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语:本期对中西部地区监狱系统作些介绍,仅供借鉴、参考。因为,仅仅通过一两次乃至三五次或偶然间听到看到了解到的,只是皮毛,很不全面,并不能触及实质,反映本质;有的是靠印象,理解把握得也不够准确到位,有的是笔者个人的观点和看法,可能与实际情况有出入甚至出入较大。敬请批评指正!
常有朋友和同仁问我,“你全国走得比较多,哪些地方、哪些监狱搞得比较好,如有机会想去学习考察”。我的回答大多比较简单:“大差不差”。为什么?在外界看来,监狱工作可能比较神秘,但对于处于“山中”的我们来说,有什么玄奥的呢?监狱工作有自身的规律和特点:法律法规是统一的,上级的要求是一样的,制度规定也是大同小异,都有“四方城”围着,应该没多少差别。但是,这话比较笼统、含糊,也不准确。因为凡有人群的地方总有左中右、好中差。有比较才有鉴别,事物总是因比较而存在。左中右、好中差都是相比较而言的。在全国省与省之间、在省内监狱与监狱之间,因传统人文、政治生态的不同,因管理理念、方式的不同,因经济条件、物质技术条件的不同,因领导班子、队伍素质、工作标准要求的不同,就有了先进、一般、落后的区别。然而,即使在一个相对比较落后的省区或监狱,下面的单位也不一定都是“短板”,都是差的落后的,也有好的比较好的,甚至管理水平在全国或全监狱处于中游、一流。反之,在一些比较先进、发达的省份或监狱,下面的单位也不一定都是“长板”,也有差的、也有后进。看问题要一分为二、客观公正、实事求是,切不可以偏概全、一叶障目不见泰山,既不能一好百好、一好遮百丑,也不能一孬百孬、一丑遮百好,不能“一人害病,全家吃药”。不仅如此,事物都是发展变化的,不可能一成不变,过去先进的也不一定永远先进,过去落后的也不一定永远落后。一个领导一个风格,同样的要求,到了不同的单位,其结果是不一样的。听很多同仁尤其是北方的同志说,L省前几年经常出事,但自“10.04”后,局里换了一个分管领导,在主要领导的支持下,工作力度、整改力度很大,面貌有了很大改观。6年多来,监管安全几乎没出什么事,这是不争的事实。
就一般情况而言,经济发达、物质技术条件比较好的地区、单位,工作好开展,容易出成效,因为“有钱好办事”。但是情况也不尽然。从笔者听到、看到的,特别是无意中在与全国同行不经意间的聊天中,大家认为,云贵川(按习惯排序,因为不称川贵云)管理治理的整体水平,上升很快,在全国可能名列前茅、处于第一方阵,有的丝毫不亚于中东部地区,值得关注、学习、借鉴。
中西部尤其是北方地区,较之于南方尤其是中东部地区,经济社会发展不是太快,思想观念比较落后,由于当地根深蒂固的劣根性和传统的人文生态、彪悍的民风、“两杯酒后的豪气匪气”,或多或少对队伍产生了一定影响,相对来说工作难度要大一点甚至大得多,存在一定的差距是不奇怪的也是可以理解的。不过,也不尽然,我到过的河北保定、鹿泉、深州,山西潞城、太原一监三监,甘肃武威,内蒙扎兰屯,黑龙江女子、齐齐哈尔、泰来等监狱管理还是比较严格规范的。
下面有几个监狱,笔者虽然没有去过,没有身临其境的感性认识,但仍然提请各地同仁同行注意关注、了解:版纳监狱、临沧监狱、赣州监狱、石嘴山监狱等等。2024年3月,出差玉溪,接机的同志中,好像是一个姓栾的中年人,途中闲聊,谈到各地监狱的特点特色,他不经意间说到,临沧监狱虽然硬件算不上一流,但管理相当严格规范,罪犯很规矩,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全省全国达到这种水平的恐怕不多。他并不带“长”,也算老同志了,又不是本单位,没必要添油加醋,逢迎这个那个,他的话并不具有权威性,只是说出了他内心的真实看法,尽管不一定准确正确、临沧监狱可能也不是先进单位。不过,这种无意间不带偏见,没有个人好恶、感情色彩的评论,也许更具真实性,可信度更高,乾隆微服私访的意义,大概也在于此。江西十三四个监狱,我去了近10个,赣州监狱没去过,但各地同仁同行,每每提起,竖起拇指的不少(包括石嘴山)。笔者确实喜欢真实可信、有特点特色、不含或少含水分、尤其是来自基层民间的“口碑”和评价,那种按比例评出来的、领导点名表扬的、必须正面加以宣传正确导向的,具有相当的权威性可信度公认度,但也有极个别经不起“推敲”,含有水分,群众并不把他当回事。
下面重点介绍北方的这个省——JL省
为了体现客观真实,笔者也不咬文嚼字,一二三四,讲究逻辑,顾及条理了,就想到哪写到哪。
听说这样一件事,北方某地咨询国家主管部门,全国哪些地方搞得比较好?想去参观参观、学习学习。这位领导告诉他,“不要去远,就到你们隔壁(附近)的JL省就行”。这位领导为什么说得这么直接这么肯定?JL省的工作究竟怎么样?
试举一例:十八大以来,反腐败力度不断加大,政法系统倒查二十三十年,还有不间断的巡回检察,发现查处了很多案件甚至塌方式腐败,但该省没有一个民警因捎买带而丢掉饭碗被判刑,收受罪犯及其亲属贿赂丢饭碗被判刑的5年内几乎没有。这简直就是奇迹,在其他地区甚至包括中东部一些经济发达的省份可能是不敢想象不可思议甚至是完全不可能的。这是什么概念、什么逻辑?怎么做到的?有什么高招、绝招?前天晚上,笔者与该省某监狱狱政科科长通电话时,特地作了求证,他的原话是:“确实如此,被判刑的寥寥无几,几乎没有。”据了解,SFB负责廉政建设的领导近期来此视察调研,对其反腐败、严打捎买带的做法给予了充分肯定,认为过得硬,经得住查,经得住验。该省还敢于在他面前拍胸脯,保证民警中没有捎买带,罪犯中没有手机、现金、酒等重大违禁品。
奇迹不可能从天上掉下来。该省的经验做法可以简单概括为两句话:从严治警动真碰硬,维护安全大刀阔斧。
这里不得不提到一个人,我们暂且用化名,按照系统内习惯,就称他“马厅长”(应该是局长副厅长)。10多年前,应该在十八大前后,针对当时一些单位队伍乱、管理松、警囚关系界限不清、狱内违禁物品泛滥成灾的严重情况,果断拨乱反正、动真碰硬,“矫枉过正”,开展“排雷”、“清雷”行动,亲自带队开展突击性的清监查监,清缴、查获了一大批现金、烟酒、手机的违禁物品;严打捎买带,捣毁“地下通道”,铲除“流动超市”、端掉“移动小卖部”。凡是与罪犯界限不清、搞捎买带的,发现一个查处一个,一大批人视情受到各类处罚,其中仅一个监狱被辞退、开除、清理的民警职工就多达五六十人,力度之大,前所未有。经此一战、自此一战,正本清源,狱内逐渐风清气朗。现在想来,特别是看到近几年有些省区市因倒查、巡检,很多民警因收受贿赂搞捎买带,被丢掉饭碗甚至被判刑,JL省广大民警发自内心感谢马厅长,是他的超前性、前瞻性、下狠手,挽救了更多的民警,挽救了他们的政治前途和饭碗,甚至避免脱掉警服换囚服。但是,当时有很多人想不通、发牢骚、发泄不满,甚至扬言“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据说,当时马厅长顶住压力,毫不退缩,“手枪不离身”,随时准备应付不测,哪怕献出生命。这是何等的威武、何等的胆略、何等的魄力!
还有一个细节反映该省不仅从严治警力度大,从严治长更不差:应该是在10年前,笔者出差中警院,JL省在这有两期监狱领导轮训班。笔者亲眼见到,参加的每一个学员,无论是监狱正职还是副职,无论是男还是女,早晨一律与警院学生一起出操跑步喊口号,这在当时笔者的印象中是没有过的,尽管后来有的省也学了。
实践证明,严管就是厚爱,从严治警就是最大的从优待警。实践还证明,监狱风气不正关键在队伍,队伍风气不正关键在班子,班子风气不正关键在一把手,一把手风气不正关键在管一把手的一把手。如果都像马厅长,孙小果、郭文思、任爱军(“小四毛”)还有滋生的土壤吗?网上流传的狱内电诈、嫩河猎艳、五三赌博的舆情还会发酵吗?如果都像“二王”——山西王伟、河南王文海政治生态好得起来吗?在其位谋其政,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不担当不作为、庸政懒政、“无为而治”、当“运气官”、“和平官”,为了乌纱选票绕道走、当老好人,这是对党和人民不负责、对民警的前途和饭碗不负责,甚至这是在犯罪,尽管其中个别人升迁的概率还比较大,结局还不错!
该省还有一个亮点,就是从严从优齐头并进,两手抓两手硬。竭尽全力、尽其所能,在政策规定许可的范围内,解决好民警职工的大事小情、寒热冷暖。多年前发达省份还没考虑时,他们就开始实施了暖警惠警“六小”工程,诸如免费定期为民警职工理发、洗车、熨洗警服、设置充电桩等等,得到广大民警职工的真心拥护。
下面谈谈JL省大刀阔斧抓监管安全的一些特色做法
有人可能要问于老师,JL省几年前曾发生过“10.18”,你还在宣传推介,能否令人信服?笔者不想多说,因为网上的视频非常直观清晰,看“门道”的内行应该不难分析得出结论,我只想提出几个问题:
一、除了“10.18”,这么多年来,可以上溯到一二十年来,JL省发生过几起排得上号的重特大案件?又有多少重大事件重大舆情在网上被曝光发酵、让全国同行一起吃药?
二、建国75年多来,有谁看到一个罪犯竟然能够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猴跳一般飞檐走壁,3分钟左右就能如履平地越过七八米高的围墙电网,纵身一跃落到地面还没受伤,在地上躺了几秒钟,又能一跃而起,消失在茫茫黑夜中?
三、当时疫情还未解封,又处晚收工相对较乱的当口,谁能料事如神,知道这货能够迅速溜出车间、冲出队伍,眨眼之间一溜烟就跑了呢?
四、据网上报道,作为曾经当过鲜族特种兵,具有飞檐走壁、攀爬跳跃技能技巧的厉害角色,面临即将刑满释放后被驱逐出境可能遭受的境遇,这厮如果放在任何一个单位,处于穷途末路狗急跳墙的这颗“定时炸弹”会不会随时引爆?
五、JY该随时可以引爆的“鞭炮”,在节骨眼上,在火烧眉毛的紧迫时刻,谁能知道它该响而未响呢?
说这些,绝不是为这个监狱这个监区乃至JL省撇清责任,我要说的是,这起案件有它的突发性偶然性,有它的特别特殊之处,与所在单位特别是当班民警的关系应该不是太大,当然不能说一点责任没有,事后本着高标准严要求,对照有关制度规定,也许有些地方是可以甚至完全可以做得更好的,仅此而已。
对发生的问题、事故特别是重特大案件要客观公正、实事求是,理性分析它的原因和教训。“10.18”的发生不代表这个监狱这个监区乃至JL省的整体管理治理能力就差。最大的教训在于,监狱的物防、监狱的建筑存在漏洞,没有达到《监狱建设标准》规定的中度戒备监狱围墙内侧5米、外侧10米,高度戒备监狱围墙内侧10米、外侧12米应无障碍物建筑物,并要设置警戒隔离带,设置防攀爬金属隔离网的要求,存在以房代墙以墙代墙、监狱大门等建筑凸在监狱里面、为检查车辆圈起来的钢网墙直接与围墙相连等隐患,这才是最致命的。但这难道仅仅是发生“10.18”的监狱这一家吗?从“10.04”开始的几起脱逃,除一起外诊的外,都是在这方面栽了跟头。如要找原因,老监狱要怪就怪布局调整还没有到位,要怪就怪木已成舟的历史局限性;新监狱要怪就怪建造监狱的决策者设计者,因为这不科学;如从主观上找原因,为了防止类似鲜族特种兵的“高手”攀爬越狱,应该在可以登高的钢网墙丁字墙上多设置几道电网倒刺网,仅此而已。以上观点仅供参考,并真诚愿意接受质疑、批评甚至批判。
笔者认为,“10.18”的发生并不代表这个监狱这个监区乃至JN省的整体管理治理能力就差,相反从主管部门的评价、从各地同仁参观学习后的亲眼所见尤其是该省基层民警的公认度来看,他们的整体工作尤其是管理的规范化标准化精细化水平,是过得硬的,长期以来一直处于一流处于领先水平处于第一方阵,甚至超过南方超过中东部的一些地区一些监狱。他们的口号虽然是力争“北方领先”,其实在暗中偷偷发力,要在全国争创一流,步入第一方阵。尤其是在“10.18”以后,可谓“矫枉”已经“过正”。
夜间管控无缝隙。除了实行三级视频监控、监舍走廊设置3名监督岗外,每个监舍上半夜安排1名,零点以后至罪犯起床安排2名罪犯轮值,互相监督,确保万无一失。关于轮值,在一些地方一些单位一直争论不休甚至搞不下去,不要说两名,就是一名,有些单位尤其是管生产的还心疼,唯恐影响第二天的劳动效率,但是JL省就能一呼百应一贯到底。平时不出事多出效益当然是好事,但是到了“10.04”,六七名民警被判刑,孰轻孰重?
确保监舍零带入。在视野开阔、无遮挡物的空间设置换衣区安检区,每名罪犯准备生产区、生活区两套衣服(简称劳动服、生活服),离开监舍,仅着贴身衣物穿拖鞋进入换衣区更衣;返回监舍,在民警现场监管下有序进入换衣区,脱下所有衣物,待“赤身”安检,确认口中、舌下、耳后、腋下、大腿内侧、脚下、鞋内等无隐藏物品后,方可穿上在监舍穿的衣物。长期以来,确保了违禁危险品的零带入,大大减少了安全隐患,民警适应,罪犯习惯。
智能管控电剪刀。自主研发“电剪刀专管专用控制系统”,具备“指纹验证启动、远程断电控制、他人无法抢夺”三大功能。对电剪刀使用区域实行封闭式物理隔离,除操作罪犯和现场监管民警外,严禁其他无关罪犯进入该区域。电剪刀使用前后,由专管民警亲自收发管理;使用期间,民警全程“面对面”监管。所有操作使用电剪刀的罪犯必须按“零散罪犯”标准选拔,经审批后方可上岗,发现异常行为立即更换。
重点整治顽危犯。设立集中教育监区,对“挂上号”的顽危犯实行3个月集中教育整训。严格强制措施,停止消费、会见等处遇;严格强制静默,设置“消音”式管理“冷静期”;严格强制规范,所有动作均按民警指令执行;严格强制学习,通过音频教育系统对罪犯进行强制灌输学习;严格强制反省,认罪悔罪期间,每天反省教育4次、面壁2小时,上交“悔过书”“保证书”;严格强制考核,对罪犯行为规范、思想认识等内容进行日考核、周考评、月鉴定;严格强制巩固,已被转化进步的罪犯通过“小广播”分享转化的感受和成果。对集中教育转化达标的罪犯设置3个月跟踪考核期并定期回访。集中教育监区设立以来,成效显著,无一例回炉,有力发挥了震慑威慑作用。
警 句 抓监管安全就是抓队伍。是“好板”要爱护,是“短板”要拉长,是“废板”要更换,是“坏板”要剔除。(参见《监狱安全600问》第288页)
警 句 保安全就是讲政治,保安全就是顾大局,保安全就是尽职责,保安全也是保饭碗。(参见《监狱安全论》第1页)
郑重声明:说道老者公众号不打赏、不打广告、不与任何商业媒体发生任何关系,主要任务是弘扬正能量,宣传、普及安防知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如果我的文章,能够让民警尤其是年轻民警新民警,在平时的工作尤其是在与罪犯打交道的过程中多长一个心眼、多留一个神,能够增加哪怕是一丝丝的敏感性、警觉性,对我来说,也是功德无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