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沂蒙山
秦良手里拿着手机,眼睛却游离到自己新房挂着的字幅上了,《上善若水》这四个刚劲有力的字幅,是他最喜爱的书法条幅。这时只听得手机的话筒里传来一个女音:你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查询后再拨打。怎么会这样?去年年底他来沈阳办事,我还宴请他了呢,他也满口答应,明年年中一定要来这里参加我们的婚礼!秦良望着墙壁上挂着石英钟挂表有点愣神。
未婚妻郑英双手拿着一块纸巾,正从嘴里吐着什么!原来是不小心,误将瓜子壳也当作瓜子仁嚼碎了,呸……呸……纸巾卷了一个团,顺手扔进垃圾桶里。
就你属穆桂英的场场不拉,为人太实在,也不会看个人的秉性和品质!你们同学不论谁结婚——只要给你一个电话,你就能南北往返东西奔波。准时赶到!其实人和人之间不就是众人捧我,我捧众人吗?,要的是人气,走的是过场,下个周六就是六月六号。我们大喜的日子,如今你联系的同学不是不接电话,就是换了电话号码,要不就说抽不开身,人不到礼金到也行啊!连屁也不敢放一声,什么人啊!还大学同学呢!连普通老百姓的素质都不如!
说着说着郑英子有些激动,端起一杯水,灌了两口咕咚一下咽进了肚子里,其实她本想漱一下口,气的她把水杯使劲往茶几上一放,由于用力过猛,水都溅到地板上……
转眼间结婚的日子到了,送走了最后一波人后,秦良长长的呼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该到了松弛了一下的时候,是的!一个星期的忙碌也该划上了完整的句号。不,确切的说是操持了一年的婚礼,到今天才算圆满……
秦良和妻子郑英一前一后走出吉祥日子大酒店,走出十几步后,郑英的脚步放缓,回头又望了一眼酒店大楼;伸手捋了捋眼角凌乱的头发,秦良赶忙从包里拿出手机对妻子说:要不要照张相!郑英摆了摆手。
回到家里,秦良一头倒在沙发上,一会儿鼾声如雷;不知睡了多久,只听到郑英嘴里不停地叨咕着什么,睁眼一看她手里拿着那本红红的彩礼薄。原来是聚精会神在查看礼单……
郑英见秦良醒来,转头对秦良说,你过来看看我们同学易策给咱们随了多少钱?秦良皱了一下眉头问,叫什么名字?郑英瞪了一眼秦良说,易策,容易的易,贸易的易。策是策略的策,孙策的策。郑英说着又翻动着彩礼薄,一页一页到最后说,没有啊,反正我没有找到,你来找找。说着把彩礼薄抛给了秦良。
秦良接过礼薄一边翻动着一边说,不会吧!我看见了易策两口子在同学的那张桌上啊,我还同他们两口聊了几句。再说易策家的什么事,我没有拉下一个,什么他父母和岳父岳母的葬礼啊,还有他女儿满月啊我都参加了,他们不会不写礼啊!秦良说着,又开始翻动了一遍礼薄,一条一条的仔细看着每一个名字。
秦良一边翻动着一边一边嘟囔,我们同学小王结婚,易策一下子随了一万元的礼金。
郑英又瞪了秦良一眼说,那不是因为易策在小王老爸的手下任科员吗?他那是为自己的前途提升铺路,谁让你只是个普通工人呢?人家多现实啊!什么都不要怪,怪就怪自己无能吧?
郑英说完,秦良指着礼薄说,找到了!难怪你找不到呢?是因为账桌把易策的名字写的太草了!
那他随了多少!这回轮到郑英有些急迫了。
秦良小声回答说,二百元!
多少?郑英好像没有听到似的。
秦良又重复了一遍,二百元!秦良这次的声音是有点大,他仿佛看到自己家的灯,晃动了几下……
郑英听了秦良的话过来看了一眼礼薄说,他家办事你花好几次二百元,他这次还带着媳妇来的,怎么好意思只拿二百来回礼啊?郑英这次有点气急败坏了。
秦良站了起来对着一脸怒气的郑英说:能来就好,能来就好!只要我们对的起自己的良心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