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诚直露地讲自己的想法,在分享染阳经历后受到了质疑,随着人年纪稍大,这种念头变得更加强烈。有点什么逼事都要叨叨叨不停的ENFP,我好像是十分典型的那种。当然,我总要学会更好的沉默,然而却不得不服从自己的第一性:表达。至少现阶段是。
幼年的我不喜欢与人打交道,每天自己在小世界里玩耍,后来渐渐话多起来,识字后就知道了“话匣子”形容之生动。高中时候已经学会理性感性的二元思维法,在摘抄里写、在留言板里截:“不妨学学启超的理智”。
言多必失,这话我是知道的,然而对于我这样一个唠叨的人来说,除了在《小鱼儿与花无缺》中看到阴九幽而深深共情外,更多停留在我认为必要说后又感多余的阶段。说吧说吧,这可能是我的宿命吧。
02
这个假期到今天算是结束了,其实可以再长一点,然而我终于离开家。车声隆隆,妈妈在进站的人群里找我、长队里摄我,某种阵痛竟在这大四下的别离里展开了。我泛了眼泪花,旁边一位阿姨拍我“交流交流”,转头两人尴尬半天,眼泪憋回去了,她说:我不敢坐高铁紧张得很。
书读愈多,便明白有些道理是需要抛弃的。孟子有云: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我看到她联想到了母亲,联想到玻璃门外远望的中年人,忽觉再新再文明的东西,面对此景都是无力。
父亲今年赴远处上班,三年来境况不好,走之前念叨着买药,来时亦指教我喝,什么都想到了,包括儿女们的小伤小痛。
流泪着、争吵着、矛盾着,车拍拍屁股驶离了故乡。
03
窗户外是雪带来的晴朗。家乡及兰州不日前飞雪,工矿小城里电厂的热力总让雪在我们区上难见踪迹,因而更见珍贵。即使七八公里外就是大雪飞山,我们的人走在城市的街道上,总要仰头观望这雪的不真实感。
乱花渐欲迷人眼,是真的了。同行的亲人们发丝湿润,眼睛却被冻得很温柔。妈妈小心翼翼地迈步子、搀住我的胳膊,我哈哈大笑。羊肉面片的小女孩儿喜悦看雪去了。
于2月12日
后一日借故去了响泉,朋友告诉我名字的来历自与泉有关。石头山、冰沟、一条泥泞的路,我们跟着父母的车四肢僵硬地冒险。“再往深处走,我们要看看雪山”。停在岩层四围的环抱,后手指被冻得通红,我和弟爬上了小山坡,看着高速公路上车来来往往。
后他嫌冷回到车里,我在避风处点火未成功,兴奋地各处捡柴、起身时天色已经昏暗,四处茫茫不见人影。
妈妈在山上喊,我在山下回,可惜互相听不见。
04
和老友们见了好几面,今年还一起唱了歌。发现我变得愈发社会,趴在KTV老板娘的柜台上就开始指手画脚,从价格到装修都不惭地询问,动辄以“咱家……”开头,当然,这样的社会仅限于不认识的大人间。
今日Myao见我,我的大脑疯狂运转来应对她,然而还是讲出些直男语录,过滑溜的台阶路时,她正讲述自己被摔的经过,随后她说这真滑,我说:那你小心点。
想起与朋友们不同阶段的认识,初时或多我情绪、心灵上的宽慰,现在却觉得,正是他们在教我生活,让我感受小事里的快乐意义。谢谢你们。
和他们分别时酒刚醒,大风吹着棉衣角,肥膘在欢呼、城市已经低回。我却没有各分散的寂寥。
05
月色真好,今年失眠的次数也一如既往的多。和姐姐本来睡在一张炕上,各有心事,共同的失眠始于我或她发问:你睡着了吗?然后必是异常清醒的声音作答,或我们假扮出像大猪一样的鼾声。
她是老大,有她的烦恼。我常年打圆场,也有我的烦恼。我对她说:姐姐,要不以后我当老大罢。她要么骂我没大小,要么认真地说:不要谁当谁,各活自己吧。
今日两姐妹相见,便滔滔不绝地讲起别后的许多事,虽然都不一定认真听完,但情感和大意是知道的。别后,我的包里多了糕点、炒菜,她的包里多了家里的熟肉、油饼、爸爸修好的闪灯。
愿姐姐今年一切如愿!
06
这个假期认识到了自己“求全”思维的弊端。因为万事难全,而不免要责备自己。虽受“君子”教育云云,却最易让人变得伪善。
忍让之中,一定有权力关系,启蒙之中,一定有蒙昧与受教的预设。
我千万不要变成仁义无双大侠江别鹤了。
于1月8日
07
疫情……没有疫情了。离家时还保持着警惕的习惯。年前回老家过喜事,爹辈的大人寒暄倒数第几句:你最近感冒好了吗?
此感冒非彼感冒,民间乡亲亦会互相纠正。
兰州老街的跨年夜,我和姐姐走在人群里,簇拥着小心翼翼的放肆。音乐里是旧历新年的气氛,兔子花灯和各种小吃罗列着。主持人一袭红斗篷、未戴口罩,暴露在无数期盼新年的人前,说着这一年大家都辛苦了,接下来有请《春风十里》。
跨年后跟未成年借了打火机放炮,随后完成了一次完美的南辕北辙。阳后第一次走3KM,心脏狂跳着,像用生命在赌一场狂欢。那晚所有在场的人都变作赌徒,明天很快来临,却无事发生。
无需担忧许多,生命会找到自己的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