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黄的年代下放知青
文/随缘
谁能想到呢?十六岁的我,竟成了那个特殊年代的最后一批知青,而且这是我主动向父母单位领导要求的。至今,我都难以说清,是青春的冲动还是对生活的挑战。那时,初中毕业的我,面对父母和老师希望我继续学业的期待,却有着自己执拗得如同磐石般的想法。我仿佛是被一股神秘莫测的力量紧紧攥在手心,那力量里,有对家庭纷争的逃避,宛如一只受伤的小兽急于逃离猎人的追捕;或是在黑暗中盲目追逐着一丝似有若无的光;更多的则是对未知世界那如燎原之火般燃烧的渴望,那火焰在我的心底熊熊燃烧,几乎要将我吞噬。父母和老师的劝阻,对我没半点效果,我就像海边那座坚不可摧的礁石,任凭风浪如何拍打,都无法阻挡我去寻觅属于我的自由天空。1976年8月,下放通知如同一只轻盈的蝴蝶翩然而至,我要去信丰县桃江公社的一个大队报到。那心情,恰似一只被囚禁多年的小鸟,就要飞向天空,兴奋得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让我一夜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我精心整理着行装,每一个动作都庄重得如同在进行一场神圣的仪式。那件小格子红短袖衣,是我的最爱,也是妈妈省吃俭用特意做给我下放的新衣裳,上面的格子细密而规整,宛如精心编织的梦幻之网。那红色,鲜艳得如同天边燃烧的晚霞,红得那样热烈,那样纯粹,它承载着我对自由的狂热向往。我用手轻轻抚摸,这件衣服也是当时最流行的的确良,我看着新衣觉得它的每一丝纹理都像是岁月老人用温柔的手精心编织而成,仿佛每一丝也都在低吟着我对自由的向往之歌。我梳好小辫子,扎上妈妈拜托钱阿姨从上海买的花绸子。那绸子是淡粉色的底,宛如少女羞涩的脸颊,上面绣着娇艳欲滴的牡丹,每一朵牡丹都像是从仙境飘落人间的仙子,在微风中轻舞飞扬,在阳光下闪着柔和的光,那光似是天使洒下的金粉,美得如梦似幻,这是属于少女的独特美丽,也是我对未来生活的美好憧憬,如同璀璨的星辰在我眼前闪耀。当妈妈喊我“走了,大队的车在球场等着呢”,我拎起行李箱,那行李箱仿佛装满了我所有的梦想和勇气,我匆匆跟着她来到大队球场。车上已经有76届高中毕业生,他们带着各自的物品,有的带着书,那是知识的宝库,每一本书都像是一座神秘的城堡,等待着被开启;有的带着乐器,似乎预示着未来生活还有美妙的音乐相伴,那些乐器像是沉睡的精灵,只等被唤醒奏响动人的旋律。我在妈妈的帮扶下爬上了车,坐在角落里,眼中满是好奇,那好奇的目光如同探照灯一般,在车厢里扫来扫去。这时,一个大姐姐笑着问我为什么这么小就来当知青,我挺起胸膛,眼睛亮晶晶的,带着几分倔强和自豪,大声地说出自己的理由,那声音在车厢里回荡,带着少年人独有的意气风发,大家都笑了,那笑声如同清脆的银铃,在车厢里欢快地跳跃、回荡,冲淡了离别的忧伤,如同阳光穿透阴霾。车缓缓启动,望着父母逐渐模糊的身影,不舍如丝线般缠绕心头,那丝线越缠越紧,几乎让我无法呼吸,但对自由的向往还是让我忍住了泪水,如同一位坚强的战士守住自己的阵地。直到欢送的锣鼓声渐行渐远,宛如远去的战歌,泪水才如决堤的洪水般夺眶而出,肆意地流淌在我的脸颊。来到知青点,知青队长和桃江公社社员杨大爷热情地接待了我们,那热情如同冬日里的暖阳,瞬间温暖了我们的心。欢迎仪式过后,便是人员安排。我和秋香住在一间房。知青点的四栋平房安静地蹲坐在这片土地上,屋顶的瓦片参差不齐,有的还长着几株随风摇曳的野草,岁月如同一位沧桑的老者,用它那粗糙的手在房墙上留下斑驳的痕迹,每一道痕迹都是一个往昔的故事,它们在微风中轻轻地诉说着那些被尘封的岁月。食堂的烟囱里,袅袅炊烟宛如一位温婉的女子,在微风的轻拂下翩翩起舞,那轻盈的身姿中带着生活的烟火气,悠悠然地讲述着知青们或快乐、或辛劳的日常点滴。篮球场边的那口井,井水清澈得如同镜子,倒映着天空和周围的树木,随着微风泛起微微涟漪,那涟漪像是天空和树木的微笑。井口的石头被打水的绳子磨得光滑,那是岁月留下的印记,见证了无数次的取水时刻,每一道磨痕都是岁月的吻痕。宿舍前方十多步,食堂边上的男女洗澡房,有热水供应,这里的一切都让我感到新奇又温馨,如同置身于一个神秘而又美好的童话世界。我像一只刚从笼子里飞出来的小鸟,在知青点又蹦又跳、又笑又唱,自由的感觉如同甜蜜的蜜汁,流淌在我的心间,那蜜汁滋润着我的灵魂,让我沉醉其中。我的知青生活就这样拉开了帷幕,如同一场盛大演出的开场。知青队长和杨大叔看我年纪小、个子不高,安排我去放牛。听到这个消息,我满心欢喜,脑海中浮现出《歌唱二小放牛郎》的画面,那画面在我的脑海中如同一幅色彩斑斓的画卷徐徐展开。第一天,天还蒙蒙亮,我去开牛栏门,一股刺鼻的牛粪味扑面而来,差点把我熏晕过去。我捏着鼻子,慢慢打开门,里面两头黑乎乎、高大的水牛出现在眼前。它们的眼睛又大又圆,像是两颗神秘而深邃的黑色宝石,镶嵌在那庞大的身躯上,呼哧呼哧地喘着气,目光直直地看着我,那目光像是来自远古的凝视,带着一种原始的力量。我又害怕又欣喜,害怕它们突然发怒,万一被它们踢到可不得了,那后果不堪设想;但一想到放牛时可以自由地在山坡上唱歌、采野花,我就鼓起了勇气,那勇气像是从心底深处涌出的一股清泉。我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去摸摸它们粗糙的皮毛,它们的尾巴甩来甩去,驱赶着蚊虫,那尾巴如同灵活的鞭子。我的手触碰到牛背的那一刻,感受到它的温热和力量,在杨大哥的带领下,我牵着牛往知青点的后山走去。看着牛在山坡上吃着干枯的草,我坐在山坡上,唱起了《歌唱二小放牛郎》,歌声在山间回荡,与山间的风声、牛的咀嚼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独特的乐章,那乐章像是大自然亲自谱写的赞美诗,在山谷间奏响。时光匆匆,宛如白驹过隙,一转眼,我在知青点已经一年了,迎来了春季插秧的时节。那时人手不够,我除了清晨放牛,还要跟着生产队插秧。那年我十七岁,农村的一切对我来说都是那么新鲜,如同打开了一个装满宝藏的神秘盒子。大哥哥、大姐姐们在田野里忙碌地穿梭,他们的身影如同勤劳的蜜蜂,从别的田地拔秧再到另一块田地插秧,每人都有任务,要拔60捆秧苗,然后插完一大块田地。我也被分到一个小组里插秧,劳动热情高涨,一心想着只要好好干,就不会被队长批评,那劳动热情如同燃烧的火炬。就在插秧快结束的时候,我的右脚突然又痒又痛,那感觉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咬,我提起脚准备挠痒痒,竟看到一个黑乎乎的东西(蚂蟥)趴在脚上。那一刻我的大脑是空白的,仿佛时间都凝固了,随后是一种本能的反应,我像被火烫了一样,疯狂地拍打它,手臂挥舞得几乎失去了控制,终于把它拍掉下去后,叹,那恐惧的心如汹涌澎湃的潮水般从心底最深处涌来。我心想要是它钻进身体里,在我的血管里游走,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让我浑身发抖,冷汗从额头渗出,后怕的情绪像藤蔓一样缠绕着我,那感觉至今想起仍心有余悸。经过那一年多在桃江公社的下放锻炼,我个子长高了,皮肤也晒黑了,像是一棵在阳光下茁壮成长的小树。在杨大爷及哥哥姐姐们的帮助下,我也学会了农村的许多农活。春耕时,要挑牛栏粪洒向稻田里,那牛粪沉甸甸的,挑在肩上,像是压在我肩上的一座小山,但我仍然咬牙坚持。过一段时间就要耘田,再然后就拔秧、插秧,秋收中稻时我还会割稻子、踩打谷机呢,那打谷机可好玩,边踩边把稻子左右翻滚,打得稻子就剩下干草了,自己亲手种下的稻子终于收获了,那种丰收的喜悦别提有多高兴,就好像拥有了吃不完的粮食。其实那时我们下放时也是有公分的,每一次劳作都有2至5公分,如铲地皮,铲得多和好,公分也就多一些,所以那时的我真不知道那干劲从何而来,那干劲像是源源不断的泉水,不但干活不觉得累还经常边干活边唱歌呢,一直把笑洋溢在脸上,那笑容如同盛开的花朵。也许这一切是我从来没有看过和做过的事,好奇又新鲜,一到收工时,我还和大哥哥们打篮球呢,篮球在我们手中传来传去,就像是传递着我们的青春的活力,有时也和姐姐们坐在山坡上唱唱歌,最记得我们时常唱的一首歌《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在插队下放的日子里尽管有很多脏活累活,但那种渴望自由的我却得到精神上的最大安慰,那安慰如同黑暗中的灯塔,照亮了我知青岁月的漫漫长路。段国华,笔名,随缘,是赣县人民医院退休职工,喜欢诗词,散文,歌舞等,星火赣县驿驿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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