代开始，有资料确认的共出土了17件青瓷莲花尊，时间从南北朝到隋初，主要集中于南北朝。
其中尤以1972年在南京东郊麒麟门外灵山南朝大墓出土的一对青瓷莲花尊最为著名，是迄今为止发现的存世莲花尊中体型最大、制作最精美的，被誉为青瓷之王。南京的六朝博物馆展出了其中的一件。
青瓷之王莲花尊 六朝博物馆
这件莲花尊通体遍施青绿色釉，挂釉处呈半透明玻璃状，将不同形状、不同大小的莲瓣运用不同工艺手法进行装饰，辅以飞天、忍冬等其他装饰。有研究者（蒋天颖，2019）将纹饰进行了逐层分析，灵山大墓莲花尊可以分为十三层。整件器物在层层叠叠的莲瓣纹装饰下，显得华丽而灵动。它的烧造成功反映了南朝制瓷工艺的巨大成就，在中国陶瓷史上占有极其重要的地位。
前面讲到青瓷成功烧制于东汉，而青瓷器上有莲瓣装饰于东晋晚期开始出现，南朝时期十分流行。南北朝时的青瓷莲花尊便在南方青瓷传播、且流行莲瓣装饰的背景下产生。
南朝 青瓷莲瓣纹碗
南朝 青瓷莲瓣纹碗 浙江省博
关于青瓷莲花尊的用途，学界存在不同意见。目前的主流意见是，莲花尊包含了大量与佛教有关的因素，是用来礼佛的器具。也有学者认为，莲花尊不一定是专门用来礼佛的，但承认其装饰元素确实与佛教艺术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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纹饰
莲花纹是佛教美术中重要的主题，被用作佛像装饰，被认为是佛诞生、转世的象征和神圣之花。其实在佛教诞生之前，莲花纹在各地已有积极的象征意义，古埃及、美索不达米亚平原、希腊都已广泛使用莲花纹饰。当然，随着佛教的东传，包含佛教意义的莲纹的传入是无法否认的。莲花纹与佛教一起，通过丝绸之路传入，从云冈石窟开始在北朝的石窟寺中被普遍应用。
在这以前，我国本土早期莲纹在汉画像石中有较多出现，以四出、八出为主，多为桃形瓣，瓣体饱满，内或素心或装饰弧形等。而到北魏时期出现流行复瓣式莲纹，这一莲纹饰又是由印度早期佛教莲纹演变而来的。可见佛教对本土莲纹的造型产生了影响。
另外，装饰中的宝相花、忍冬、菩提等其他植物纹样也与古代佛教有关。宝相原指代庄严的佛家佛像；忍冬寓意人的灵魂不灭，轮回永生；菩提在佛教中寓意大彻大悟，明心见性。
宝相花一般被认为形成于唐代，与莲花和佛教有关，本土莲花纹及其变形纹样中的十字纹、米字纹模式是宝相花的纹样基础，而佛教莲花的影响又促成了圆形、多层、辐射式结构的宝相花的形成。
总的来说，宝相花采用了中国传统的云朵、勾卷纹样，又融汇了西方传入的忍冬叶、莲花的部分造型。封氏墓群、淄博和庄、闽侯南屿墓出土的莲花尊，都有宝相花花纹砖。
忍冬纹也与佛教有关，或称为卷草纹。它起源于波斯、希腊，后流行于欧亚各国，或融入佛教。它有各种变形植物纹样，与棕叶纹、良苕叶纹、葡萄叶纹等有直接的联系，后来随着佛教传入大量进入我国，首先出现在新疆地区。南北朝时期最为发达，北朝石窟和壁画上常有这种纹饰。
武昌何家大湾、宋家埂、淄博和庄、灵山大墓的莲花尊都有忍冬纹。
此外，莲花尊上的纹饰还有飞天、神兽、龙等。
飞天与佛教的关系显而易见，但也有学者认为与中国传统甚或中的飞仙关系更密切。
龙和兽的纹样在中国自古就有，佛教传入后又常常被用于石窟中。灵山大墓莲花尊上有一种被称为二龙戏珠的图案，封氏墓群的一件莲花尊颈部的团龙其实也是二龙戏珠。二龙戏珠被认为是一种传统图像，在唐代以几乎成熟的形态出现，其基础是北朝后期出现的二龙拱珠；而二龙拱珠又是传统二龙造型与佛教宝珠的结合。
青瓷莲花尊是佛教艺术与中国传统文化完美结合的典范作品，也是我国制瓷工艺的巨大成就，在中国陶瓷史上占有极其重要的地位，具有重要的研究价值。
文｜陈硕
参考｜马小晗，2014，南北朝时期青瓷莲花尊文化内涵探究
蒋天颖，2019，南北朝青瓷莲花尊研究
王超，2017，青瓷莲花尊——六朝博物馆明星展品赏析
李晓蕾，2011，魏晋玄学美学思想对青瓷艺术的影响
图｜网络，蒋天颖 2019 南北朝青瓷莲花尊研究
青瓷之王照片｜陈硕 2024.4.2 摄于六朝博物馆
排版｜陈硕
设计模板｜秀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