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并不是每一个走向我们的来访者,都有能力说清楚他们的困扰。
图/《扪心问诊》
一个人走进咨询室,也许是因为他或他的家人,隐约觉得需要一些帮助,想要尝试一下心理咨询。但这并不意味着他知道如何定义自己正在面临的问题,也不意味着他了解了心理咨询是什么、以及心理咨询是否能帮助他解决问题。帮助来访明白这些是我们工作的一部分。
但不可避免的是,当来访处于这种“说不出来”的前语言期时,会通过大量的投射和投射认同的方式跟咨询师沟通。
有时咨询师会被来访的焦虑和恐惧影响,或被来访防御性的自恋所挫败。这时,我们需要通过倾听那些非言语的信息,利用自己的感受性,理解来访者无法说出明确目的的原因,推进工作的进展。
图/《坠落的审判》
来访没有思考过,真的不知道答案
来访者S小姐走进咨询室时,她优雅而客气,表现得很配合,从坐下就开始讲述大量的工作和生活中的事情,内容丰富,然而似乎又很难在大量的资料中找到她前来咨询的目的。
就好像去医院看医生,陈述完自己的头疼脑热后,就去失了自己的心智,单纯的等着医生给出诊断。
很多来访者对心理咨询的工作过程并不了解,只是在生活中遇到一些困扰,在朋友或家人的建议下,前来求助。他们对咨询关系尚无信任,也并不确定咨询师能如何帮助自己。他们不知道如何开始,也不知道如何从千丝万缕的日常琐碎里,找出自己的真正问题。
图/《婚姻的故事》
这时,咨询师可以从来访的行为和症状入手,在细节上做一些澄清,可以就来访的经历进行提问。不开心的情绪持续多久了,为什么这时候来,是发生了什么让来访下定决心前来咨询,又是如何找到咨询师的。如果是亲友推荐,我们也可以借此看一下来访跟亲友的互动及关系。
在此基础上,我们需要将来访的现实问题进行转化,转化到心理咨询可以工作的角度。
例如我们承认,咨询不能解决来访缺钱的问题,但也许来访的真正困扰不在于钱的多少,而在于因匮乏的体验而产生的焦虑感;我们也承认,咨询不能帮助来访找一个新工作,但也许工作带来的痛苦,源自于跟领导和同事沟通过程中的压抑和恐惧,而这是内部自体客体关系模式的外化;我们也必须面对,咨询不能帮助来访者去挽回失去的恋人,但也许无法哀悼才是来访生命中重要的议题。
同时,在工作的过程中,我们也需要让来访知道,对他们自身的情感,认知和行为想法模式,态度希望,渴望以及恐惧了解得越多,他们在治疗中收获就越多。
图/《扪心问诊》
真正的答案正是来访内心冲突的源头
一些经历创伤的来访,会使用压抑和隔离的防御机制,将自己的情感和经历的生活事件分离。
而被分裂开的部分,也许正是来访内心冲突的根源,是造成来访痛苦的部分。但是这部分又太过于剧烈和痛苦,来访不能让自己直接面对,于是成为一种矛盾,他既在遭受痛苦,又在否认痛苦。
图/《婚姻的故事》
来访者H小姐就是这样,她经受着具大的情绪困扰,常被突如其来的无缘由的崩溃感占据,她试图说服自己也说服别人,这种情绪是无关紧要的,是很正常的。这让她无法接受言说自己困难,也总是让他人无法帮助到她。
在这个过程中,当H小姐用轻松的语气来讲述她悲伤的故事时,咨询师尝试从这种互动中收集资料。关键不在于她讲了什么,而她用什么方式在讲述,在此时此刻咨询师的感受又是如何。当咨询师能透过这些描述,体会到强大的愤怒和无助时,能说出来的反而不是那么重要了。
咨询师尝试让H小姐了解,过往经验是影响我们生命的一部分,而过去的创伤,或难以面对及接受的经历,会影响自己的身心,也影响我们的人际关系。
我们的外表行为,其实是内心受伤状态的外显症状。当这一部分针对防御的解释被H小姐接受后,那些说不出话被听见后,说不出的感受被咨询师看见后,咨询工作得以开展。
图/Unsplash
表达脆弱让来访觉得害怕又屈辱
有时向别人寻求帮助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强烈的羞耻感让来访无法面对自己需要帮助的地方。
有的来访在咨询室里表现得很夸大,会给咨询师一种对方在评判自己工作的感觉,例如直接寻问咨询师对工作的安排,表现得自己不愿承担任何责任。
正如Z先生开始咨询时的表现,他是一位心理学的爱好者,在咨询中表现得傲慢而强大,对咨询师的收费和工作状态进行一系列询问后,开始问咨询师,那么,你针对我的工作计划是什么呢?
霎那间,咨询师感受到来访竖起的那道华丽的墙,密不透风,无坚不摧。似乎任何的尝试靠近,都会遭遇碰壁以及带来被贬低的感觉,这大大的挫败着咨询师的自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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