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眼含忧愁
每一瞥都是一把锋利的刀子
为什么我遇到你的目光
心灵的苦难再也无法挣脱
为什么看到你就看不到快乐
为什么看到你就看不到别人
别人都到那里去了
把我丢在你的屠刀之下
是你剥夺了我的自由
把我囚禁在你的目光里
你用恶毒的咒语把我麻醉
让我成为你手里的玩物
枯草
正是七月，草木茂盛
大自然欣欣向荣
可我的肢体却在干枯
我的声音变的弱小
生命的液体流失
肌肤失去弹性
我已抬不起我的身体
我饮不到阳光
我的根已经腐烂
恶毒的咒语在泥土里繁殖
在一场无望的战斗中
我的心被你偷走
子弹没有弹头
我被爱情的火药炸死
默不出声
2002年8月3日
蓝
当云被风带走的时候
洗净的天空显现
从她的头到脚，
赤裸的躯体深邃如海洋
在下午，沙滩隐去
无法看到真实到底是什么
也没有一个基点能支撑
画面里的故事
她清醒着，撕去了覆盖的画布
不动声色地弥合锦被上的裂口
一个混纯的世界，没有道路
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束
也许没有下次
看不出她的目光有多深
理解找不到根据，她身上的草地
柔软白色的身躯漂浮
金光闪闪的蚕丝在那里编织
蓝色的天网凉爽的水
水底细软的沙子
围着我的脚裸
选择从来都是盲目的
横渡自己的不安
忐忑的桨划出水面
黄昏逃不出自己的萦绕
一朵兰花就统治了整个世界
2002年8月22日
志华表叔
他拄着拐杖，泥土路上
发不出声音
声音是从他的喉部发出的
他喘着气，说一句话
好像身体的所有部件
都在叮当做响
他向我微微笑着
和前几年不太一样
他站着招呼我
我不知道把手
放在那里，我慌里慌张
和他说话，前言不搭后语
只怕时间长了，他的身体
累散了架，就匆匆地
逃开了
黄昏从树梢露出一道金光
志华表叔的影子
拖在地上，长长的影子
很淡，像一道轻烟
才一年不见
表叔会变成这等模样
想起刚才的情景
我看到的不是志华表叔
而是路边的一颗枯树
和树枝摇晃时的吱吱声
2002年9月8日
茶
一
我烦躁时走的路
杂乱如山中的野草
经过一条水沟
翻过山梁，在凹地里
细嫩的手从中抽出
一丝丝早春的气息
羞涩的香气弥满我的身体
它们都已被我购买
我漫步在这里
才几分钟的浸淫
就平静如一滩流水
二
水做的杯子盛放着天空
山做的杯子里盛放着
爱情里的碱。呼吸的气
在玻璃中沉睡
那一种生命不开花
那一种花把香气藏在内部
只有沸腾的烈火才能打开
那一种火没有火焰
却能把生命熬干
三
长着翅膀，却不能飞翔
茶园的根就是生活的根
生活的根被情感的手拔去
在心窝里搓，巻在一起
搓到时间改变了颜色
时间完全失去了水分
它会烦躁地躺在那里
被我购买
被你出售
2002年9月10日
丝质的花
丝质的花
挂在天空
牵引
目光的线
巨大的变化
光明的
泪
连接
天与地
2002年9月18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