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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不回去的农村
作者 | 李红霞
农村,仅靠老祖宗生于此长于此,就稳稳的把游子的心攥成一团,在每个需要回家的日子踏上归途。近几年,都在提倡大力改造农村,宜家宜居的政策连着发布会,整得农村生活像是繁荣昌盛的样子。村大街铺上沥青了,没人走了;小巷子种上绿植了,没人看了;家里农厕改造了,没人上茅房了;饭屋里不烧柴了,也没人烟了;多年不归家的游子,偶尔回趟家,连大门口在哪一排,也找不到了。现在,又要开始改造农田里的作物了,但凡站队基本农田的地块,一律不让植果树、绿化树,换言之,种粮食、蔬菜,不归他们管。能赚钱的作物都是比较出来的,有靠种粮食买上房、车的农民吗?答案是鲜有。无奈,改造的力量通过制定的权力渗透到村落以及土地的属性,村落已经改造过去了,千村一模样。眼下,基本农田在作物种植上也下了铁律,尽管没人愿意无限期种地,但土地种啥,又开始设限了。
自古,种粮不会让百姓富有,它只会让农民成为捆绑土地的拓荒者,可植果树之类,还是会让百姓做一回体面的农民。
像今年这个秋啊,是个丰收的秋,夏的几次水涝并没有打倒玉米个个饱满的精气神,可棒槌子八九毛一斤,让老农的心生疼,这是农民的悲哀。而同样一亩地的收入,如果是果树,那收入还是很给力的。比如,早春的樱桃、夏末的葡萄以及初雪后的冬枣,别看个头不大,但水嫩招人爱呀,价值就是不菲。还有霜降后的苹果,凭借其红通的颜值,可口的糖心甜,一个"八零"后就看两块多,喜人不?今年的山楂、柿子也赚了个丰产年,尽管商贩在收购价上畏缩地砍了一刀,收入小幅下滑,但也遥遥领先种粮的收入。弃粮种树收入高,这是真命题,是种一辈子地算出来的,与把村容村貌改造的毫无各自地方特色是不一样的。在村改上,哪个村不是把属于村的老标志拆拆改改,只求排排行行干干净净?现在走到哪村都像是进了一个村子,村貌都差不多,只有石刻的村名不一个叫法,统一的粉白墙、柏油路,锻炼设施都一样,也是建给大路看的,把手环都脱漆了,连水池、仿古小屋都是出自一个团队,池子不湾不塘,小屋不亭不榭,妥妥的复制版。到处都是一个模式搞景,村子也就慢慢失去原来的味道了。
之前访个村还见只农家狗,把人吓得躲好几米远,现在串个村常见流浪猫了,偶尔闪个人影,把猫吓得爬上院墙偷视你,农村啊,你的烟火气息都去哪儿了?
没有人为失去的烟火负责,因为这真的是时代发展赶了趟。再看改造土地,看似越改越规范,但又有哪块田能置土于地外呢?身为农作物的家,想长啥,就必然身不由己,紧跟的效应就是可能以后也不会有人种了。当然,土地里到底种啥,是个难以决策的大事,长期以来,土地解决了饿肚子的问题,现在却在种啥,要不要种的问题上饱受争议。话又说回来,土里长的收入如果能原地起飞,那也轮不到农民来种。当下,对土地而言也是两难,只从土地角度说,种啥它就产啥,无非就是作物和杂草的竞争,反正苗里都是绿色的,在颜色上有个保底。差别就是种上树或粮,土地的皮囊就要品尝农药、化肥之苦,人地互害,这谁都懂,包括土地自己,它真是太懂种地人的心思了。农村的发展本就处在下行阶段,走出去的人群不在这儿消费,呆在农村的阿公阿婆也没有固定收入,人都走完了,改什么名堂也是白扯。更多的人对现在的农村改造有不同解。像村落改造不一定非要破坏遗迹,也不一定是全拆重建,整的毫无特色;像土地作物种植,不一定非要种粮,民以食为天固然是天理,但农民也有追求财富的权力。好在村改的优势还是有的,家家都是别墅感的居住体验,却不用交高昂的物业费,不用买车位,但因为治了污,部分镇街村已经开始收卫生费了,同城市一样。产业和人才都在远离农村,农家历来就有的招牌——柴垛也以治污的名义不再屋前院后安家,剩下的就是一干一净,卫生提升了,空气是达标的,街上却没了人,各地域独特的故事也听不到了,都是一个萝卜一个汤味,再也找不到老祖宗的情怀了。李红霞,曾在冶源镇徐王小学,临朐一小幼儿园任教,业余喜欢写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