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谢澧县八中的老师们
乐活
文化
2024-11-18 09:51
湖南
作者简介：青如，澧县甘溪古堰头人，长沙市作协会员，工作生活在长沙。
我的中学时光只有三年，在老家方圆百里闻名遐迩的澧县八中度过。澧县八中当时在乡村人眼里，是一所高等学府，据说当时两省三县（两省是指湖南省、湖北省，三县是指石门县、澧县、松滋县)的学生都来这里就读，乡村学子寒窗苦读，学校成为他们走向广袤世界的唯一桥梁。八中在甘溪镇上的一隅，小隐隐于坡。有诗文曰：学校坐于武陵山脉之桐山山系之中，处涔水北源发源地。环境优美，树木参天，文化底蕴丰厚，是红军之乡、将军故里、抗日战场，也是贺龙元帅训军之地。可见颇具传奇。![]()
走进澧县八中，学校有正门和侧门，从正门进去，要上一级一级的水泥台阶，等爬完台阶气喘吁吁之时，就看到了一块平地，豁然开朗中，学校的大体轮廓便一览无余。从侧门进来，是一条宽阔的水泥斜坡马路，两旁栽种着花木，绿色灌木生长得十分茂盛。这扇高大的铁门几乎很少开放，记忆中有镂空雕花和尖尖顶角，经常有调皮的孩子在上面爬来爬去。马路尽头，分叉成不同的小路，一条通往寝室楼，一条去往食堂，还有中间的一条延伸到操场然后到教学楼。沿路左拐，到达食堂和教职工宿舍楼附近，左边是大食堂兼礼堂，平时空荡荡的，一到吃饭的时间便热闹非凡、人声鼎沸，长长的队伍一寸寸挪动，食堂没有桌椅，学生打完饭三五成群站着或蹲着，冬天里，两个大门的穿堂风呼啸而过，冷得让人瑟瑟发抖。另一头礼堂的暗红色灯芯绒幕布高高悬挂，庄重又神秘，仿佛里面随时会走出一位妙龄女子，唱一支缠绵悱恻凄婉动人的曲子。中学时代的舞台表演似乎屈指可数，竟没有印记被留下。食堂过去是澡堂，让我想起初三寄宿时，每天提着花花绿绿的水桶排队打水的盛况，汗流浃背的夏天，一桶水难求，一位难抢，那些争分夺秒紧张学习的日子，却是弥足珍贵的难忘记忆。出得食堂，右手边一栋教职工宿舍高楼门前，有一口长方形大水塘，绿色的湖水悠悠荡漾，偶尔有鱼儿在戏水。左边是一排平房，有办公室有家属区，学术氛围与烟火气息交错弥漫，路过时忍不住放慢脚步。走过一排宣传栏，这里是让人驻足欣赏的地方，学生干部、优秀学生专栏介绍、优美文章频繁展出……只听到上课铃声清脆响起，教学楼就在前方挥手致意了。一幢三层白墙黒瓦的教学楼伫立在眼前，它以巍然矗立的姿态凝视着远山近水、苍翠四野，也以海纳百川的胸怀拥抱着来自四面八方的莘莘学子。教学楼下，一株株玉兰树生长得葱郁茂盛，老师们的办公室就坐落在一隅，春夏秋冬，静时听玉兰花开，闹时闻书声鼎沸。走进教学楼，黄色的油漆门窗经岁月的洗礼日渐斑驳，敞亮的玻璃窗户次第打开，一字排开的各班教室延伸到走廊尽头。从左边楼梯上行二楼，第二间教室，就是我曾经的初56班教室了。进入中学，陌生的校园，陌生的老师和陌生的青春少年，内心有些许慌乱和无措。初一年级三个班，虽然我进来是班上最高分，但跟隔壁班的学霸们相比，还是逊色了许多，深感初中高手如云的竞争压力。班主任老师姓“曾”，名“国安”，人如其名，仪表堂堂、气度不凡。他中等胖瘦，头发微卷，一头好看的自然短发，曾老师留着鲁迅先生一样的八字胡须，虽然满面笑容，但一身威严与正气凛然，让人诚惶诚恐。在听话学生面前，曾老师是慈爱的长者，但在调皮孩子眼里，曾老师又是正颜厉色的严师，于是，我们的初中生涯在班主任的有力带领下共同进步、迈向高峰。班主任教数学，因我小升初的数学成绩考得不错，老师便自然对我投以垂青和期许的目光。第一个学期学代数，我掌握得较为扎实，在一次期中考试中打满分，老师的笑容里有赞许和肯定。可惜好景不长，等到学几何时，我的脑回路就曲折了许多，常常老师从面前走过，沿教室巡视一圈再回来驻足，我还在冥思苦想未破解。自此，满分的高光时刻一去不复返，数学成了我攻坚克难的阵地，而语文却几乎不费力气保持着年级遥遥领先。面对越来越多的学科，唯有沉静下来努力学习奋力追赶才是王道，虽然不是出类拔萃，但态度的端正、习惯的良好、性格的沉静，让老师对我的殷切希望与拳拳鼓励丝毫没有减少。转眼进入初三，在考高中与中专之间选择时，我选择了考中专，只是想早点毕业工作为家里减轻负担。临近中考，班主任找我谈了一次话。他帮我指出复习要点和方法，然后说起他曾经的求学经历，为梦想努力的苦累时光。他说：“一个农村孩子，要想跳出农门，必须付出加倍的努力和汗水。人生的关键时刻只有几次，必须好好把握、全力以赴才不枉此生。”这些语重心长的话语持久叩击着我的心门，那一刻我泪流满面、感动不已。后面的日子，我化压力为动力，向着自己的梦想前行。中考如期而至，我带着老师的嘱托和期望坐上了开往县城的大巴车，尽管一路上晕车晕得翻江倒海，我依然满怀信心奔赴考场。直到两天的考试结束，我才从炎热的夏天紧张的考场里抽身出来，细细打量县城的精彩世界。毕业遥遥无期，转眼各奔东西。冗长的暑假之后，我收到了省城卫校的通知书，三年的努力，选报的志愿，算是如愿以偿。学生时代的我内向沉静、不善言辞，尽管师恩厚重，我却未曾说出一句“感谢”！时至今日，出走半生，班主任抑扬顿挫的话语依然响彻耳畔，他激励我越过一道又一道坎坷，攀越一座又一座险峰，我怀着一颗平淡而自由的心灵，向永远的前方奔赴！皮云华老师是55班班主任，我们的语文老师。当语文老师第一次站在讲台上时，他身穿一件白色衬衣、一件天蓝色西装外套，剪裁适宜、搭配恰当，不禁让人眼前一亮。三七分的发型配上他眉清目朗的面容，用一句“气宇轩昂、玉树临风”来形容毫不为过。语文老师专业功底强、文学素养高，各种成语典故、诗词歌赋信手拈来，中国文化的博大精深在他的侃侃而谈中引人入胜，但他的咬文嚼字中偶尔夹着较为浓厚的卷舌音，一度成为我们模仿趣谈的经典。颇为荣幸，我成了一名语文科代表。自此，和“语文”的缘分又加深了一些。收发作业本、传达语文作业、督促课堂学习、带头学好语文，我以身作则力争上游，小作文也经常受到老师的表扬。初二时，学校成立了“云峰文学社”，受老师的推荐，任命我为文学社“主编”一职，而“社长”是一位高中学长。在初、高中优秀学子济济一堂的校园里，我受宠若惊，只好赶鸭子上架跟着老师的步伐努力发光发热。虽然文学社刊发了几期没有持续下去，但青春少女的文学梦想从此潜滋暗长、生根发芽。记得有一次秋游活动，我们年级组织去游“天供山”。天供山有一望无际又长又陡的登山台阶，等汗流浃背爬到山顶时，看见一座寺庙，香火缭绕。听说庙里的签很灵验，好多同学去抽签，抽完签不解都跑去找语文老师“翻译”，我也凑热闹抽了一支，送去给老师，后来排队的人多集合的时间到了，我来不及问就匆匆忙忙下山了，那支不曾解译的签，成了一个未解的谜。进入初三，在忙碌的学业和繁重的复习中，作为科代表，我的工作偶尔变得敷衍和潦草，有时候没来得及清点好作业就送去，有时候急匆匆将作业本放在老师窗台上，有一次后桌的男同学上课传东西给我，被老师发现没收了。这些情形被老师一一看在眼里，沉吟不语。毕业前夕，语文老师在黑板上留下几句成语：沐猴而冠、衣锦夜行；粉墨登场、淋漓尽致。以此告诫勉励即将奔赴远方的我们。渐行渐远之后逐渐明白：真正的胜利不是眼前，而是持久的未来，摒弃浮华，以自身的能力与实力精彩演出，去拥抱一片大海而不是一汪水潭。春风化雨、润物无声！谢谢您，语文老师，每一朵花都记得曾经被灌溉。![]()
地理作为初中的新课程，是诗与远方一般的存在。从小学到中学，我去过最远的地方是县城，走过最多的路上是家与学校的这个乡村小镇，对远方的世界，一无所知。而地理老师，则帮我们打开了一扇窗，透过这扇窗，我们看见了广袤的山川河流、高原大海，认识了中国与世界的版图，知道了什么是七大洲四大洋，了解了中国像“雄鸡”一样屹立在世界的东方。地理老师姓熊，是一名年轻男老师，瘦高笔挺的身材，神采奕奕的笑脸。他上课水平极高，走进教室几乎不拿书，只拿一根粉笔，在黑板上寥寥几笔，一幅栩栩如生的中国地图便跃然而上，然后开始滔滔不绝的精彩讲解。从地形山脉、水流气候到农作物生产、风土人文，他讲得入木三分、淋漓尽致。往往下课铃声响起，他的课堂结束，我们还沉浸其中畅游世界。因喜欢而热爱，地理学科，我因此也常常拿高分。后来听说地理老师的精彩授课深受学生的好评，也获得领导的赏识，被调往县一中教学，当他的学生，肯定很幸福。可惜时过境迁，当年学过的地理知识如今都已还给了老师，愧疚不已，也惦念不已。英语老师皮小红老师是我们初中学科里唯一的女老师，她一头瀑布般漆黑整齐的长发，一道婀娜多姿袅袅婷婷的背影，成为校园里亮丽的风景线。虽然之前从没接触过英语，但学起来还是挺容易，记得有一次英语老师要我们背单词，轮到拼读“美丽”这个单词时，好多同学卡壳了，我毫不犹豫举起手，张口即来“beautiful”。英语老师表扬了我，并说我是为数不多一下子流利拼读出来的学生。为此，我学习英语的热情又高涨了许多，直到现在，这个单词依然在脑海里很清晰。与之相反的，班上有些男同学却不大喜欢学英语，老师上课时他们不是讲小话就是睡大觉，为此，惹得英语老师甚是生气和无奈。![]()
历史老师郭际芳老师，他是名字带“芳”的男老师，快言快语、风趣幽默、健谈随和，秀口一吐便是半个江山。当上下五千年璀璨文明在他口中娓娓道来时，我们感慨自己只是历史长河中的沧海一粟。日复一日，在对历史的探寻中不断成长与感悟，但时间的车轮载着我们滚滚向前，岁月一去不复返。生物老师刘明伟老师，一张圆圆的脸，一脸和善的笑。他引领我们揭秘神秘的大自然，有动植物的生长周期，也有生物的遗传属性。他一边忙教学，一边偶尔也在食堂的窗口为我们打饭菜，星辰大海与柴米油盐在我们眼里毫无违和感。物理老师皮振文老师，圆圆胖胖的身材，一双有福气的手，笑起来眼睛弯成一条线，走起路来憨态可掬，甚是可爱。他上课时声若洪钟、抑扬顿挫，各种“力学、光学、机械运动、欧姆定律……”源源不断地输出，我只记得各种符号、数字在大脑里翻飞模糊。化学老师张中国老师，戴一副眼镜很斯文，化学学科一半是课堂教学，一半是实验操作，我们在各种溶液气体、金属元素中找寻规律，在实验室的混合与燃烧、液化与氧化中感悟神奇。政治老师高显同老师学富五车，各种枯燥乏味的政治理论讲得神采飞扬，我们听得云里雾里，尽管如此，考试时的临阵磨枪、倒背如流却是免不了的。近30年弹指一挥间，听说母校澧县八中几经翻新整改，早已焕然一新。高中部在我们毕业之际就合并到县城，初中部一直延续至今，后来改名为“甘溪滩镇中学”。薪火相传，生生不息。当岁月的年轮碾过一个又一个四季，古树兴许盎然，花木依旧扶疏。虽然澧县八中几经迭代更替早已物是人非，但它的古朴与青葱、包容与厚重一直印刻在我心里，还有每一位循循善诱我们前行的老师，他们用宽容、慈爱、汗水与智慧，赋予我们信心和力量。“我们从这里出发，不忘曾经的梦想。我们从这里出发，牢记书写的初心，我们从这里出发，追寻诗和远方......”（备注：因化学、物理、政治老师印象比较模糊，不知道名字是否确凿。）编辑：玫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