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风仪式
01.
物质空间
物质空间是指举行仪式的场所,它是由各种物质构成、各种仪式艺术呈现的空间,可以用来供奉物品或进行仪式操练。玉水寨的祭风场,是一个非常庞杂的具象文化,以固定形式而存在。
进入场地后,映入眼帘的是两棵被装扮的祭风树,祭风树由松树枝、柏树枝、五彩布、五线网等象征性物品装扮而成,中间由两到三根麻绳连接,下方及后方分别陈列一排木牌画,木牌画上绘制一些象征神鬼的形象;木牌前方设有一道人鬼相隔的分界线和插一个赶鬼的竹叉子。
在两棵祭风树后设有各种神寨、鬼寨的祭坛,按祭场的顺时针方向依次为祭自然神寨、情死鬼寨、忍鬼鬼寨、风鬼祭坛、景神和崩神祭坛、凶死鬼寨。
<01>
祭祀自然神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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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死鬼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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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鬼鬼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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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鬼祭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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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神和崩神祭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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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死鬼寨
面对祭风树,在其右边设置神坛,供东巴们除秽、请神、诵读经书、送神所用;祭风神坛上有东巴教主丁巴什罗、天神萨利窝登、战神卡冉纽久、护法尤玛和白骨大神五位神象一并绘于神轴画中,分别并悬挂于祭风神坛上方。在神坛周围会摆放一些供品、面偶、经书、道具等。
在神坛不远处设有天香炉,用以祭祀天神。安置锅灶,准备煮肉和饭,给神鬼施食所用。
纳西族认为“人要在大自然中生存”,免不了对自然环境进行一系列的规划和设计。在自然环境中,有许多神圣的地方,这些地方是神圣性和超自然性融合后形成的空间。
02.
意识空间
社会学家马克思·韦伯(Max Weber)曾把人类比作是“悬挂在由他们自己编织的意义之网上的动物”。(Fiona Bowie 2000:38)如果以此说比照人类的存在现实,那么可以认为这个人类所编织的“意义之网”实际是指以象征意义构成的精神世界,亦即在人的意识中,文化和社会秩序的存在或被认识方式。
祭风仪式中,东巴们依靠经书、器物、行为等在意识中建构秩序、结构和场景,通过对仪式所处场景、仪程、情景、人物等进行塑造、安排和想象而形成具有空间意义的意识空间。祭风仪式的主要程序为:设神坛请神、给神灵供养、迎请各种鬼怪到祭祀场、给鬼怪给牲、点血、施食、分开除了主祭鬼怪以外的鬼怪、迎请战神,镇压鬼怪、送走鬼怪、送神。
仪式开始后,主祭东巴面向神坛,历数神灵名号,用柏枝蘸神坛里的酒,洒向上方,这是请神的第一步供养神灵。之后会对神坛进行除秽,此时要由一名东巴诵读经书,随后一边伴随牛皮大鼓、鼗鼓、白海螺号角、板铃、锣等器乐音乐和唱腔音乐的节奏,一边向神坛撒献谷物、粮食,请各位神灵莅临神坛,祈求他们赋予威力,助东巴降伏鬼怪。此段结束后,东巴们都会以快速击打乐器和大声呐喊来进行收尾,营造一种大神降临的声势。
东巴祭五方“署”和各地大山、名泉的“署”,一边诵说,一边用松枝蘸“挪奇”酒向四方。“挪奇”的“挪”意为奶水,“奇”意为甜,“挪奇”意即甜奶,是献给“署”类的专门供养品。
献牲、生祭。在东巴教仪式中,要除鬼就必须先用很多的祭品给鬼施食,这样才可以劝说安慰鬼离开。先用素食,如熟粮食等,必要时再用一些祭牲,如鸡、羊、猪、牛、马等等。如果还是不能使鬼离开,东巴就会拿出杀手锏,请出各种神帮助自己杀死顽固的鬼。此次祭风仪式中,由主祭东巴摇响板铃,口诵《鸡的福分》经,该经主要内容是讲述人与鸡之间的特殊关系。助祭东巴抹鸡脖子,鸡血施给下方的象征偶,一方面是给鬼施食,另一方面,则是以鸡来感激帮助东巴驱鬼的各种神灵。继而,在“香坛”内撒献谷物、粮食,烧松树枝。主祭东巴与3名助祭东巴伴随牛皮大鼓、鼗鼓、白海螺号角、板铃等器乐音乐,边诵经,以此交代清楚黑羊的出处来历后便进行对其的宰杀,将羊血淋于人鬼分界牌处及祭坛中的每一处。
人们通过对事物现象进行描述与理解而形成的认知世界空间。整个事物的存在和人类的活动似乎都被圈在一个神的“力场”之内,都被裹在一个潜力的氛围之中,所有的存在与行为,仿佛都被“力场”的力量所笼罩,它的影响力深入到每个角落,甚至能够影响到那些远超出我们日常生活的特殊实体(恩斯特・卡西尔.语言与神话,1988:84.)。祭风仪式的主要内容为人的生存状态及其情感体验,它表现了一个民族的传统信仰方式、生活习俗等。在东巴与参仪者的意识空间中,按照规定的情境发生,空间作为一种知觉而存在。在仪式空间里呈现出神圣的景象,除了现实空间中人的表演,还有虚幻想象中的神、鬼和祖先的表演。
03.
关系空间
东巴们以礼乐表演行为建构起的关系网络,其中有社会关系、信仰关系、行为关系等多种。此类关系可以存在于人与人、人与事、人与物、事与物之间,在仪式过程中,关系还存在于人与神、鬼、祖先之间,这些关系因以网络结构为表现而可以定义为空间状态。仪式中除了东巴以外,还会有一些帮忙打下手的人们,他们负责对牺牲进行处理,比如清理牺牲的皮毛、内脏等,处理完后会将这些牺牲放到锅里去煮。
另一方面,舞蹈是时空的艺术,舞蹈的身体是三维空间的物体,东巴舞蹈是东巴仪式中的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祭风仪式中,东巴们依次表演请神舞、萨利窝登舞、恒依给空舞、优麻战神舞,最后围绕“忍鬼鬼寨”处做踩鬼、压鬼、砍鬼等动作,并用法刀对松树枝、巢窝进行劈砍与捣毁,防止忍鬼再次返回。可见,在仪式场域下身体语言逻辑和动作形成了仪式身体表达体系,舞蹈通过神祗的操演秩序来强化族群信仰、社会道德和价值观念。同时,在仪式中的东巴、东巴所“扮拟”的角色、观众之间形成了一个一个共同的“场域”,在这个“场域”里人们彼此互动,接受或传达信息,在某种程度上实现了表演者与观众的“共同在场”。
总之,物质空间、意识空间、关系空间是循环互动的。执仪者与受仪者因各类关系而设定物质空间与意识空间中既定的情景与展演方式,仪式进行的目的是为了借助物质空间、意识空间而表述各种关系的建构、完善或转换。
【作者简介】邓可,汉族,湖南娄底人,云南艺术学院舞蹈学院在读硕士研究生,中国民族民间舞蹈历史与文化研究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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