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
3月17日，在美国生活了26年的谢萧珍老人在过马路时突然被一名30多岁的白人男子袭击。戏剧性的是，老人迅速反应过来，抄起木棍打了回去，把凶手击倒，之后凶手被控制住。当凶手被铐在担架上，遭到袭击的谢萧珍在一旁哭诉，并且不断用粤语质问“你为什么打我”，手中的木棍还没有放下。事件发生后，网友戏称这位老人“武德丰沛”，在种族主义的压迫下，勇敢地捍卫了自己的生命与权利。
被袭击的亚裔老太太，图源自网络
从1963年著名的“我有一个梦想”演讲到2020年“黑命贵”运动，取缔种族主义的梦想似乎从未照进美国政治的现实。甚至在新的时代困局下，种族主义成了美国“极化”政治的催化剂。无论是精英还是大众，无关族裔背景的人人平等都是不可触碰的“政治正确”。然而在风平浪静的表面之下，种族问题的暗流从未停止涌动，种族矛盾引发的美国政治危机也不时牵动着我们的心弦。种族歧视和压制促成愤怒和反抗，一次次的政治危机竟然成为美国政治的常态。
一、种族主义与美国
二、美国华人与种族主义
美国种族主义所针对的对象不仅是黑人，也包括拉丁裔、亚裔等少数族裔。早在19世纪中期，大量华人来到美国务工，此时便已进入美国种族主义体系之中。在压制之下，华人也采取了诸多措施反抗种族主义。华人来到美国是出于美国资本主义经济发展的需要，这意味着华人会和本土白人尤其是劳工阶层形成竞争关系。随着华人在美国社会逐渐站稳脚跟，白人的歧视和排华便接踵而来。
在美华工，图源自网络
当时对在美华人的剥削主要分为经济、政治和社会三个层次。经济上，华人的工资低于同行业白人的工资，且从事的多是劳动条件差的工作。白人通过征收人头税等方式排斥华人和限制竞争。政治和法律上，美国政治制定了一系列排华法案，华人被归为没有资格入籍的人，更不要说选举权和被选举权，华人在美国的政治生活中被剔除。社会上，大大小小的反华暴乱此起彼伏，通过暴力的方式限制中国移民、排斥华人劳工的现象也并不鲜见。
针对生活的困境，华人也团结起来通过一系列方式进行抗争。为了互助和自卫，华人们聚在一起居住，形成了各地的唐人街，并建立了一些华人的会馆组织，其中最大的六个会馆联合组成中华总会馆，作为全体华人的代表机构，负责慈善救济、移民贸易等多种事务。这些会馆是帮助华人在美国生存下去的重要力量。除了聚居团结这种具有中国传统乡约的方式之外，在美华人们也通过公开抗议、罢工、法律诉讼等方式抗争种族主义，维护自己的权利。总之，从历史的演进来看，种族主义尤其是针对华人的种族主义并非只在近些年出现，华人们的团结与抗争运动也从未停止。
三、种族主义与政治“极化”
中国学界关于美国种族主义及其危机的周期性回潮多有研究，有学者认为存在历史因素和现实因素的双重影响。历史地看，美国是由多种族、族群构成的移民国家，美利坚民族的民族认同和身份认同并不建立在单一种族或是宗亲血缘之上，而是基于亨廷顿所谓的“美国信条”，正是由于对共同信条和价值的认同才构成美利坚民族，这自然也有着新教文化的塑造作用。但是客观来看，种族间的差异不可能抹平，且少数族裔人口的增多对白人主导的社会资源分配秩序也有着相当程度上的冲击。
从现实来看，首先，2008年的金融危机使美国中下层白人陷入经济贫困，越来越多的移民尤其是非法移民对他们的就业造成了极大的冲击。其次，原来越多的移民带来了不同于美国本土白人的异质文化，加剧了白人的文化认同危机。例如拉丁裔移民的宗教信仰为天主教，这和美国本土新教的生活方式自然存在差异。再次，移民的人口规模的与日俱增意味着白人人口优势的下降。综上，各种层面的现实危机交织在一起把美国的种族主义推向新的高潮，而特朗普恰是其时地提出“让美国再次伟大”的口号也正是回应了美国中下层白人的种族主义情绪。
特朗普的竞选口号，图源自网络
愈演愈烈的种族主义加剧了美国政治的“极化”。政治的极化往往和政党政治相关，这意味着民主党和共和党两党在意识形态和政策立场上的差异性越来越大，而各自内部在意识形态和政策立场上的同一性越来越高。极化政治并非是新现象，可以说由于政党交替执政的制度存在，“极化”贯彻着美国政治史的始终，但是异常高涨的极化程度则是鲜见的。“极化”政治在社会层面加剧了社会的撕裂，在政治层面则导致了否决政治的形成，甚至美国引以为豪的独立的司法体系都难以逃脱政治极化的影响。
2020年美国大选，图源自网络
种族主义对政治“极化”的影响往往通过政党认同和政党重组表现出来。少数族裔和蓝领阶层形成了对民主党的政党认同，而大资产阶级、金融资本家和中下层白人则支持共和党。进而，民主党日益成为一个少数族裔政党，而共和党日益成为白人政党。种族主义和民粹主义往往联系在一起。白人对现状和不满和对少数族裔的敌视诱发右翼保守社会运动，它们以白人至上为内核，实际上是社会极端情绪的发泄口。总之，种族主义和政治极化紧密交织在一起，美国政治的“极化”不仅仅是一个结果，更是一个过程。
●结语●
亨廷顿在《我们是谁？》一书中已意识到美国国民性面临的危机，并预测了美国特性可能的发展方向。人种和民族属性不是美国特性的中心标志，一个文化和种族的大熔炉可能是美国的伟大成就之一。时至今日，仍然很难说盎格鲁-撒克逊的新教文化失去了在社会伦理和政治上的影响、自由主义的美国信条失去了它的神圣地位。但是不可否认的是种族主义正在撕裂这个信奉多元文化主义的国家，政治极化趋势之下，美利坚民主政治也将不可避免地走向衰败。尽管特朗普离开了白宫，但是特朗普的时代从未宣告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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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家人还原美国华裔奶奶反击袭击者经过：她很有正义感》，环球时报，https://baijiahao.baidu.com/s?id=1694557718472350025&wfr=spider&for=pc
作者 | 朱子扬
一审 | 王啸林
二审 | 古宇昕
（图片均来自于网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