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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山嵧
作者 | 刀客
在一个地方待久了,难免心生厌烦,尤其是天天面对这四面的山,黑黝黝的如一圈城墙,心头就产生了压抑。那些黑色石头的山崖,使人沉重而隐隐逼迫着一股寒气。山荆、刺棘在夹缝里求生,长得矮小,粗短,一丛丛,一簇簇,花开如小米熬熟般绽放,芳香袭人。门前的那条河一年里有一半时间断流,四山水聚,河狭水急,暴雨来时如万马争奔,轰然有声;雨停二日,水去如兵退人散,悄然无息。人在河沿两岸居住,便有了桥,河窄处设单孔石拱,一家门前一拱或几家门前一座,三三两两南北相通,或用三根四根长木两岸搭接,上铺五公分厚一米多宽的石板,水在桥下流,人在桥上走,桥下水声潺潺,桥上人聚人散。山深村远,水生云雾,影影绰绰,外人初到误以为身在江南,这样典型的村落是嵧里的下回头村和琴口村。房屋依山傍崖,鳞次栉比,推窗是一幅山水画,四季更换,春来熏风入怀,鸟语花香;夏季山有绿色水有琴声,夜雨梧桐一帘幽梦;秋来红果挂枝,垂手可及,人在房内,菊花窗前;冬日雪舞银山,远望山色苍茫,近瞧犬过一地梅花。
人在街上看,窗是画框,窗台摆一盆花,或是一盆老桩,屈枝扭节,窗成了画,一窗一景,如陈列了十数幅画,人在窗前,美人入镜。
河床有宽有窄,水流有大有小,河窄处水激设石桥,河宽处水流缓舒,有人便在水缓处摆了列石,列石由北岸到南岸,列石不算桥却方便了人们出坡回家。嵧里的人把洪水来时叫做发山水,水是天上雨,因山成河,发山水,大约只有这里的人这么说,有意思吧。水凶时淹没了列石,水退时列石一天天在增高,河水日夜噬咬着列石,列石撞出串串水花。嵧里的王家河村、米山村、湾头河村,李家庄子村以前河滩上大都有列石的。我上小学的时候,学校是村东头以前的关帝庙,关圣、周仓已不知去向,学堂因了是庙高高大大。为图路近走列石踩空是常有的事,现在回想起来记忆犹新。现在的桥是钢筋水泥桥,列石完成了使命,随那个时代一同成了回忆。水是生命的第一要素,泉是水的源头,凤趾河的亮点不仅在于水势的大小,更在于泉的点缀,泉才是凤趾河存在的真正意义,米山村南的大郎山山顶有两处相隔不远的泉,村里人称“酒井油泉”一个泉的水喝起来像酒,一个泉的水浮着薄薄一层油花,够神奇吧,米山村前凤趾河南岸有一处大石窟,水从窟里流出来,涓涓细流,终年不绝,水清晶莹如玉,多含矿物质,养身健体。西去三里的二郎庙村的“龙泉”是一处宝泉,千百年来水流不绝,石上青苔着绿色,泉中碧水藏日月。再西去三里的湾头河村的“盛福泉”泉口如斗,水涌如牡丹绽放,顺天然石槽入湾。与湾头河比邻的李家庄子“小龙潭”水清凛冽,潭边双井并列,井口一圆一方。琴口村的鸣凤泉,叮咚有声,如筝如琴,它是地母奏响的大地之音。米山嵧不止这些泉,还有很多,它们的存在给了凤趾两岸无限的生机。凤趾河水出了嵧口最后的一次跳跃让冯媛久居于岸边,崖上书写的“轰雷溅雪”成了冶源镇一景,可叹冯媛到了桃花源口而未及深入,美景藏深谷,嵧中山水绝。
看泉看水看河,逆流而上,当你以为山穷水尽时,最西端的琴口村“群英池”“老湾”颠覆了你对河对水的认知,那里水泽丰满,柳绿花红,不是水乡胜似水乡,不是江南胜似江南,临朐县十大村庄景点排名琴口因其山光水色排名第一。
米山嵧的特点不在沿图的风景,在于村中的一条胡同,一座石桥,一座老石房,一口泉眼,一个瀑布,或是在野外,几棵古松,三两株柿子树,一段山崖,几块石碑……。米山嵧待久了生烦,在外又时时挂念,那一条河,那一处泉,那一座桥,那几缕炊烟都是我的相思使我夜不能眠。那黑黝黝如一圈城墙的山,不是为了裹着我的童年,而是庇护这一处宝地让它永远如此的世外桃源。刀客,原名王金健,文学爱好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