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强按:这是我十八周岁时,为我写的一个武侠小长篇《天涯霜雪》写的一个序。这部武侠小说手稿居然还留存了下来,让我在昨天翻出时意外且惊喜。
这部武侠小长篇写出后就变成废纸,没有人替我抄稿,这么长的稿子我自己当然更懒得抄,所以根本没有发表或出版的机会<当然,就算当时有人帮我抄了投寄,我自己判断也大概率是石沉大海的结果>,被掺和到屡经搬迁的书堆中,沉寂至今三十六年多。
那个时候意气风发,写诗创建流派,影响达于海内外华文诗界,写小说自然也是雄心勃勃,现在重新翻看这些纸页上的文字,当时是有接踵金古梁,重开武侠盛世的志向。
事实当然没能接踵金古梁,只是一梦黄梁而已。
写这个序言的1988年8月8日,其实是一个酷暑的日子,我却在做着天涯霜雪的梦。此刻写这个按语,正是冬季来临的11月,看天气预报,天涯真的有霜雪,那些梦,却都没有了。
人生,就是这个样子吧)
一
天涯有雪,故乡有雪。
凭栏处,天淡星汉,会引你发无穷感慨。凭窗向火,寂寂寒宵里,你会想些什么?
也许你会想起,华夏青史千年,在不知什么朝代的这样一个寒宵。天涯尽处,寂寂风霜中,会有一个又一个的黑影飘过,他们手中有剑,剑在雪的反射下,闪着历历寒光。
于是,一幕又一幕凄壮的故事,就这样演出着。
不会有人知道,大地是沉睡着的。躲在高阁依炉修史的史官,更不会想到那天涯尽处的血光剑影。
千年中,也许在每一个寒宵,都会有人这样凭窗怀想着。
于是,在那样的一个寂静的夜晚,我推开桌上的书,坐下来,慢慢写下这个无序的梦境,
二
不应该硬性地为所谓的严肃文学、通俗文学评定甲乙。
很长时间里,我在为武侠小说困惑着。
金庸、梁羽生、古龙都已完成了他们各自的自我雕塑,他们已经隐去。留下的作品再好。毕竟属于过去。
由于大部分武侠小说作者的唯利是图性,粗制滥造的武侠小说大量上市,渐渐的,读者疏远了他。
中国不会出现第二个金庸、梁羽生。
然而,并不是说武侠小说已无法发展的更好。
正如中国不会因为失去某个人(即使他再伟大)而走向灭亡。
小说,无论是什么小说,最重要的是写人,而不在于编故事的花招——当然,这也是构成小说的一个因素。
人性是发展的,艺术无止境。
站在这个角度上,文学的任一门类,都是任何人所无法到达顶峰的,顶峰永远是充满诱惑力的。
俯下身子,凝固在稿纸上,你就是通向顶峰的一磴台阶。
金庸、梁羽生、古龙,便是通向武侠小说艺术完美顶峰的一层层难以逾越的台阶。
但不超越它们,就无法更铺进一层通向这顶峰的石阶。
那么,让我试试。
三
我今年只有十八岁。
自我五岁初读《三国演义》的时候,就对这种刀光剑影的战阵厮杀充满了兴趣。
于是,两年前,我以狂热的兴趣,用高价中的高价,买齐了全套十五种金庸武侠和部分梁羽生、古龙的名著。
然而,自那时起,我选择了诗歌。
但在一首首诗形成或未能形成的深宵,我常常会独对寒空。于是,那道千年来代代不息的剑影又掠过我的眼睫。
我深深为之感动着。
那侠士剑客的热血沸腾着我,那奇丽纷迭的故事激动着我。
终于,我明白了,灼灼剑光,正是一首首壮丽的诗。
明白这一点的同时,我也明白:文学种类本无轩轾,关键在于你是否是以全身心的热诚在创作着。
关键在于读者是否接受你。
于是,我提笔了,我愿在广大的读者中接受检验。
四
今夜天涯有雪,有握剑人静立寒宵。
那就是我,我的天涯。
1988年8月8日深夜
于非烟轩北壁下
《天涯霜雪》全书八章标题:
想千古国破人何在,血冷剑光寒。
听慷慨说与,神京旧事,忠义经天。
江南江北行程,相待黄河边。
纵马玉关外,塞上风烟。
年年梦萦中州,望丘陵宗世,是我江山。
仗青锋归去,绝漠天涯远。
成一笑,恩仇泯却;空怅望,泪凝莲花瓣。
尽去矣,又是今宵,雪冷霜淡。
——调寄《八声甘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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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索DISCOVERY
许家强,作家、学者、新闻工作者。迄今已发表小说、散文、杂文、诗歌、评论、纪实等作品千余万字;首倡创建中国新古典主义诗歌流派;获各类文学奖、社科奖、新闻奖百余次;曾在多家报刊开辟时评、读书、旅游、杂文等专栏,获中国报纸副刊专栏一等奖;已出版著作二十部,部分进入中国图书畅销榜;山东省首届新闻出版奖优秀人物获得者。日照市文艺评论家协会主席,日照市广告协会会长,山东省广告协会副会长,日照市作家协会副主席。现供职于日照报业传媒集团(日照日报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