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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阜成门外大街的北京公交电车保修厂将于本月起停用搬迁,阜外西口的“电保”成为了历史。
在过去多年里,电保作为北京市无轨电车的一大保修、整备集散地,常常汇聚大量电车相关的热点。譬如停场的“紫茄子”、给厂矿的电车产品、四门160、“兵器”、全新上线带隐藏轮罩的电尼、全新上线的子弹头铰接、各种稀奇古怪的教练车、架线车、重造的“120A”等等。电保与周围楼群、社区交流重叠,准入不甚严苛,多年里也有大量车迷先后一探究竟,摄录心中向往的车影。
前辈们记录的00年代关于北京电车的新奇事件,很多照片来自阜外西口电车保修厂,那些样车与新车初来乍到的模样散播出很多向往的种子,虽无法让人回溯时间而复刻,却总有亲身探究的机会。直到2014年笔者才开始琢磨拍摄,2015年夏天才第一次走进电保,恰逢进入北京公交贴吧一周年,距离兵器、120A、160系等车辆最后的脚步走出电保已过许久,但仍然有不少时间碎片等待重拾,堪称打开新世界。
除了不知名(大概率是北客攒的)架线车,电保内部还停放着公交圾团第一次筹办公交博物馆时复建的“120A”复制品。该复制品诸多细节与北京公共电车运营的任何一版120A均不一致,反而高度匹配北京电车制配厂给五阳煤矿的新造车。
可笑的是,北京公交广告公司出品的120系电车模型不仅在外包装宣传上肆意侵权偷盗使用爱好者原创图片,模型本身大概也是照着这台复制品做的,完全是个四不像,毫无还原的细节和糟糕的品控不枉北京公交广告公司出品模型的伪劣性。
而彼时电保的“拉料车”,则由一台来自411路的BK6111D3柴油车担当。2004年,BK6111D3被大量投入八达岭高速线路,以替代发生重大事故后不得上高速的铰接车型。初期该车采用上银下灰涂装,结合凶巴巴的仿伊利萨尔造型头灯,绰号“小灰狼”,与银色BK6181“大灰狼”有别。康明斯柴油引擎搭配自动挡推动无空调小三踏板簧车身,BK6113D3“速度感较强”,有碍于单车运力,几年里345快靠高峰期流水连续发车艰难支撑京昌的巨大公交客流,直到第一批三轴上线。后期的BK6111D3改漆枣泥统一涂装,分散各地,至2015年前后彻底退出运营。
特别地,老客一614路(东直门-望京)的D3在退役前被BK6120N2替代过数月,分散不知所踪。2019年131路(原614)撤销,望京和早年透过D3有色玻璃看到的望京已不是同一个世界。
2015年秋,电保迎来了彼时还算崭新的陕汽德龙三轴救援拖车,轮圈齐全,品相周正。保修架线车新解锁了一台长着一张百C脸的家伙,有型号有铭文,北客总厂产品,可惜直到多年后也没弄明白它的具体“离职”时间。崭新锃亮的快3大电鲶青年威盛也要来电保整修,虽然质量次,但是长得漂亮。
120DK当时仍在112路等线上运营。当年夏天已经贴纸“无空调车”,到秋天已经出现在教练车的队伍里,意味着线上的DK时日无多。
2016年初春应是最后一次踏入电保。DK已经全部下线,贴着教练车的贴纸充斥着电保、南坞、白石桥。它们在南坞、白石桥,在公交驾校一直以半僵的姿态存活到2019年,它把我们对它关于红墙绿树北河沿十条朝阳门的回忆听了个遍,听了个足够才离开。那也是笔者最后一次见过电保的D3。
电保灰墙里的四方院子承载了无数电车聚散,也见证了一波又一波追电车的人。只是后来电车少了,有意思的电车更少了,越来越多追车人因公交的日趋无趣而嗤之以鼻,电保难善其身。不然怎么到现在足有八年,笔者再没去过电保呢?早十年看过更有趣的场景,前辈们恐怕会觉得更失望吧。
无轨电车是北京城市里最优雅的旋律,集电杆是琴弓,线网做乐谱。而阜外西口电车保修厂,是北京公共电车的一座医院,也曾是爱好者的一处乐园。在天意商场、万通商场清退多年后,连电车保修厂也搬迁,越来越多关于阜成门外大街的记忆不再以实体存在。
——就像120A的那部复制品一样,被劳民伤财地制作出来以后一天也没向公众开放过,一直作为公交圾团克扣公共文化资源的一部分扔在电保里,直到几年前被出售私人。据最迟一次消息,该车已被加盖二层,成为了一个不知所属的巴士餐厅。就这还好意思现在办所谓“公交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