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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10月“五道口”即将关停,笔者初入铁路摄影圈,正在满城寻找更多可以拍摄的火车。十月一号远赴怀柔拍摄到怀段明星机车,北京唯一的那只“大橘子”,十月二号和某车干碰面,一路到了海淀学府区,在高校云集的地方,在六道口看看市郊铁路的“大白猪”。
笔者一直盼望着能在城市学院或者保福寺亲眼欣赏到列车通过四环主路跨线桥的场景,在车流如注的北四环城铁和火车上下齐头走过,可惜学生时代的日程命令固定,至今未能如愿。
上行方向火车跨过四环主路往南一站叫做清华园。已经和清华大学,老清华园火车站在地理位置上八竿子打不着了。车站位置对于共享单车服务刚刚起步的2016年10月显得非常偏僻,除却部分学府区土著和通勤乘客,恐怕鲜有路外人士知晓清华园居然还能有个火车站,自然而然便会强行想起清华大学。
当年十月中旬,笔者走到清华园火车站,溜进站台目睹了一趟列车的乘降,尔后便和下车的旅客一道被赶走。还有半个月关停的车站看不出一点颓相,职工无多言,旅客垂着头步履匆匆,远看像一群工蚁。
学府区的疲倦和内卷是流露于街道表面的。阴沉的天空下满是包豪斯式方块楼、长城号暗黄的车内灯、数不清的电单车交流如织、行人摩肩接踵,那副模样浅尝过便可体会完全,教人压抑难熬。
到了七年前的十月末,他们得到了一次绽放。借媒体的炒作,当日下午,晚间,数不清的行人举着手机围住道口放下的栅栏,对着火车使劲把手机伸出去,笔者觉得当中大部分人此生不会再和机车离得那样近——那时候的北站除却内燃动车组还有普速机辆列车,明星机车就是那台唯一橙色的“大橘子”。笔者没有和它在城里谋过面,只在怀柔的野地里聆听过大橘子纯净的笛音,那野地寂寥无人,橘子的汽笛高亢,清澈,嘹亮。
人潮汹涌的疯狂的道口不会记得十月初时两个守着六道口因为拍照而被路人另眼相看的学生。笔者至今记得车干在长城号的灯光里说过一句话:
“等将来我有了孩子,我可以跟ta说,海淀区这片地面儿上走过普速火车,我和你宜家叔叔(笔者)在这儿拍过火车。”
我们那天还到过静淑苑车站。当年6月底静淑苑车站发生过一起两死一伤的持刀伤人血案,罪犯逃逸后自杀身亡。
那时候笔者在车站能想到的只有这件事,绝不会想到之后大学生活就在这海淀的学府区度过;在北京生长多年,才有机会走进这片全北京学生想想都会头大的地方,问题核心在于——这地方有“海淀黄庄”!
静淑苑车站的603路当年叫做运通103,直到2021年9月,笔者坐着它往南走到交通大学附近,才路过疑似旧铁路西直门折返段的遗迹,那里没有内燃机车。坐着它往北走,可以到一座从无到有拔地而起的崭新高铁站,车站叫清河。新修成的京张高铁从老线尸体的地下,到那一站才会爬出隧道,和地面上鼓吹着“冬奥”“智能”的欢喜人们呼吸上相同的空气。
那些人在如今的五道口城铁站里行走,不知道他们是否见过站外走过的火车。
那些当年围住道口的人们,不知道他们有谁还留在这里,有谁退返,有谁高飞。
第一次拍摄京张高铁是2020年初疫情爆发之前最后的周末,至今也有将近两年时间。如今的五道口仍然车水马龙,但五年后的今天它只能是一个单纯的地名。火车在教人习惯孤独。
笔者在试着习惯没有火车的街道,或者说在假装习惯没有火车的街道。有些怀念18年到19年在过程研究所摸鱼的日子,并且仍然日夜幻想在去过程所的路上,能从保福寺桥上远眺火车和城铁,看着它们一起跨越四环路;高思教育大厦培养“高考简单容易”的北京鸡娃,其灯箱在铁路桥背后彻夜不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