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顶”|坡子街•陈卫中
文摘
文化
2024-10-29 06:50
江苏
有句话说得好,站得再高,也咬不到自己的鼻子。我也跟上一句,眼睁得再大,也看不到自己的头顶。因为,就在上个月,我大大地吃了一惊。久未谋面的好朋友一见到我就说:“你也快成光明顶了,怪不得变得这么聪明。毛呢?下岗啦。岁月啊,把我们小帅哥也整成这个模样了。”在这之前,我一直以为我有一头茂密的黑发,即使在高高的头顶,也是一派“城春草木深”的景象,也不知是平时太忙,还是大意了,就是没注意到。回到家,我抱怨妻子:“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妻子说:“我个子比你矮,我又看不到。”我责怪她:“一个桌子吃饭,你站起来会看不到?一个床上睡觉,我躺下你不就看到了吗?”妻子笑着说:“告诉你又有什么用呢?”不由想起单位里的两位老同事,他们的光明顶无疑很有特色。一位是渔业处长。他的光明顶属于“农村包围城市”型的,头顶部很大部分一根头发也没有,只是后脑勺的一半以下,才有稀稀的一段。而在前面脑勺,特意留下了一绺长长的头发,从左边绕了大半圏,到达右边,然后和后面的部分形成了一个粗糙的闭环。同事们说他的发型很配合身份,绝不能让鱼塘里跑掉一条鱼、一滴水。另一位是海域处长。他的光明顶属于“海岸侵蚀地貌”,从前脑勺开始,逐渐向后脑勺蚀退。滩涂一样开阔的一片,加上一条肉眼可见的月牙状发际线。“泥沙来时就淤积,波浪来时就蚀退,我不是学海洋的,从头开始实践起来。”他用海洋专业的语言自我调侃时,还故意把“头”的音加重。就这样光明顶上班、光明顶下班,他们从不掩饰,好像这事从来没有发生似的。适当的时候,也有一些老同志拿他们的光明顶开涮,他们领着头说笑,然后大家一起欢乐。那时,我要比他们小一转的年龄,自然不能去开那样的玩笑,心里还犯嘀咕,他们怎么不戴一顶帽子,或者戴一个假发。如今,我也在大意中登上了光明顶。岁月那把杀猪刀,真是刀刀见血,一个不留。“怎么办?”我问妻子。“顺其自然”,妻子回答,“就像我头上的白发,染了又怎么样,过几天又白了,不如就这样自然的白,还能赚得一个‘资深美女’的美誉。”有春天、有夏天,必然要经过秋天,走向冬天,这是大自然的法则。人生也如四季,我们的身体,就是四季里的花草,生长、开花、凋谢,有光鲜,也有黯淡。生命进入了秋天,头发不是变白,就是逃跑,各处关节不是转得不灵,就是时不时地酸疼。这些都是常态,不服不行。诚恳地接受回不去的现实,慢慢地适应岁月的流逝,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光明顶的日子一样会过得轻松、自在。(2024年10月28日《泰州晚报》6版)
陈卫中 盐城市级机关公务员。喜欢阅读和码字,散文、小说散见于报刊和网络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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