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品 | 另外一种生活
作者 | 夏天的香草 summervanille
微信号 | lyannq
在德国，不工作靠国家救济金生活并不是什么新鲜事。但是，除了那些从未想过要工作的“懒汉”外，其实还有另外一类永久失业者。
我最近看了一部Stern TV制作的纪录片，讲的就是这样一个人。之所以想分享给大家，是因为看完后，我真的觉得他的有些想法很德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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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符合条件，你将收到一份批准通知书，其中列明您每月应领取的基本金额。此外，就业中心还会与您商定一份所谓的融入协议。这实际上是一份合同，明确了双方的权利和义务。
例如，就业中心可能承诺通过提供再培训课程来帮助您重新融入劳动力市场。福利领取者每月需完成一定数量的求职申请。一旦你违约，就可能因此失去继续申领的机会。"
2024年德国留学生保证金为934欧，其中扣除学生公寓300欧左右的费用，那么留学生剩下的花费大概是600多欧。可见，老诺的生活水平和普通的留学生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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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20年的不断求职，老诺总结道: 大多数公司都说在招人，可是他们不是招人，而是在招奴隶！
图: 34岁的老诺
2009年，节目组第一次采访他时，老诺34岁。当时，他对工作提出的唯一要求是:" 机器干不了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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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靠市民金生活的老诺到底过得怎么样？他经常从政府的食品救济库领取食品; 几乎没有任何娱乐消费，因为他负担不起。
一开始他觉得还不需要迁就住房条件，所以还是住在本来的租赁房里，导致他每个月扣除租金后手里的钱所剩无几。
2013年，节目组回访他。他看上去从2009年的自信满满变得憔悴和低落。他说道: "你试试每个月只有180欧-190欧，只买生活必需品。"
为了让大家知道180欧-190欧的生活水平，我们来看看2013年的德国留学的保证金金额为多少？每年约8,040欧元，每个月为670欧。当时德国物价比较低，所以扣除学生公寓，留学生大概还可以剩下400多欧购买日常所需。
"老诺是有选择的。德国政府每年都规划了一部分新建住房为WSB（社会保障房），就是为了提供给低收入人群，部分也当作学生宿舍租给学生。WSB的租金，大家可以参考学生公寓的租金。在莱比锡这样的中型城市，50平以下的一居室的大概350欧; 在柏林，则为500欧左右。
政府为了杜绝社区贫富差异过大，因此WSB楼往往和普通商业住宅在同一块地带。尽管如此，你路过的时候也会感受到哪些楼是WSB楼，因为里面住了不少失业者和难民。"
但是，显然，当时的老诺明显还没有搬去WSB住宅，以至于每个月剩下的钱让他过得非常拮据。
但他的态度依旧很坚决: "我受过良好的教育培训，毕业分数也很好。我清楚自己的能力。我会五种语言，现在正在学第六种。是的，但是我找不到合适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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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视频，国内网上也可以找到中文翻译版。但是翻译组似乎对老诺没什么好感，把不少他说的话都曲解翻译了，而且专挑了对老诺不公平的片段剪辑。
国内看了视频的吃瓜群众纷纷对老诺生活表示羡慕，同时又觉得这种制度下，德国迟早要完蛋！
德国的吃瓜群众表现稍有不同。他们认为老诺是明显的眼高手低了，毕竟他学历不高，而且只有5年的工作经验; 另外一部分人则希望老诺可以找到他理想的工作。
至于节目组问老诺，他是不是在利用福利制度偷懒。老诺可不会被道德绑架: "我在工作时是交了税的，而且我是真的想工作。我遵守和就业中心的契约，一直以来都在找合适的工作。相反，政府对我的帮助可不大。"
德国吃瓜群众虽然认为他的确是靠福利制度为生，但是同时也认同他的契约精神，毕竟他的确是在不停找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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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什么把老诺的故事单独写一篇文章，就是因为他很能代表一部分德国人的想法，并且他说的那些话也并非全部是无理取闹。
我们可以从老诺身上看到德国人的部分品质: 有些自大（虽然他最后演变成了自持过高）、自信和果断、有契约精神，不太会被别人道德绑架。
他说的那些话也并非全都是瞎说。首先，在德国找工作的确并非那么容易。老诺在刚失业的时候是最容易找到工作的，可是他不肯轻易妥协，从29岁找到了49岁，难度就越来越大了。
德国网友评论道: HRer当然会眼睛睁大，因为老诺这20年里打了不少短工，HRer大概从来没有见过工作经验这么丰富的人，都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这里插播下老迈的求职经历。五年前从土耳其过来的Mert（老迈），今年45岁，五年里，他投了1000多份简历，但还是没有找到工作。
图: 45岁的老迈
之前，他在土耳其当了十多年的公务员。他说自己擅长的是社区工作，可是他德语还不够好，这应该是找不到工作的主要原因。这些年里，他从来没有放弃找工作，一直在学习德语，并且已经花了1000多欧，在网上考了不少不同的证书。
他说道: 我一直鼓励自己的女儿好好读书，多学知识，但是我作为父亲，却一直找不到工作，我觉得自己很惭愧，无法成为她的榜样。
其次，德国劳动者的工资是否合理，也是一个社会问题。之前，我在这才是真正的德国: 那些年中国人对德国的误解一文里有提到：在德国，一个年轻单身厨师的收入除去开销后，每月大概就剩下620欧，还不如一个带着三个孩子不工作的单身母亲仅靠政府补助每月剩下的钱多。
这个是不是系统出了问题: 认真工作的人能存下的钱不如不工作的。就如老诺说: 如果我只是要得过且过的生活，我不用去工作。
德国靠着高税收去补贴无/低收入者，而本来薪水就不高的了，交了税后用于生活的钱还不如不工作的，那么那些人干嘛还要去工作呢？
不要提，现在有不少人因此根本不愿去工作，而是靠生孩子不段向政府要钱。这才是真的在利用国家福利系统吧。所以，我个人虽然觉得老诺的确眼高手低，但是真的对他不反感。
最后，德国的职场文化虽然相对东亚文化来说更扁平式，但是，德国的工作岗位特别讲究专业和工作经验的匹配度。
我的德国朋友Christ有多年it咨询的工作经验，在跳槽找工作时，他曾吐槽道：“要有SAP的工作经验的it岗位就不会要我，尽管这个对我来说很容易，很好上手。德国职场真的挺奇葩，连超市收银员都要有职业培训证书。这个真的有必要吗？培训几天，几乎人人都可以上手。”
德国就是这样的，什么都要职业培训。这也是双元制的一个坑，就是你学了三年出来后，只能做这个; 如果自己不喜欢了，向跳到其他行业，就又要重新参加职业培训。
不仅如此，求职者overqualified (条件过好）在德国是非常正常的拒绝理由。换言之，德国公司不是要招人才，而是要招最适合这个岗位的人。
但是，不管怎样，我还是希望老诺、老迈好运。尤其是老迈，像他那样脚踏实地的，相信迟早都会找到工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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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我想提下外国人不要随便领取 Hartz-4，因为可能会因此入不了籍。德国政府也发现 Hartz-4 成了养懒人的一个温床，所以有打算改进政策。
我想看完这篇，大家或许对德国找工作的现状会比较感兴趣。德国不是一直说缺人吗？为什么还会找工作难找？下次再和大家展开谈这个话题。祝大家周末愉快！
图: 巴黎圣心大教堂门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