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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记了是在哪里看到一句话说：声音里面藏着人最本质的东西。人的容貌变了，如果声音不变，你还觉得是认识他的。如果他的容貌不变，声音变了，你就觉得他是另一个你不认识的陌生人。也许因为一个人的声音和内在、灵魂是紧密相连的。常常喜欢一个人的声音和气息，胜过喜欢他的外表，以为一个人的声音就是他灵魂本来的样子。
一个特别有趣的事情是，如果动物讲人话，你会是什么感受呢？第一次听到一只鸟讲话，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鸟一定是精灵，它应该是唯一会讲人话的动物吧，聪明如大猩猩都不会讲人话，唯独小小的鸟儿就会。不仅如此，一些鸟甚至也会制造和使用工具。据说人的基因和鸡的基因有很多的一致性。造化弄人，当我听过很多会说话的鸟说出了令人惊讶的话，我猛然间怀疑也许真有鸟人这种动物。
甜枣的父亲上山砍柴，遇到一只麻雀的幼鸟，还没长毛呢，就带回家去。长大了，和人相处亲热，会挂在人的衣服上，他们家里人一招手说：小鸟，来。它就飞到人的肩头站着，挥手说：小鸟，去。它就自己飞走了。更绝的是，那只小雀儿会说人话。甜枣每天起床上学，就会叫他哥哥起床上班，怕她哥哥贪睡迟到了：哥，起床了。有天早晨她刚准备叫她哥起床，就听到一个和她一模一样的声音：哥，起床了。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奔到她哥的房门前一看，是那只小鸟儿，正趴在门框上叫：哥，起床了。可惜这一只鸟儿后来被人连同笼子一起偷走了，不知道还会不会说话。我从没有听说过麻雀可以家养，还会说话。小时候抓过麻雀，用盆子倒扣着关起来，第二天一看无一例外都死了。仔细过问，甜枣确定就是一个褐色的小麻雀儿。
甜枣楼上人家养着只八哥，会说话。每天清早有人挑着豆腐到楼下来卖。家人会叫他家小儿子小五去买豆腐。听到楼下卖豆腐的吆喝声，那只八哥鸟便会高声喊叫：小五，买豆腐去咯。好有生活情趣。
我也幻想着养鸟，可是从来没有想过它们会讲话。我想养几只鸽子，看它们在天空中飞翔的样子，可惜老不在家，这里那里的。但我想养一只鸟很轻松，比狗啊猫啊轻松很多。但是有一只会说话的鸟，一定趣味无穷。我发现会说话的鸟一般都长得丑。比如八哥，鹩哥，都黑不溜秋的，样子不讨喜。造物主总是那么公平，给它会说话的好处，就剥夺了它漂亮的外貌。也想养一只八哥，却担心没有功夫教它说话，很多爱好都只是叶公好龙。也许喜欢一样东西，不拥有比拥有更有乐趣？
甜枣就有这样的缘分，小时候自己家人、邻居养的鸟会说话，后来进城住了楼房，又遇到养着会说话的鸟儿的邻居。有天她和我说起这件事情，说邻居杨姐养的鹩哥很聪明，会说很多的话，还会唱歌，我兴冲冲地跟着她去看。我们站在门外敲门，门里传来杨姐的声音：“整哪样呀？”甜枣说：“杨姐，是我！”，又听到：“你们是哪个呀？”说了半天觉得不对劲，总没有人来开门，正疑惑呢，看到杨姐上楼来。“啊，你没在家呀，家里谁在说话呢？” 杨姐笑着说：“怕是拐拐说的。”进门一看，可不是嘛，那只羽毛黑亮颈部一圈亮黄色羽毛叫拐拐的鹩哥，正张开嘴巴像孩子一样，发出咯咯咯的笑声，仿佛是在笑话我们。
我们围着鸟笼坐下来。这是一只活泼好动，可爱非常的鹩哥。不用我们逗它，它就自顾自唱起来：你是我的玫瑰你是我的花，一会儿说：恭喜发财！欢迎光临！又歪着小脑袋说：“亲爱的，你好漂亮哟！” 是标准的普通话，清晰明朗，声调和杨姐一模一样。它眼珠滴溜溜一转，对着我们：“你们说哪个呀？” 把我们彻底整蒙圈了。我把手伸过去，它竟然用方言说：“沟过克点”，普通话是：“滚开点”的意思。杨姐说她嫌它叽叽喳喳老说个不停，跟它说了一嘴，没想到它就学会了。听到电话铃响，就学着杨姐口音用方言讲：接电话。又说：你找哪个？真是一只机敏聪慧活泼可爱的鸟儿。我疑心它是不是真只会学舌，还是有自己的思想。
第一次听到鸟儿说话，是跟着朋友去公园里他同事开的茶室喝茶。进了公园大门，在茶室门前一棵大树上，蹲着一只正瞌睡的鹦鹉。看它的样子很呆萌，就给它说了一句：你好。哪知道它竟然清楚地回说：你好，你好。我顿时觉得这只鸟太可爱了。伸手就想去抚摸它的羽毛，它一边往树枝高处挪，一边惊恐地叫 “你要整哪样子！” 说的是方言，真让人万分惊讶！
养一只会说话的鸟，也许也会觉得饶舌，烦，不够清静。但大多数鸟并不善于说话，物以稀为贵，会说话，说得好的总是难寻。就像一个农村的朋友，好不容易从山里抓到一只八哥，依照前人教鸟说话的经验，剪圆了舌头，每天提着鸟笼教鸟儿：叫爹，叫爹给你肉吃，可八哥始终说不出一句话。倒是他一岁多的儿子，有一天拍着他的大腿说：叫爹，叫爹给你肉吃。
小邑喜欢去鸟市上看笼子里的八哥鸟，那乌黑的八哥会说：你好，恭喜发财。但声音低沉暗哑。如甜枣邻居杨姐家那只鹩哥一样有清亮嗓音的，一直没有遇到。问起那一只鹩哥的归宿，甜枣说杨姐卖了房子，搬了家，鹩哥也卖了，听说卖了两千元左右，是被一个熟人买走的。
无论如何，鸟语就是鸟语，或是无心，或是有意，无非学舌而已。但能够学到讨人欢心，也实属不易。
作者简介：二毛，自由写作者，中学时代开始在地市省级文学刊物发表作品，著有散文集《风中的脚印》。写诗歌，散文，小说，崇尚真善美慧，喜欢由着性子过一种自由散淡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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