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福胜:多维度塑造富商形象

文摘   2024-11-05 11:32   河南  

多维度塑造富商形象

——侯发山《小小说三题》读札

/黄福胜

 

无奸不商、蜀贾卖药、大来小往、唯利是图、见利忘义……不少人对商人尤其是富商都或多或少有这样的偏见。侯发山老师发表在《牡丹》202410期的《小小说三题》,多维度地塑造了遐迩闻名的富商康百万令人肃然起敬的人物形象,将其深谋远虑、嫉恶如仇、乐善好施的性格特征栩栩如生地呈现在读者面前。

《小小说三题》中的《自藏》《剿匪》《保命墙》都是以康百万为主要叙事人物。但值得注意的是,这康百万并不是同一个人,从乾隆9年到光绪25年,跨越155年,已经超出了一个人的正常寿命。据作者交代,康家历代掌门人都使用康百万这个称呼,由此可见康家良好家风的庚续与传承。

诚如评论家张望朝老师所言:文学上的以小见大不是要通过一滴水看到整个大海,而是要通过一滴水看到无数滴水。在这三篇小小说里,巧妙地摄取了康百万日常生活中的几朵小浪花,折射康百万们身上散发出来的人格魅力。

故事铺垫合情合理

洛河涨冲破涵洞城内水深四五尺街巷行舟城门衙署皆颓坏人民多逃亡者”。这是《自藏》环境描写的一部分,现场感十足,仿佛将读者带入历经水灾满目疮痍的巩县,为时任巩县知县邱轩昂与富豪康百万的出场作了一个有力的铺垫。

“光绪二十五年(1899年),邙山上盘踞着一股土匪,头目唤作‘地头蛇’,名副其实,这家伙蛇蝎心肠,经常下山扰民,抢夺财物,奸淫妇女,甚至杀人放火。有不少受害者和家属纷纷跑到县衙告状,但也都有花无果。”《剿匪》中这一段描述,既凸显了当时巩县匪患猖獗,民众苦不堪言,也反映了县衙乃至河南知府的严重不作为,从而揭开了时任知县叶承祖、河南知府文悌贪婪成性、自私自利的丑恶嘴脸,这与后面所提到的康百万主动派遣家丁剿匪形成了一个鲜明对比。

《保命墙》更是不吝笔墨,将从土匪窝里死里逃生的柱子回家后见到了日夜思念的亲娘后的细节描写刻画得入木三分,将母子连心演绎得催人泪下,这一大段描写与后面康百万砌的”保命墙。”看似是有点儿风马牛不相及,实则是作者的独具匹心,正因为柱子爱母心切,才不会容忍康百万在他家里多砌了一堵墙,将墙推倒,才导出了“保命墙”的由来。

引经据典彰显智慧

《自藏》这小小说,当康百万的儿子康小勇对父亲掏空家底去帮邱知县却让邱知县落了个好名声而大惑不解时,康百万先是让康小勇品味墙壁上的“自藏’,然后耐心地引用周易、贾谊、王充等书籍与历史名人对“自藏”的论述,再结合明朝巨富沈万三的惨痛教训,引导康小勇要做到“锋芒不露、洁身自好。”并以此代代互勉,传承下来。

《保命墙》引用康百万给康群山讲述“六尺巷”的故事,透过“千里修书只为墙,让他三尺又何妨?万里长城今犹在,不见当年秦始皇。”这一首通俗易懂、蕴含人生哲理的诗句去教育感化康群山,让他懂得邻里之间应该“有难同当,有福同享。”从另一个侧面展现了康百万胸襟广阔、善解人意、充满智慧,也为他为各家各户砌“保命墙”提供了一个有力的佐证。

巧设悬念层层推进

在《自藏》中,“自藏”这幅字一共出现了两次,每一次的出现都充满悬念与玄机。第一次是邱轩昂为救灾到康家拜访时,他看到了挂在墙上的“自藏”二字,便以这书法作品入手,投石问路,请求康百万慷慨解囊助力救灾,康百万因此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这办法是否奏效?为什么康百万要这样做?这都给人留下了极大的想象空间;第二次是康小勇与康百万父子之间的交流,康百万让康小勇去品评“自藏”这幅作品,康小勇只是站在书法艺术的角度上去评价,康百万则从“自藏”这两个字的思想内涵进行挖掘,并以明朝巨富沈万三作为反面教材,对康小勇循循善诱,也层层剥茧般解开了前面设置的悬念,首尾呼应,令人折服。

《剿匪》中的叶承祖得知文悌微服私访,想到了先解决了匪首“地头蛇”来向文悌邀功,当他得知康百万已经把“地头蛇”连窝端了时,他却要求康百万将“地头蛇”给放了。这一个起承转换的描写,瞬间悬念迭起,让人浮想联翩、欲罢不能:叶承祖此举所为何来?“地头蛇”最后会落得怎么样的下场?

人物刻画个性鲜明

“邱大人。这也正是老朽为难的地方,若设粥棚,您那边就照顾不上;若捐助银两修复县城,老百姓这边怕是兼顾不上。”康百万跟知县邱轩昂说的这番话,凸显其忧国忧民的大爱情怀,也充满智慧:他既拿出了实际行动,也希望借助知县之力去组织灾民修筑县衙、城门,可以说是一箭双雕。

“这天,文悌心血来潮,决定到巩县走一遭……文悌到巩县后,并没有直奔县衙,而是去了康家庄园,因为巩县洛河码头就在康家门前。康百万是个大富商,文悌也是早有所闻。”《剿匪》这一段交代,恰到好处地将河南知府文悌那种嫌贫爱富的行为刻画得淋漓尽致,既回应了前面对文悌的评价,也为接下来的情节展开带来了诸多变数。

“柱子看到娘额头上的皱纹密了,好似刀子刻出来的;老人家头上的白发也添了不少,像是落了一层雪。柱子心里一阵心疼和愧疚。

娘用手摩挲着柱子的手,胳膊,脸庞。手到哪里,眼光也罩到哪里。”《保命墙》这一段精准细致的人物刻画,张力十足,尽将母子之间时隔两年重逢时那种心连着心的情感画面般呈现在读者面前,让人感同身爱,暖意浓浓。正因为如此,后来柱子误以为康百万趁他不在家,“把院墙垒到了屋子当中来!”“一拳打在墙上。”这些举动,在读者看来,也显得顺理成章了。

“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知得失。” 赏读侯老师《小小说三题》,我蓦然想到了唐太宗李世民这一句名言,作者巧妙地摄取了康百万家族中三个系列小故事,多维度塑造了康百万家族令人敬畏的富商形象,将读者吸引到精彩绝伦的历史故事中,感悟人生,找准方向。

 

 作者简介:黄福胜,中国微型小说学会会员、广东省作家协会会员、广东省小小说常务理事,佛山市文艺志愿者协会会员,佛山市文艺评论家协会会员,一百多篇()作品散见于《小说月刊》《作品》《北方文学》《珠江》《南方日报》《广州日报》《羊城晚报》《天池小小说》《教师报》《佛山文艺》《湛江文学》《雪花》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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