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周记|深夜食堂

情感   心灵鸡汤   2024-04-22 02:21   日本  

2024.04.21|No.236

我住的地方附近有一家历史长达三十几年的拉面店,2022年夏天宣布歇业,最后一个月里几乎永远有几十人在等位,不顾烈日暑热,队伍长得夸张。转年春天,马路对面一家新店开业,住在这个街区的人们经过门前海报时纷纷驻足——"那个让人怀念的味道,即将复活"——"那个"是"哪个",看一眼就懂了。新店店面更小,只有十个吧台位,店员是一对四十岁模样的男女。女性戴宽边发箍、摇曳耳坠,浓密黑发编成麻花辫垂到腰间。男性穿白底格纹衬衫、卡其色修身长裤,戴黑框眼镜,皮带系得板正,有大学教授的气质。两人不怎么说话,女性接待客人,男性默默煮面,手脚都很利落,脸上挂着笑容。
后来才知道,二位并不是夫妻,只是曾经那家老店的员工,不忍看居民们与熟悉的味道告别,这才决定复刻。新店门前不怎么排队,但总是能坐满,微妙的平衡。顾客的心态也不再像和老店告别时一般轰轰烈烈,反正今天吃不上,明天它也还在,在细水长流的陪伴面前变得坦然。天气好的时候,店门就开着,旧日浓厚豚骨汤底香气重又飘到街上,连空气中都泛起油花,罪恶又美丽,令人难以抵抗。
周一傍晚,我和Tetsuya暂时从工作里脱身,共进一道快速晚餐。他点叉烧拉面,我点豆芽拉面(豆芽在碗里堆成小山),然后将各自碗里的肉和菜分给对方。来过几次之后,已经建立起这样的默契习惯。店里很安静,只有此起彼伏的吸面声,我坐在其中,觉得安稳踏实。

想起几年前还在大学院住宿舍,写修士论文那段日子,浑噩颠倒,饥饱不知,常常没有余力照顾肚子。写一整天,直到晚上九十点钟才在夜色里灰头土脸地出门,走去附近一家すき家吃一人份的寿喜锅,只要780日元,很便宜,套餐里还有两只生鸡蛋。那个时间顾客很少,店员上菜之后就回到后厨忙碌。食其家有独立制作的广播节目,募集点歌,送牛肉饭优惠券。有时店里只有我一个人,我一边听主播念出别人留言里的快乐忧愁,一边大口吃下热气腾腾的寿喜烧。在那些晚上,受它的恩惠,受它的照顾。那是我的深夜食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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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名人传记时,最感兴趣的是他们真正成为名人之前的岁月。如此天赋异禀、勇猛叛逆的法拉奇,曾经也在卑微的爱里挣扎过。如果那位男性回应了她的感情,她是否真的会如她在言辞恳切的信件里写过的那样,放弃她的事业?也许要到很久以后才能体会,苦难是成长的阶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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