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华:做豆腐

文化   2024-11-21 18:22   山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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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豆腐

作者 | 李建华

小时候是个一穷二白的年代。别说一日三餐有肉,家里能自做一次豆腐都是一种奢侈。猪肉是逢年过节时才能打打牙祭。记忆里家里做豆腐都是在深秋的夜晚。一来不会占用白天的功夫,二来夜深人静可以把这一种幸福带入梦乡。
农家人做豆腐需要无数道工序。泡豆子是第一道工序,在放入大瓷盆之前需要一番精选细挑。把有发霉斑点的捡出来。大人把豆子倒进簸萁里先是把碎屑和碎叶倒拨筛选出来,然后再用手把豆子翻来覆去得拣选。压扁的发霉生芽的尤其是那种烂角筛选掉。先是一阵阵哗哗的簸萁声响接下来就是奶奶的手掌在豆粒中沙沙的穿梭翻动声。这时候其实还没有那种豆腐飘香的联想。不时泛起一种急不可耐的疑问真的有必要一颗一颗得数数豆粒吗?

豆子经过一番精挑细选之后放入盛有温水的大瓷盆。大该有大半天的功夫,瓷盆中水下的豆粒就如魔术般溢满盆沿,先前映着孩子笑脸的青水也是一扫而光。小时候的自己也会心生疑问水都去哪儿了,接连不断好奇的询问得到的都会是大人的责备声。长大了才懂得水是被豆粒偷喝了才会涨大了肚皮。泡好的豆子再用小盆盛好端到石磨上磨成豆糊。幼小的也是好生奇怪明明是黄色的豆子为什么豆浆就是白赤赤的。磨好的豆浆再用铁罐挑到饭屋(厨房),用舀子装进豆腐布袋里。放在罗床上用手挤压,随着一舀一舀的豆糊倒入豆腐布袋哗哗的豆浆声布漫了整个罗床。感觉里不是从布袋里流出来的仿佛是罗床四面开花流出了豆浆。从豆糊里挤出豆浆需要费上好多功夫和力气。印象里无论怎么挤(即使用了尽九牛二虎之力)还是有挤不尽的豆浆。也总是在不经意间过滤满整个铁锅。过滤之后就是加热豆浆的工序,烧火的过程不可操之过急。以防锅面糊层太厚造成不必要的浪费。随着时间的流失锅面会渐渐热气升腾,这也到了孩子们急不可耐的时候。闻着四溢的豆腐香气不时得脱口而出“快好了吗 快好了吗?”那种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心情不言而喻。絮絮叨叨的催促有时候都会换来大人的苛责声。当然大人也会体察到孩子们的急不可耐。有时候也会盛一碗豆浆以解眼前的馋嘴之苦。待到锅面咕咕作响肆意沸腾就是卤钢斩豆腐的时候了。母亲会把溶化好的卤钢用舀子徐徐旋转着洒进沸腾着的豆浆里。沸腾的豆浆化腐朽为神奇一般结成形形色色的豆腐脑。在卤钢的作用下一团团的豆腐脑簇拥悬浮着。因而即使当下在小吃店每每喝一碗豆腐脑都会有“时位之移人也”的回忆和感思闪过脑际。当用舀子把豆腐脑倒进铺有包袱的筛子里,哗啦啦的流水声一阵阵的抑扬顿挫。在孩子们的感觉里那就是这个世界上美妙最动听的音乐。最开心的莫过于大人们格外开恩给每个孩子来上一碗。在微暗的灯光下孩子们红扑扑的脸庞笑容可掬双手托碗举过下颌旋转着,急不可耐的嘴巴里不时地发出唏嘘的吹热声。

滚烫豆浆散发出的热气夹杂着未燃烬炭火的烟气把整个饭屋搞得烟雾缭绕。面临着眼前不可多得的美味确有种如梦似幻的虚幻感。那种由自心底的喜悦劲油然而生。倒尽豆浆后将包袱交叉对系再放入大小合适的高粱挺杆子盖。先是大人们双手按压在上面,接着孩子们也会不合时宜得争抢着把双手伸进去。有时也会为了争抢个有利位置彼此吵起架来,这时即使遭遇到家长凛冽的巴掌也断不会哭泣或翻脸。一切都难抵得过美味的诱惑。千呼万唤熬得云开月出。斩过卤钢的豆腐水流的差不多的时候解开对系的包袱终于露出白灿灿的豆腐。大人们就用菜刀横三道竖三道割好。切割的时候都会泛起开工剪彩的隆重感。豆腐最后终于做好了,除去自家人挑一块边块切做小块徒手沾着蒜泥品味之外也会挑一块中间的方块送给邻居。远亲不如近邻这种平淡之情如细水长流无声却滋润心田。
豆腐在于当下已不是什么美味佳肴。但在遥远悠久的记忆里那是无限的美好和诱惑。更是对于一个时代的承载。岁月不居,时节如流。初心易得,始终难守。

李建华,临朐县辛寨街道人,临朐县作协会员,就职于爱普特科技公司,文学爱好者,喜欢理工科思维,喜欢散文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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