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去菜市场买菜,猛一抬头,忽然觉得眼前一亮,迎面走过来两位女士,虽然都已不再年轻,但衣着时尚,妆容得当,透着一种精致与靓丽,在人群中还是很出众的。定睛一看,原来是很多年前最漂亮的厂花姐妹俩。那位姐姐是当年首屈一指的厂花,且多年位居厂花榜首。1米7的身高,高挺的鼻梁,小巧的嘴唇,瓜子脸,杏仁眼,舞蹈演员般挺拔苗条的身材,有一种高贵典雅的气质,还有一丝丝傲气,走到哪里都是艳压群芳鹤立鸡群。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皮肤虽光滑细腻但不够白,但瑕不掩瑜,打点粉化妆一下就看不出来了。
她像艺术家精心雕琢的一具行走的雕塑,一幅画,既就是一身工作服上街,回头率也几乎百分之百。每天慕名而来去厂里她工作的车间看她的男人络绎不绝,她的照片也被放大挂在市中心照相馆橱窗的最中间。在那个年代,她是一道难得的靓丽的风景线,她给大家带来太多美的享受。生活中再也很少见到比她更漂亮的人了,况且那时的美是天生丽质纯天然的。在她面前,几乎所有的女人都会自惭形秽,上中学的小姑娘们更会不由自主心甘情愿把自己列为丑小鸭行列,而视她为美天鹅。那时候,见到她的女同学会立刻把此事当成一个话题反复提及,好像见到她是一种幸运,一种小确幸,一连几天都会产生无尽的回味与遐想。
厂里有很多关于她的传说,有说被导演看中要去当演员,有说找了一个大款,有说有高干子弟追求,还有众多小伙子追求她的种种趣事。客观地说,她的容貌身材比很多当红知名演员还要好,那时大家觉得只要漂亮就能当演员,记得我当时经常在想:她那么漂亮,为什么没有被星探发现呢。
大概有三十多年没有见到她了,如今她已经美人迟暮,但依然可见昔日的绰约风采。听说她婚姻两次变故,最后三婚嫁了一个富商到了国外,看着状态还好,可能最终的归宿还不错吧。
还有一位稍纵即逝的女人花给我留下既模糊又难忘的印象,那是一朵在盛开时就陨落的美丽的花儿。
她是住在我们家楼下的一个姐姐,好像是个下过乡的知青,丰满苗条又漂亮,皮肤白皙,长相甜美,属于刘亦菲那种类型, 但感觉比刘亦菲还漂亮。那时候我还小,印象中只见过她几次,她见人总会露出甜甜的笑容,让人觉得那么美那么纯那么舒服,不由得喜欢她。忽然有一天,楼里的邻居议论纷纷,原来她自杀了,据说被一个流氓强暴了。在那样一个封闭守旧的年代,女孩子失去贞操无异于要了她的命,她只能选择自杀。
还有一位厂花级的美女,上海人,高高瘦瘦的,皮肤很薄很透吹弹可破肤如凝脂,五官立体感很强,长相有种欧式美,透着一股文静、洋气和高雅。她的家庭出身不错,父亲是一个大学毕业的技术干部,又是独生女。这朵名花最后嫁给了自己的中学同学,也是上海人,英俊潇洒学业好,但上了中专,那个时候能考上中专的可都是学霸尖子,毕业分配到厂里当了一名技术员,郎才女貌的一对。但不知这位英俊小生后来怎么染上了毒瘾,工资全部买毒品,家里值钱的东西也被变卖完了,这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她抱着孩子回到娘家,离了婚。后来那个男同学丈夫也因吸毒致死了。听说她自暴自弃,又找了一个做生意的南方人富商嫁了,但过得不好,几年后又离了,再后来就没有她的消息了。
自古红颜薄命,命运多舛,我们厂里许多美丽的女人花婚姻基本都不幸福。那个时代刚刚改革开放不久,内地特别是西北地区思想还很闭塞守旧,嫁汉嫁汉,穿衣吃饭的观念很强。那些美丽的女人花们有一个最大的共同点,就是自己没有一技之长,却想凭借自己的美貌找一个金龟婿,郎财女貌那种。然后依靠丈夫一辈子衣食无忧,然而现实给了她们一个个无情的打击, 可想而知她们最后的结局。
这些美丽的女人花如果在今天,她们的人生可能会有更多的选择。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些美丽的花儿也枯萎凋谢了,但她们盛开时的芬芳和她们留下的倩影却永远留在了大家的心中,挥之不去。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