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孩子早当家!因为前半生的辛苦,这种节俭、谨慎、珍惜的品质已经深深地刻在了老妈的骨子里。
即使现在的生活条件大大改善,早已解决了温饱,即使现在我们的日子都过得不错,兄弟姐妹都在城里安家,老妈也早已经到了颐享天年、含饴弄孙的年纪,她仍然,将“物质”看得无比的重要!
她和老爸还是守着家里的老房子和土地,觉得这才是他们的根,但是会到我们每个孩子的家里小住,有时我们还约老爸老妈一起旅游。每次她来到我们的家里小住,总要批评这批评那,每次在家里开灯从来不会同时有两个房间的灯亮起。
我们的孩子们还小,总说奶奶在房间里抹黑,灯都不开!我们一看还真是,就算是从餐厅收拾碗筷去厨房,那也只能开着餐厅的灯,用餐厅灯的“余辉”先放好碗筷,我们让她开厨房灯就是不情愿。
只有把餐厅的碗筷全部收到厨房去了才会开厨房的灯,餐厅的灯就要关掉,孩子们说别关呀,奶奶,我还在这里吃水果呢,然后老妈说好,就开着,结果她马上把厨房的灯关了,抹黑在厨房洗碗,你要是再去跟她把厨房灯打开,她跟你急,说这不是很“光”吗,哪里用得着开灯,吓得孩子都不敢吃水果了赶紧跑掉,只有把餐厅的灯关了,厨房的灯才“有资格”被开着,这哪里是“很光”,简直就是抹黑好不好。
反正不管够不够亮,能不能看清,最主要的原则就是两个相邻的房间只能开一盏灯。
调皮的孩子问她,奶奶,你本来就老花了,你这摸黑洗碗能看得见不?这碗能洗得干净不?老妈“嘴硬”的说,干净啊,我洗的很干净啊。怎么看不见,这么光,这已经光多了,以前我们在家里的时候只有40瓦的小灯泡,全家才几个,要挂在两个房间甚至三个房间的中间,已经比煤油灯光多了,你们这个灯起码有200瓦,比我们那种40瓦的又要光多了,怎么就会看不清了了,我这个老太婆都看得清,你们还看不清吗?……
还有家里的纸片啊,塑料袋啊,都像珍宝一样收藏起来。不管是小纸片,一张广告纸,孩子扔掉的一张作业纸,还是只擦了一下的纸巾,老妈都要捡起来,一边捡还一边把纸捋平一边说,这还可以写的,还要那么多地方;这个才擦了一下就扔掉,还可以擦桌子嘛,如果擦不了桌子还可以擦煤气灶嘛!
还是大纸片,一个快递小盒子,一个装生日蛋糕的盒子,一个装家电的纸箱子都被我们扔了,只要被她看到就要被她捡回来,细心的压好,捋平,用生日蛋糕盒的绳子打包好,存在阳台上,至于会不会让阳台上有老鼠蟑螂,那就不是她要操心的事情了,她觉得老鼠蟑螂很正常啊,在农村多了去了,都是生物,共存嘛!
反正买菜买水果买用品买万物用过的塑料袋她也会一个个收好,捋平,下次必拿来装东西,你们要是嫌弃说脏,她就说做垃圾袋也好啊。要知道,村里也就这两年才刚装上垃圾桶,以前都是房前屋后随便扔的,也没有“垃圾”的概念,就这她已经觉得好奢侈好浪费了,装个垃圾竟然还用袋子?!这袋子拿来卖菜的时候装菜不好吗?能省好多钱呢!反正,在老妈眼里,你们都是些败家子。
于是,家里的什么东西她都捡起来,一根绳子,一个饮料瓶……万物皆可捡,我们就提醒了一句,捡家里的就算了,千万别捡外面的。
的确,小区里不乏有许多这样的老人家,小区的大垃圾桶都会去扒拉的那种。老妈听劝,好好的打理家里的“废品,准备要卖掉。
可就是“卖废品”这件事也不省心啊,她一定要把废品收到一定多的时候,在阳台高高堆起的时候才去卖,跟她说有一点就卖一点,不要堆在阳台藏污垢,她坚持说不。
后来我们才知道,她是不给小贩收走了,而是自己拉个车,即使再佝偻着个背,也要自己拉倒收废品的“总站”,因为这样可以每斤多卖三分钱。
老妈觉得自己已经好幸福了。不像隔壁的老太太,表面上老太太的两个儿子好像好厉害,一个在大城市做了公务员,一个学习好厉害还出国,老太太逢人就说她儿子好儿子厉害。
可问题是,再厉害又有什么用?老人不肯去城里,更不愿去那讲鸟语的地方,谁愿意去那个地方呀,自己的家乡就是好啊,尤其是老头,每天不踩着家乡的泥土就不舒服,每天看不到门口的大山就睡不着,有次偶尔去儿子家玩了两天,结果想得慌,只好改签提前回来了,原计划是半个月的,结果一个星期都不到!
而且老两口不能同时离开家里,一离开呀,又是担心鸡鸭鹅没人管,又是担心菜没人浇,所以,后来就形成了一个惯例,凡是要出门老两口得有一人留家,家里的“金银财宝”可太多了,得守着。
所以,这头老子不愿去城里,那头儿子不愿回乡下。每次老两口这不舒服那不舒服,没有一个人在身边,得两老自己互相帮忙。有一次,老太太和她老头儿两人一大早去卖菜,不会骑车也没有公交车,又不舍得去租个车,那卖菜的钱还抵不上租车费呢!
于是两人决定推个小车凌晨4点从村里走着去县城的菜市场,其实就是空手走也得走一个小时。快80岁的老两口,老头的腿还有点瘸,又是一个下雨天,两人想着那么早,马路上也没人,于是大张旗鼓的走在了马路中间,结果,一辆早上要去进货的面包车下雨视线不清,一下就撞了上去,两人的腰、腿都撞骨折了,老头的头还给撞了,两人都动不了了,双双住进了医院,就这样,两个儿子家也没来一人,只是打了两次电话,说工作忙走不开,每人转了6千块医药费,说请护工,就再也没吭过气。
老两口这下大眼瞪小眼,自嘲地说,还说不能两人同时走,这下好了吧,终于“突破”了,两人双双离开家,家里的金银财宝可真的没人管了。只好打电话找一些亲戚,帮忙去家里抓鸡吃,老两口心疼的要命,又没办法。
老妈觉得自己的五个孩子都很有出息,而且都在身边,即使去到城里也离自己很近,平时一说缺个什么马上就有孩子买回家,一说哪里不舒服,儿子女儿也马上回家嘘寒问暖,这孩子们啊,懂事得很!
所以,她也不会像隔壁老太太那样,不肯去城里,而是动不动就去这个孩子家住住,那个孩子家玩玩,看看这个孙女,带带那个孙子,真是一个活泼的老太太!
就是吧,每次去都有许多搞笑的事情发生。比如去儿子家分不清他们的家住在哪里?怎么这些楼房都长得一样啊!明明他们家我记得是在这里啊,怎么就跑别人家了。
有次家住二楼的小侄子在家门口玩,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奶奶经过自己家视而不见,直直地往楼上走,正纳闷呢,奶奶怎么上楼了,今天也没太阳啊也不能晒被子呀,过了一会儿,就见五楼的邻居带着奶奶下来了,说这个老太太走错了家门,老妈一边走下来一边不好意思的笑着,嘴里还喃喃的说着,诶,我记得是这里啊,怎么不是啊,哎呀,这些楼房都一样的......小侄子笑得滚到地上去。
想想也是啊,老妈在农村生活了一辈子,习惯了村里的景象,这家门口一棵柚子树,那家门口一棵枣树,自家门口一大片竹林,不远处是景色优美的油桶石景区。
还有见到有人吃皮蛋,老妈很蒙,这黑黑的是啥?嫂子告诉她,这是皮蛋呀,腌制的,也叫松花蛋,你看里面好漂亮的,像是开了一朵一朵的花,就像你们腌的咸鸭蛋一样的,老妈的咸鸭蛋腌的是真好,蛋黄红红的流油,又沙又香,但是皮蛋是真不懂。
后来嫂子专门买回来给老妈尝尝,结果老妈做菜的时候就为难了,大家就看到她在厨房里转来转去,问她,原来她不知道要怎么做?是剁碎了煮还是放在锅里蒸,小侄子告诉她,直接吃就可以啦!
她吓了一大跳,纳闷的问,那不是生的吗?小侄子说是呀,是可以生吃的呀,上次你见到就是凉拌皮蛋呀......见到有人吃哈密瓜,老妈也很蒙,百思不得其解这些人怎么生吃南瓜呀,这么吃好吃吗?这些城里人真会玩。
敢于尝试的老妈心里有点蠢蠢欲动,回来也想试一下。让老妈最吃惊的是“洗头”这件事,洗头还要别人跟我洗呀,老妈想不通,更让老妈想不通的是除了可以请别人给自己“洗头”还可以去店里请别人给自己“洗脚”,这些东西真是突破了老妈想象的极限。
特别是逛超市时,挑选好自己想买的东西用小推车装着,推到收银台,那个服务员用一个枪一样的东西一扫就知道商品价格了,实在是太神奇了,老妈被震惊到了!太厉害了!
平时卖菜的时候,老妈还是很骄傲自己算钱是最快的,虽然没怎么读过书,但是比计算器算的还快,卖菜的伙伴们都说老妈算得又快又准确,三毛五一斤的菜称了一斤二两,马上就算出了四毛二,别人还在那掰指头,你说老妈厉不厉害。每到这个时候,老妈就像一个天真的小姑娘,可爱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