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知青插队下乡记事——甘河(下)

民生   2024-11-11 18:53   北京  


(甘河)


      由于树林中的灌木挡住了视线,当土特发现这匹狼的时候离狼只有几米的距离了。四目相对双方都处于警戒中,土特一时有些不知所措,想往后退又怕狼扑上来,这匹狼看到有人来也下意识地要向土特进攻,就在这匹狼要窜起的瞬间土特一低头突然发现狼的腿上被一只铁夹子死死地夹着,夹子的一端用铅丝拴在树的根部,原来这匹狼是被人下的狼夹子夹住了。

      这只狼夹子不知是何人何时放的,恰逢土特他们过来刚被夹到不久,这样巧的机会千载难逢。

      土特看清狼是被死死地夹住了,胆量立刻就上来了,走到木棍可以够到狼的距离用手中的树干照着狼的头狠狠地砸下去,这一棍下去那匹正在挣扎着而且有些精疲力尽的狼随着一声凄惨的嚎叫瘫软下来,躺在草丛中只剩一丝气息,已经没有一点儿反抗的能力,一匹硕大的公狼就这样束手就擒了。



(甘河捕鱼)


      当邵山和土特从河对岸把船划过来时船舱里已是满载而归,除了刚才擒获的这匹狼以外,一个舱格里已装满了鱼,另外还在岸边沙滩上抓到两只刚产完卵的脸盆大小的鼋鱼(就是俗话说的大王八)这一趟真可谓硕果累累。

     达斡尔和鄂温克族过去也曾是狩猎民族,所以他们处理猎物非常熟练。这匹狼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被剥完皮,按当地习俗我们首先享受的是第一锅手把肉。这匹狼太肥了,光在手把肉锅里就撇出了四瓶狼油。据说狼油是上好的药材治哮喘有很好的疗效。按当地习俗狼肉由大家共享,狼油、狼皮以及狼鞭等归狩猎者,所以这些大概属于土特和邵山了,具体情况不得而知也不便多问。

      享用完狼肉,又开始吃邵山用甘河里的水煮的甘河里捕的鱼。由于是刚捕到的鱼因此非常的鲜美。有句话叫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可我们这顿晚餐鱼却和狼肉共享了。这顿晚餐可以说是有生以来的第一次,可以说也是最后一次,因为狼也是国家保护的野生动物了。



(草原的夜晚)


      一天的工作结束了,美味也享用了,我们找了一块儿较平整的河滩铺好被褥准备安歇了。我躺在沙滩上眼望夜空,深蓝的天上无数颗星星在闪烁,一阵轻风吹过树林里就会发出唰唰的响声,远处时而传来草原狼的嚎叫声,不知它们是在招呼它们的伙伴还是在寻找它们的伙伴。

      旁边不远处老书记和铁宝点燃了一堆篝火,两只树杈斜插在沙石地里,那两只鼋鱼被吊在树杈上被篝火烤着。来到这里插队后吃过烤鱼和烤狍子肉,这样烤王八还是初次见到。当这两只鼋鱼烤到一定的火候时,被从树杈上摘了下来,就看老书记二位熟练地用铁铲把篝火下面的沙石挖了个坑,把两只被烤的半熟的王八放在坑里,再用热沙石把它们埋上。

      当我正在聚精会神仰面望着着夜空中的繁星的时候,老书记递过来一块刚烤熟的王八肉,我几番推脱老书记只好作罢了。说实话我实在是不愿吃,在插队之前我基本是素食,来到这里之后才改变了生活习惯。老书记见我不肯吃肉又给我拿来一把鼋鱼蛋,我实在推脱不开只好从命。我闭上眼把犹如小葡萄珠大小的鼋鱼蛋放在嘴里像吃中药丸似的嚼着,突然感觉到是一种从未吃过的美味我细细地品尝着,王八蛋之香美令人流连忘返。



(甘河)


      次日清晨邵山和土特带着打到的鱼就要回村了,狼肉给我们留下一块儿其余的带给村里乡亲们。当他们装完车准备启程的时候,我想应该让同学们也品尝一下狼肉的味道,不然总有自己吃独食的感觉,心里不舒服,于是就请求邵山给同学们也送过去些狼肉。邵山人对我们知青非常好,二话没说爽快地答应了。因此同学们也和我们一起分享了一条狼腿的肉。

      早饭后我们四人继续我们的工作割荆条。干了两个小时左右我开始准备午饭。和完面后我就去找野葱和野韭菜。今天中午吃狼肉馅儿的饺子。当我把肉馅儿剁好一切准备工作都就绪后就招呼其他三人一起包饺子。这次又学了一招,那就是用酒瓶子擀饺子皮。四个人齐动手很快就吃上了一顿全部野味儿的饺子。这种在野外享受用野葱野韭菜和狼肉陷儿包的饺子可能今生再不会有这种场景了。



(刚才还是晴空万里突然间乌云密布)


      我们吃过饺子正准备找个阴凉地方休息一会儿,突然天空的一块乌云飘了过来,随后就是一阵大雨还夹杂着冰雹,冰雹大个的有昨晚我吃的鼋鱼蛋那么大。我们四人急忙跑到树林里用打好捆的荆条搭了个藏身之处以免被冰雹砸伤。草原上的天气就是这样,一会儿乌云散去,雨过天晴天空还出了一道彩虹。由于刚才雨和冰雹来得太突然,我们只顾藏身却忘了还没有煮的剩余的饺子,当我们回来再一看饺子已成为一堆肉泥。肉泥堆里还掺杂着没化掉的冰雹。一顿美餐就这样被毁了一半儿。


(当年我们割荆条的地方)


      前几天我们又一次故地重游。当年我们割荆条的树林已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砂石场。由于挖沙石这里形成了几个大深坑,雨季甘河一涨水坑里也灌满了水,这里形成了几个大水泡子,当初的生态都被破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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