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甘谷驿苏家(六)

文摘   文化   2024-09-12 22:28   陕西  
今晚还写爷爷这一支。
 爷爷长大后,史姓老爷给他成了家。奶奶是甘谷驿乡小张家沟村高姓之女,到爷爷家后生有三子,即大达、父亲和三达。
 奶奶有两个娘家兄弟,即我们的老舅。大老舅叫高德成,招女婿到甘谷驿李家河村。当八路军后跟着王震,据说当到某一级的首长了,牺牲后被王震派人送到延川城,二老舅去城里领回埋在小张家沟。他身下有一子一女,男叫高成旺(甘谷驿人只知其小名高毛),因患癌症早逝,身下有延河、延芳、延琴一子二女(2010年代,市委市政府开会时遇到市人事局副局长高文清我经常与他拉话(三个孩子的舅舅),揪心三个小表弟妹们的事。听文清说,上世纪九十年代,没有工作的延琴住在其兄姐工作的延安炼油厂,自立心强的孩子在附近乡镇赶集市卖衣服。某一次赶集没有回来,兄姐到处寻不知所踪。一段时间后接到广东的一个电话,说延琴在他们那边,让放心。延河赶过去查清是一公用电话,除此再查不到任何线索,只得作罢。我们分析,延琴可能是被那些专门作恶的坏人抢劫拐卖到南方去了,这么多年无音信,有可能已被害了)。而在上世纪九十年代,文清安排在延炼工作的延河年纪轻轻的,也因什么病去世了。上世纪80年代初,从风雪边防线归来的我曾在李家河村当过一学期的复式教学民办教师,时延芳在甘谷驿镇上初中,延河在我执教的村小学念书,延琴还是在家玩儿的幼儿。在我心里,这两个同辈的小弟妹很亲,他们的境遇让我很难过,这么些年过去了,每每想起,心里还隐隐作痛。成旺之姐姣英嫁与延川县禹居乡樊家沟母亲外家那边的老舅长子富成。富成叔在西藏当兵退伍后安排在某探矿队工作,后调回老家甘谷驿油矿,两口子皆因患癌症早逝于上世纪八十年代。二老舅叫张崇高(因家穷给张家顶了门),患气管炎逝于1993年农历正月二十九。身下有一子六女。子高延张,在小张家沟村务农。
 
 在这个家族,老奶奶是一个命运极悲苦然贡献最大的人。她姓黑,娘家在紧邻甘谷驿的延长县黑家铺镇子上。与老爷成家后生了爷爷和大老姑。老爷三十二岁上一病不起,她拉扯着九岁的爷爷和七岁的大老姑苦熬日子。后走到下财沟后,又生了二老姑。大达说,她虽是个老古板人,但人非常聪明、勤快,能干,尤其是特别刚强,会过光景,白天晚上不停地做活。四十多岁时,十九岁的二女儿和二十多岁的儿媳妇年纪轻轻地走在了她前头。白发人送黑发人(父亲说由于操磨大,四十多岁的老奶奶已显得非常苍老)。老奶奶把眼泪哭干后,咬碎牙齿抹一把脸,开始为儿媳和女儿抚育孩子。花甲之年,又亲手埋葬了年轻的长孙媳妇和两个未成人的重孙子。要不是有她——上天降来的这个菩萨,父亲兄弟三人就不可能长大成人(大达说太多的灾难和光景的操磨,把老奶奶压得受不了了,她常常祈告老天爷让她早点儿死,死了就享福了)。可惜,这位伟大的女性,父亲和大达他们谁也记不起她的名字了。只知道她的弟弟叫黑根,还有一个侄儿叫黑步云。黑根人利索,有本事,能吃苦,好挣家当,曾在黑家铺镇子上开骡马大店并兼做其他生意,光景很好,唯一的也是最伤心最绝望的是膝下无子。大达说,这位老老舅,每过继上一个儿子,住上几年后,骗上些钱财就跑了。我2002年秋出差路过黑家铺在路边一小饭馆吃饭时向掌柜打问,掌柜黑延明说黑根已去世多年,后来又招留下的一个儿子也于前几年回了河南,这一枝叶人已断了。还说黑根抚养了一个女儿叫兰花,嫁在距甘谷驿街十里路的黑家铺乡杨家湾村,也无子嗣。黑步云的情况不知道。此文行笔,不仅主干,枝叶也收,算是为日后寻根溯源留下线索。
 黑家的后人多年询不到线索,始终是我的一块心病(补记:今天下午——2003727日,我打电话给延长工作的大学同学黑建林,他一口回绝他不知道黑根此人,我又问黑步云时,他说黑步云就是他的爷爷。老天!我心中一阵激动,黑家的后人终于找到了!在校时我与建林爱好并不相同,一块谈的也很少,谁能料到,他竟然是老老外家的嫡传后人。延长黑家铺和甘谷驿一带人嘴笨,爷爷辈以上的祖先称呼一概叠加字,而不会说曾祖父”“高祖父之类的文言称呼而他的妹妹秀林之婿李守义,又是我1984年在延安师范办春草文学社时的副主编,毕业后因志同道合一直关系密切。而去黑家铺中学看望在那里任教的守义时又认识了建林之弟即正在上初中的树林,当时对勤奋好学又涉猎知识面很广并有自己思考的树林非常惊奇。当晚,守义和黑家兄弟在其父母家做菜设酒,同学好友饮谈一夜。第二天上午与宋伟弟在骑车回岳口村的路上感叹在这样偏僻的一个乡村中学,居然会有这样优秀的一个少年。我们不敢断定他以后能考到什么学校去,但肯定会有自己的前程。老年人们常说的“三岁看大七岁看老”是有其道理的。但那时根本没想到他们就是我多年来要寻找的人。对此,我只能感叹一声:世界真小)。找到老奶奶的娘家人后,对黑家的了解便越来越多。保全叔一直在村上务农,靠自己的勤苦把光景过得较殷实,对几个表兄弟姊妹的教育也很成功。兄弟姊妹中除了长子万林因当时尚未恢复高考而留在村上务农外,其余几个都靠学习考出去,有了自己理想的工作和幸福的家庭。尤其树林发展的好。树林人品水平皆高,凡事有自己的主见,干事有韧性,二十多岁时就任延长县张家滩镇党委副书记和团县委书记。后在雪域高原援藏数年,工作干得非常出色,熬下了好威信,年龄很轻就升任普兰县委书记、阿里地区行署副专员等职。回到延安后曾任市政协副主席、党组成员、市总工会党组书记等职。现为延安市人大常委会党组副书记、副主任和市总工会党组书记、主席。后我出差路经黑家铺时去保全叔家拉话,知晓了黑家的详细情况:原来老奶奶之父名叫黑占元,生了老奶奶姊妹五人,四男一女。男中老大,建林之父也不知其名。老二名黑庄,二十岁上病殁,无后。老三名黑升(树林说叫黑金),老四黑根。从建林父口中得知,老大顶门到李家湾村黑家崖,生有一子过关子。过关子生子金叶子,胡宗南进攻时被抓去当兵,后被西北野战军解放回来在这边部队上干。新中国成立后退伍回来成家,生有两子,均住黑家铺镇李家湾村。其长子黑志林也在部队当过兵,回村后任村支书。老三黑升生子黑步云。步云身下有保全、保财、保叶二子一女。二子均在黑家铺务农。保全生有万林、建林、树林、宇峰、秀林四子一女。老四即大大和父亲常说的他们的老舅黑根。按说黑根为四兄弟中年龄最小者,家族事也轮不上他出头做主,但父亲们却只能记住了他,我想应该是因为他对家族的事热心,麻烦事出头多;也因其性子直,不藏情,敢出口,对老奶奶在苏家门上吃苦受罪非常不满,常发脾气,甚至训骂大达和父亲这些小辈。大达说他们小时候都很害怕这位老舅。保全叔说黑根老舅大高个子,性子赣直,年轻时在黑家铺开个骡马大店,挣下一份好光景,但妻命不好。第一个妻子生育时病殁,娘家人来遭人命,一干人盛下吃了一年,把一份厚实光景吃倒塌。不服输的他又办起骡马大店,合作化后收归公有。黑根老老舅上世纪六十年代病逝,逝年约七十岁。后娶之妻即我们的老老妗子给他生了一个女儿(两次采访对象不同,说法也不同,一说抱养,一说生养,待后有时间再考证),即嫁在距甘谷驿街十里路的杨家湾村的兰花。这个老老妗子长寿,八十岁左右病逝在杨家湾其女儿家,其侄即我们的老舅黑步云领两个儿子即我们的姑舅阿叔保全、保财拉回黑家铺安葬。对黑根老老舅,后与人拉起,都说人的命莫办法,早就被天注定了,那么能干、那么能挣家当的一个人,但命里却无子。他先后几次抱养人家孩子抚育大后都跑回原家去了也是命定,非人力能改变。他六七十年代又拉扯了一从河南逃荒到延长的五十来岁的人为子,改名黑步胜,给逃难上来的这一家人安下户口,过稳了光景。上世纪八十年代改革开放后河南形势好转,步胜便又跑了,回了老家河南。其二子招儿、富儿随后也扯妻拽子随父去了。


  
(黑家铺老外家的老院)



(生活幸福安逸的老院主人——男为阿叔黑保全,女为阿婶刘金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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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高原 SGH
用心血铸起辉煌的纪念碑。 一切皆过眼烟云。 惟文字千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