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剧宗师程派创始人程砚秋先生
程派,作为京剧旦角中的大派;重要流派,它的“唱做”优美;特点鲜明,喜欢的人数众多。
因为程砚秋先生年轻时候嗓子受过损害,所以他的发音,音色与其他流派有很大不同,他的一些传人弟子,就以自己理解的方式来继承和诠释程先生的这种艺术。
因此,绝大多数的程派传人是想在音色上,尽量靠近程先生的那种音色,所以人们很容易就能区分出这些传人的音色唱法与别的流派的区别,即使他们唱的不是程派的剧目,但是一听那种声音就知道,这唱的就是程派。
无论是二代的一些传人,还是三代的一些传人,把声音唱的暗哑,突出喉音,把音色唱横似乎当成了学习和继承程派的不二法门,并且越来越夸张,这其中,赵荣琛比较典型。
这种暗横的音色,居然被很多可笑的“唯粉”接受,使得有些人今天听了程砚秋大师早期的唱片录音以后,居然说 : 这不是程砚秋唱的,太亮了,不像程派。
那么,程砚秋众多的传人弟子学生中,只有一位传人,如果没有人告诉你,她也是程先生的弟子门人,那么你无论如何也不会从音色上判定,她是学习程派的。
她是谁呢?她就是程先生的九大弟子最后一位,也是程先生的唯一女弟子江新蓉老师。
程砚秋先生的唯一女弟子江新蓉
我们从现在留下的录音唱片可以听到,首先从音色上,江老师就跟一般我们所认为的那种程派的音色有很大不同。
其次在唱法上区别也很大。当然,她也是继承了程砚秋程派的那种含蓄内敛的演唱特性和风格,所以她的音色虽然亮,但是,她的唱法仍然是程派。
江新蓉老师为什么会用这种唱法和这种音色来诠释程派呢?也有一段故事。
江老师曾经说过这样的话 : “ 我一生挚爱程派!” 她演戏很早,早年艺名“六岁红”,当年在系统学习程派和拜程砚秋先生之前,她也是学过很多流派的。
后来,她看过程砚秋先生的演出以后,就开始痴迷于程派,并且有想拜程砚秋先生为师的想法。
她因为个人的条件原因,有幸通过自己的丈夫拜托中央的某位领导人和程先生联系以后想拜师,程先生开始是不愿意收徒的,原因也有很多。
首先一点就是,程先生曾经发过誓言,终身不收女弟子。那么后来为什么又收了江新蓉呢?那也有程先生对他的艺术在新时代如何传承,以及怎么样让女子学唱传承程派的一种实验和考量。
四九年以后,由于时代环境还有程先生的年龄岁数也大了,各种原因造成了程先生的想法也在改变。那时候男旦逐渐在被边缘化,国家也不提倡,戏校基本开始不培养男旦,旧时代,很多优秀男旦也改成小生了,比如李金鸿,孙荣惠等等。
那么程先生爱惜自己所创立的这一派,他也在思考这样的问题,如果程派不能由男性来传承,那么女性传承遇到的一些问题怎么解决呢?实际收江新蓉,就是他想探索一条女性唱程派所应该走的路是什么样的,他想研究出一条道路,做一个实验,收江新蓉也有这种原因。
回头再说江新蓉老师为什么以这种音色和唱法来诠释程派。
据说江老师刚拜程先生的时候,也是没有分辨地盲目在学程先生老年那种比较暗哑,比较低沉的音色。
程派名剧《六月雪》
有一天她演《六月雪》,她在台上也是运用那种很低暗,很靠后的声音,并且时不时地还出现点儿喉音,她当时对程派的理解就是这样的 : 声音沉闷,暗哑,她觉得她在模仿程先生,觉得这样演很好!
不一会,戏演完了,她兴高采烈地下了台,满心欢喜地要向师父报功,从心里,想让师父夸她几句。
可是程先生站在那里一句话不说,面沉似水。于是江老师小心翼翼地跟程先生说 : “ 师父,您看我刚才演的这出戏还行吧?”
程先生也没看她,仍然在自顾自地抽着烟,眼光平视着前方,表情凝重,好像在思考着什么问题,但却半天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程先生把烟掐掉,转过头来很不高兴非常严肃地对江老师说 : “ 你辜负了我对你的期望啊!”江老师一听就是一愣,这话说得很重啊。
程先生说:“ 你不要这样简单地模仿我的嗓音,我这是没有办法,你们有一条亮堂堂的嗓子,为什么不敞亮地唱?”
程先生接着说道:“ 你演《白兔记》的时候,用自己的宽亮发声方法演唱,那就很好。其实只要气口、润腔、字头、 字尾能按我的方法,这就是程派。千万不要硬憋着嗓子学我,那不是学我,那是骂我!
江新蓉的舞台形象
我是没嗓子,才找的这样‘靠后’的一种发声方法,这种方法可能只适合我,并不一定适合所有人,学我你得学神韵,学方法,不要死学;学缺点学不足。
你们女生的嗓子本来就比男生的窄,你再靠后憋着唱,那就没法听了,我听你这样学我我是真难受!这不是我要求的程派效果。我现在年纪大了,一不小心还露出喉音,你千万别学我的这些毛病。”
我们从这个故事就可以看出,程先生是反对那些用暗哑的喉音横音来学他,他认为那不是在学他,是在骂他!我们听程先生的这些话,再看一看今天三代那种表象学习程派的方式方法,是不是很值得所有学程派人思考反思呢?
话归前言,从那以后江新蓉老师就再也没有用暗哑的嗓音,去简单地模仿程派,而是运用自己比较靓丽的嗓音来诠释程派,并且形成了她个人独特的一种唱法和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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