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饱受婚姻煎熬的中年女人,决定诗意地生活

文化   2024-09-13 21:20   北京  

生活处处有诗
人人皆可成诗


“前半生在柴米油盐中度过,余生我要选择星辰大海。”


这是“自驾阿姨”苏敏的宣言。细看这句话,后半句有多浪漫,前半句便有多乏味;后半句有多辽阔,前半句便有多逼仄。人生上半场,她被社会赋予的女性的压力、原生家庭的悲哀与婚姻的不幸所困,一直做着底层工作,生活看不到光,仿佛“从一个隧道进入另一个隧道”。


2020年9月,她决定逃离压抑的家庭,暂时摆脱女儿、妻子、母亲、外婆的身份,开着一辆自己买的大众白色POLO,从河南郑州出发,独自一人踏上旅途,为自己活一次。四年间,苏敏自驾穿过大山大河,换了三辆车,行程17万公里,跑过全国400多座城市,诗意地栖居在大地上,拍视频记录下每天的所见所感,成为中国女性的精神榜样,全网爆火。


● 苏敏


渴望挣脱束缚、追寻新生的,绝不止苏敏一人。


“人这一辈子,总要出走一次”,这是“菜场女作家”陈慧写在新书《去有花的地方》里的话。她是浙江余姚的摊贩,28岁开始在小镇菜场摆摊谋生,开启家里和菜场两点一线的日子。


45岁那年,她突然决定走出菜场,走出小镇,跟着养蜂人从江南到东北追花养蜂。虽然这段三千多公里的旅程仅仅持续了四个月,但是当她重新回到原来的生活中,不再是过去的那个郁郁寡欢的样子。就像她在后记中所说:“人常常寄望于远方,并非就向往别样的长久生活,只是想借助这日日相见的浮生中偷得的有限自由,衍生出非凡的勇气,重新扑腾在庸常的柴米油盐里,而已。”


● 陈慧


选择出走,其实是一次拯救自己、减少精神内耗的积极心理干预。但是,假如去不了远方怎么办?


好在,还有诗。


有些人把日子过成诗,也有些人把日子写成诗,他们无法在物理空间上远距离出走、驰骋,于是选择在精神世界里翱翔。


有没有发现,这些年随着社交媒体的发展,热衷于写诗的人越来越多?


学者项飙说,中国迎来了第三波青年诗歌浪潮。据统计,快手上有超过60万人在写诗;小红书的诗歌创作相关笔记已超两百万;2023年初,B站将发布在评论区、弹幕和视频中的诗歌整理,出版了诗集《不再努力成为另一个人:我在B站写诗》,通过“不再努力成为另一个人”的主题,集中表达了一代年轻人在走入社会、面对生活之后探索自我的过程。

这些作品大多是一些零散的短章,“诗人”们会记录一些与自己对话的时刻:

想唱歌
有人说你五音不准

我想学画画
有人说你没天赋

我想健身
有人说你根本坚持不来

我想静静
有人不说话了
原来对面没有别人

——《心里的声音》


会调侃白领工作的荒诞瞬间:

我在办公室坐着
老板也在办公室坐着

我不知道老板在干什么
老板也不知道我在干什么
——《上班》

会直面催婚的无奈:

欠父母一场婚礼,欠所有人一双儿女
——《欠》

也会表达理想碰撞到现实的无奈:

想买一张火车票
泰山看一眼日出

想买一张汽车票
八达岭装一回好汉

想买一张飞机票
苏州撑一把油纸伞

想买一张轮船票
三亚冲一朵海浪

到最后却买了一张地铁票
去生活里陪一脸苦笑

—— 《社畜的旅行》

以“严肃文学”的标准来看,有些网络诗歌技法稍显稚嫩,因此有网友调侃“会用回车就会写诗”,但这并不妨碍读者从其中品味到澎湃的生命力、烟火气与幽默感,而“诗人们”也依旧乐此不疲地创作着、输出着,越“创”越勇。


B站UP主“天真与感伤的小说家”说:“诗人可能会消失,因为每个人都可以成为诗人。”的确,这些网络诗歌的创作者本职都不是诗人,而是来自各行各业的打工人,或是教师,或是月嫂,或是商贩,或是工程师,或是证券从业者……可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诗人”。


在快节奏、高压力的社会,仍然有来自各行各业数以百万计的打工人挤出时间来写诗,还有更大量级的网友围观、跟帖那些把日子写进诗的人,足以说明,我们多么迫切地需要诗。


写诗究竟是为了躺平,
还是为了治愈?

诗如此被需要,那么写诗能改变打工人的命运吗?


曾经有位叫许立志的年轻人,在深圳一家工厂做流水线工人,写过很多绝妙好诗,如《流水线上的兵马俑》《我咽下一枚铁做的月亮》,因此在诗歌圈小有名气,被称为“打工诗人”,然而他依然无法突围。他所在的工厂代工苹果手机,可是他根本买不起自己组装过的任何一部手机。面对这个异己的存在物,他在诗中自嘲:

人家出门买苹果四代
我出门买四袋苹果

有诗人同行评论他时写道:“一首诗,甚至换不来一碗薄薄的稀粥。”


又比如“矿工诗人”陈年喜,早年是矿上的爆破工,业余写诗出名,靠出版诗集《炸裂志》获得一些收入,但是这些不足以逆天改命。后来,他不再做矿工、回到了陕西老家,不是诗歌、文学带来的财富让他躺平,而是严重的颈椎病和尘肺病让他不能再下矿。



“写作,其实是为了打发和排解来自肉体和内心的压抑、困顿和苦闷。”陈年喜曾经对媒体说,当年在矿下封闭、幽暗的日子里,是写诗给了他一个精神出口,就像他在《炸裂志》中写的那样,

我在五千米深处打发中年
我把岩层一次次炸裂
借此把一生重新组合

诗歌治愈着他,他的诗歌也治愈着别人。前不久在东莞举行的陈年喜作品分享会上,有读者说,被书中描写亲人离世的词句疗愈,觉得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向自己奔赴而来。


现实是冰冷的,诗却可以给人温暖。


范雨素、陈年喜都是从“皮村文学小组”走出来的。小组所在的北京金盏乡皮村,是一个由两万名外来务工人员组成的流动人口聚居地。每周六晚七点,会有一群人集中在此讨论诗歌、艺术和生活,其中既有来自各大高校的学者,也有来自全国各地的务工人员,不管是月嫂、保洁员、店员、保安、舞者还是泥瓦匠,都有各自的文学梦。

小组成立十年了,面临着各种动荡,前途未卜,成员们也知道自己的创作大概率不会被大众看见,但是这些都不妨碍他们继续爱着文学、写着诗歌,在这个乌托邦接受抚慰。


非虚构作家袁凌是皮村文学小组的授课老师,他根据对几十位皮村工友的深度采访结集成书《我的皮村兄妹》,算是对当下打工文学的一次整体性书写。书中的每一位皮村工友,都在文学的温暖下,在各自的困境中找到属于自己的生命之光。


● 袁凌和范雨素


服装店员小海,因诗歌恢复了被工业麻木掉的感觉,也学会了欣赏自然之美,“他常常登山眺望夕阳,漫游田野去看盛开的油菜花、桃花,晚上下了班还跑去野地里看桃花。第一次看见盛开的油菜花海,小海感到深深的震撼,‘比看美人还开心’”;月嫂史鱼琴,从来到皮村前就爱上了文学,即便得知自己身患癌症,还是愿意坚持参加文学小组的课,并且坚持写散文,她说“喜欢文学挺好的,它让你没那么痛苦。我最痛苦的时候天天看书,看一看就觉得没事了”。


如果写诗、搞文学创作是为了名利,那么很多人根本坚持不到今天。以《赶时间的人》闻名全网的“外卖诗人”王计兵说,写诗、出诗集并没有给他带来巨额收入,但因为领取奖项,他去了很多地方,接触到了不同的人和生活,更感受到了精神支撑,觉得生活有意思。

看他写的诗《月光下》,

阳光太拥挤了
只有月光
才容得下我的歌声
那么美好
大把大把的月光洒下来
我在光线里奔跑
就像奔跑在银子里
……

夜送外卖没有让他感到疲惫、抑郁,反倒涌起了一股唐人刘禹锡“我言秋日胜春朝”的豪迈与洒脱。


诗可以治愈人的精神内耗,这并不是写诗人、爱诗人的自我安慰,而是有古今中外的大量案例为证。


清末名臣李鸿章在给其兄李瀚章的家书中提到,诵读诗文对于身体的保健作用,“体气多病,名人文集,静心读之,亦足以养病”。


以诗疗疾,是蕴含科学原理的。研究显示,吟诗不仅能提升肺活量,更在情感共鸣的过程中,激发全身各器官与系统的协同运作,进而增强大脑神经的敏锐度,加速血液循环,促进体内新陈代谢。


国外一些心理医生倡导“吟诗疗法”,以改善抑郁患者的心理和情绪状态。近几年,意大利一些医院里也有了“诗疗师”这一新兴职业。这些专业人士需广泛涉猎诗学、韵律学、心理学等多领域知识,依据患者的具体状况,挑选适宜诗篇进行个性化治疗。


经由诗歌的治愈,许多患者走出了心理阴霾。有外国网友在诗歌杂志《Journal of Poetry Therapy》的网页留言:“感谢诗人在不认识我的情况下为我表达如此多的情感,这些情感在我脑海中盘旋,但我无法表达……也许比冥想、葡萄酒和心理治疗更能帮助到我的,是每首诗所唤起的意象。”



谁来写诗最动人?

诗歌抒情言志,情感表达往往更直接、更具有普遍性,比散文、小说、戏剧更能直接触达我们的生命体验。正因为诗歌的作用不可替代,所以世界不论兴衰更替,总有人能写诗,总有人在写诗。


中国人读诗、写诗已经有几千年历史了。在所有文学体裁中,诗歌出现最早,历史几乎与人类语言一样悠久。最早的诗歌或韵语产生于劳动过程中,人们在劳动中为了协调动作、减轻疲劳或表达情感,会自然地发出有节奏的呼喊或歌唱,由此逐渐发展出了诗歌的雏形——说得直白一点,诗歌本身就是劳动者创造的。



诗歌不只在庙堂之上,更在市井之间。


“兴、观、群、怨”,是孔子对《诗经》社会功能的概括。其中,“兴”指诗的情感功能,即通过诗歌引起读者的情感共鸣,实现道德教化;“观”则强调诗歌的认识功能,通过诗歌反映社会政治、民生等现实状况;“群”指诗的交际功能,认识更多人;“怨”则指诗的政治讽谏功能,以达到政治教化的目的。


从上古歌谣到《诗经》,再到后世的唐诗、宋词、元曲等,几千年来,诗一直承载着丰富的文化内涵和情感表达,承担着治愈人心的作用,其中的经典名句,更是深深植入了我们的民族记忆。



过往,我们从“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中读出家国情怀,从“听风听雨都有味,健来即行倦来睡”中领略松弛感,从“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 ”中学会坚韧和勇敢……今天,写诗的机会来到了我们这一代人手中。

一个人写诗难免孤寂,而孔子说诗可以“群”。当一群志同道合的灵魂汇聚,共同写诗、论诗,彼此照亮,在共鸣中寻得慰藉与治愈,那种氛围能抚慰人心,如饮醇酒。


为了让更多人感受到诗的温度,9月11日—22日,泸州老窖在@泸州老窖中国荣耀官方微博和小红书启动“#让诗酒温暖每个人#诗酒治好了我的情绪内耗”有奖互动,分享你那些曾经治愈过你,或者你带给过别人治愈的诗歌,就有送上泸州老窖品鉴小酒一份。



让诗酒温暖每个人,一直是泸州老窖的追求,而由其承办、在泸州举办的“国际诗酒文化大会”,更是当代的“兰亭会”,全球诗友之间的“老友记”。

泸州距今已有2000多年的酿酒史,诗酒文化一直是这座城市最闪亮的名片。凭借长江和沱江的舟楫之利,泸州素有“西南要会”之称。“清代蜀中第一才子”张问陶的《泸州三首》,详细描绘了泸州的美景、美酒和人文风情,其中“城上人家水上城,酒楼红处一江明”等诗句,生动地展现了泸州的城市风貌和酒文化特色。作为获得“世界级优质白酒产业集群”称号的白酒产区,泸州2000多年的历史孕育了以“浓香鼻祖”泸州老窖为代表的一大批名优白酒企业,积淀了独特的诗酒文化。

自2017年起,每年金秋时节,国际诗酒文化大会都在泸州举办,众多诗人、作家、学者、文化名人齐聚一堂,品酒论诗、交流文化、碰撞灵感。今年,第八届国际诗酒文化大会继续以超强阵容打造年度文化盛事,举办1573系列奖项颁奖典礼、酒城讲坛、中非诗人圆桌会议、两岸诗歌对话、纪念张问陶诞辰260周年全国学术交流等活动,携手诗歌、文学、艺术、传媒等各界嘉宾,在酒城氤氲千年的酒香中品味诗意浪漫,共享文化魅力。

让诗酒温暖每个人,让我们在生活的重压下依然能够保持一份超脱与自省。诗,教会我们,在辛勤劳作之余,也要找到灵魂的栖息地,以更加宽广和深刻的视角去理解和接纳自己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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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撰稿 | 杜峥

● 主编 | 宋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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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世界的另一种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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