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之下，熟能生巧
情感
心灵鸡汤
2022-03-22 22:52
三月，东京单日确诊人数悄无声息地下降，内阁官房的通稿里写，“我们确实已经看到了第6波的出口。”回想疫情刚降临这座城市，每个下午手机都准时跳出当日速报，先看到的人便兴冲冲要周围人来猜，成为办公室里一个小节目。渐渐地大家都不再关注数字，几千和几万似乎也没差，一样出门散步、购物旅行。上周我去瑜伽教室办复会手续，前台店员Mikaさん跟我说，今天能见到Fengさん太好了，明天我就开始产休，今天是我在这里的最后一天。她拿着要签字的文件从柜台里走出来，我才发现她圆滚滚隆起的腹部，以及她脸上严严实实的双层口罩。去年年底有一次偶然交谈，她问我中国用什么社交软件，因为“先生要出差去报道北京冬奥会，听说不能用Line”。如今她终于度过想必十分艰难的几个月，回到家乡休假待产，我为她高兴。奥密克戎的名字第一次出现在新闻里没多久，男朋友就成为了密切接触者。本来他到我家只要十几分钟，我们被迫过了几周异地恋一般的生活。作为密切接触者的密切接触者，为了不给社会添麻烦，我也停掉瑜伽课，推掉饭局，立刻预约了间隔一周的两次核酸检测。坐公交车去池袋的PCR中心，街角小门店，十几个站立的狭窄格子间，在窗口领到容器后就找一个空着的格子间独自面壁吐口水。测过几次之后摸清了秘诀，要在走进店门时就悄悄在嘴里储存唾液，这样能最快吐够量，不用在意身后排队的人焦急的目光。我和Tetsuya各自测了几次都是阴性，打开邮件看结果的瞬间，好像听到子弹贴着耳畔飞过的声音，劫后余生一般。入职前的休假期，打了莫得纳第三针疫苗。第一针时惶惑不安，带着好奇观察转天几乎抬不起来的胳膊。第二针时烧到38度5，在被子翻身时四肢的皮肤疼痛滚烫，许多年不曾有过的高热，难受得泪流不止。到了第三针，已经非常从容，提前买好能用微波炉直接加热的粥、清淡小菜、爽口水果、大瓶水、降热帖、强力退烧药。回家后在床头脚边触手可及的范围内一一摆好，确保即使再出现副作用，也能实现自力救济。随后一切都按照我的计划发生，会场井然有序，问诊医与我谈笑风生，打针护士温柔可亲，我顺利地发烧、爬起来喝粥、吃了药沉沉睡去。再醒来时已是黄昏时分，拿起手机看到几个群里有人转发微博热搜新闻，俄罗斯进攻乌克兰，这是第三针疫苗的整个流程里唯一超出我预想的事情，那一刻我觉得自己还在梦里。一切都是熟能生巧，从惊慌失措的小孩变成未雨绸缪的大人，我们就是这样度过一生。新闻里写满战争、瘟疫与灾祸，也许总有一天，「接受这个混乱的世界」也将变成习惯、进化成人类的本能。
月亮和猫
骑鲸渡海的少女。 随笔／影视／乐活／电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