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知青插队下乡记事——甘河(上)

民生   2024-11-11 18:53   北京  


      我们插队村边的甘河,在旱季大约有100米左右宽,河流湍急。到了雨季就没谱了,连下几天雨就是一片汪洋。再下就成湖泊了。在我插队的几年中就赶上三四次发大水,从我们村到公社12里路就要撑船去了。平时摆渡用小船儿,这时就要用可以坐20多人的大船了。


 


      从我们村往西18里地是同一公社唯一的汉人村兴农村和甘河农场。河东离我们村最近的是公社所在地满都呼浅,由村子往东50里是巴彦火车站,现在改名红彦车站。车站西面不远有巴彦农场。在甘河封冻之前,河西的无论是农场的人还是村里人到公社或是到火车站,住在河西的从公社或是下火车回来,这个甘河渡口是必经之路。因此村里在渡口安排

      我们插队村边的甘河,在旱季大约有100米左右宽,河流湍急。到了雨季就没谱了,连下几天雨就是一片汪洋。再下就成湖泊了。在我插队的几年中就赶上三四次发大水,从我们村到公社12里路就要撑船去了。平时摆渡用小船儿,这时就要用可以坐20多人的大船了。

      从我们村往西18里地是同一公社唯一的汉人村兴农村和甘河农场。河东离我们村最近的是公社所在地满都呼浅,由村子往东50里是巴彦火车站,现在改名红彦车站。车站西面不远有巴彦农场。在甘河封冻之前,河西的无论是农场的人还是村里人到公社或是到火车站,住在河西的从公社或是下火车回来,这个甘河渡口是必经之路。因此村里在渡口安排了两个人负责摆渡这些来往于河东西的过往行人和车辆。



(挂粘网捕鱼的小船)


      小船儿一次能够乘10来个人。摆渡车和牲畜过河的时候是把车排子架在船上,两个大轱辘放在船两侧的水里,马或牛在船的一侧自己凫水,人在船上牵着绳子,船在河中划牲畜在水中游,一副很有趣而又生动的画面。

      渡口岸上有一个小草棚,为值守渡口的人遮风挡雨,棚里用小树干和树枝搭了个简易的小床铺供摆渡的人和过往行人休息。在没人渡河的时候这里可以欣赏两岸秀丽的景色。

      1969年的4月中旬,甘河刚刚开化,我们从北京探亲回来,在河东等候渡口过来的船接我们。刚好有男女老少10几位村民要到公社去,船刚离开渡口10多米远突然刮起一阵大风,船开始左右摆动,船一晃船上的人失去了重心随着船一会儿倒向左侧一会儿又倒向右侧,船上的人越是左右摇摆船晃得越厉害。当船倾斜的幅度达到一侧船帮将要进水时摆船的能阳站立不稳一下子丢掉了船桨跳到了河里,随着他这一跳顷刻之间船翻了,船上的人全部掉进了水里,有的人被扣在了船下。我们在对岸看到这情景百般焦急,紧紧握着拳头干跺脚,可又束手无策,虽然天气还十分寒冷可我们每个人头上都急出了汗,能阳跳到河里后才想起自己并不会水,两只手臂伸出水面挥动了几下头冒了一冒便不见了踪影,只见河面上漂浮着一顶帽子顺着水流向下游飘着飘着......当帽子卷入河中的激流时很快在人们的视线里消失了。



(甘河)


      掉到河里的人会水的自己游上了岸,不会游泳的死死扒住船底等待岸上的人来救援,这时是最考验人的时刻,既要忍受冰冷的河水的浸泡还要克服恐惧的心理。求生的欲望在支撑着每个人。经过一番努力掉到河里的人终于都被救上了岸,除了能阳一个都不少。我们揪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同时期盼着能够有奇迹的出现,心中暗暗地为能阳祈祷着。奇迹最终也没有出现,能阳从此便没了音讯。


(渡口左侧的河湾和滩涂)


      一年当中最美的季节夏天到了,渡口岸上的橡树柞树白桦树长得枝繁叶茂,树下面,到人肩膀高的榛子棵也长得郁郁葱葱,山丁子、秋梨子、都柿(近两年才知道叫蓝莓)和山楂树上挂满了果子。河对岸的一片柳蒿林枣红色的枝条长满了绿色的细叶儿。榛子、秋梨子、山丁子和山楂果到了9月就陆续成熟可以采摘了,8月份收麦子的时候,在田间休息时折下几支都柿来解渴,暗紫色的都柿上面挂着一层白霜,甜甜的都柿吃在嘴里沁人心脾。



(当年我们游泳时用的木船)


      渡口左侧不远有一块儿滩涂,沙石地上扣着一只备用的木船。距滩涂10多米远的河中也有一片10多米宽不到100米长的滩涂,在不下雨的时候是露出水面的,这样就把甘河在这里隔出了一道河湾。夏天一有空闲我们就会到这里来玩儿。河湾中的水有两米多深,清澈见底,而且这里风平浪静。幸运的时候还能在河滩上捡到在沙土中刨好坑儿产卵的鼋鱼(俗称王八),因为这里没有人所以说捡鼋鱼,一只鼋鱼大约在四五斤重,个头有脸盆大,产的卵(说白喽就是下的王八蛋)一窝大多是36枚有时是34枚或是32枚,总之都是偶数。有两只就够我们10几个人美餐一顿了。我们在河湾里游泳,下粘网捕鱼,网到的鱼和王八就地在河中的滩涂上烧烤,不亦乐乎。在我们享受着甘河给我们带来的丰富的水产,乐在其中的同时并没有忘记葬在这里的,被据此地50里地的上游奎勒河吞噬的一位同学,这位同学是在比甘河水流更急的奎勒河中游泳时因体力不支被卷入激流冲到这里的,同学们就地安葬了他,立了一块小木牌上面写下他的名字,由于在甘河涨水时木牌上的字已被河水冲刷的荡然无存。18岁的青春永远地留在了这里。我们在他的墓地前点上一支烟放上一条烤好的鱼,让长眠在离家乡北京1700多公里的他在欣赏甘河秀美景色的同时也能享受到我们为他带来的美味。



(渡口边的山楂树)


      我们在甘河的河湾享受着世外桃源的时刻,在甘河的下游据我们8里地的萨马街民族村也有两位村民在河岸上找鼋鱼,他俩顺着河滩往上游的方向走着,突然看到远处有一个红色包裹似的东西,两人迎着这个方向走去。在将要接近目标的时候,一股恶臭扑面而来,两位村民忙用手捂住嘴和鼻子,尽管如此也无济于事,仍然挡不住这种味道冲进鼻孔。好奇心驱使两人顶着难以忍受的味道也要走近前看个究竟。到了离红色的目标不到10米的地方已经可以清楚地看出是一具尸体。被水浸泡不知多久的尸体根本无法看出模样了。

      村里得到萨马街送来的消息,立即组织能阳的家人和乡亲们去辨认。被河水浸泡了4个多月,人的面容根本没法辨认了,唯一能够确认能阳身份的是他身上的那件红毛衣。尸体已经泡糟了一下手抬就有可能散架,大家商量后决定,用毯子放在身下一点点往身下的沙子里推,直到推到身体的另一侧再用毯子连沙子带尸体一起兜起来。经过一番努力能阳总算被裹在了毯子中。能阳终于可以入土为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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