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语专家:关于手语你不可不知的十个发现(1)

教育   2024-04-15 17:52   上海  




手语专家:关于手语你不可不知的十个发现(1)

供稿人:林皓




前言


本文编译自著名的手语心理语言学家Karen Emmorey发表在Current Directions in Psychological Science 期刊上的文章(点击文末查看原文) 。


Karen的实验室专注于手语及聋人相关的各种心理实证研究。她毕业自UCLA,师从著名的语音学家Fromkin(以做口误研究出名),然后在SALK的Bellugi实验室工作多年,后来投身于目前所在的圣地亚哥州立大学。


我2022年曾拜访过她的实验室。她向我凡尔赛说,自己拿到的项目经费太多,都用不完。她实验室中有好几位聋人研究员,整个实验室的人都是用美国手语交流以及讨论学术。我希望有志于中国手语心理研究的同学和老师以后有机会可以到她那访学。




摘要

关于手语,你应该知道的 10 件事如下:

1、手语有音韵和诗歌。


2、每门手语有其“个性化”语言结构和历史,但由于其共同的生物学特性(用手打手语)而具有一些类型学“共性”特征。 


3、尽管在语言感知和产出方面,口语和手语有诸多相似,但语言的生物学特性仍会造成这两类分属不同模态的语言,在语言处理时的方方面面的差异。 


4、象似性普遍存在于手语词汇中,对语言习得和加工具有一定的作用。


5、聋童面临语言(手语)被剥夺的风险。


6、手语者打手语时也会做手势。


7、手语经验会增强人们的视觉空间技能。


8、相同的左半球大脑区域支持口语和手语,但一些神经区域特定于手语。 


9、双模态双语者进行代码混合,而非代码转换,这改变了语言控制的性质。


10、新出现的手语揭示了语言创造和演化的规律。


这些发现揭示了语言形态中哪些影响,哪些不影响大脑中的语言结构、习得、处理、使用和表征。手语提供了对人类语言的独特见解,这是单靠学习口语无法获得的。


目前的语言心理语言学和神经生物学理论通常忽视或忽略了一些现象,而这些现象在世界的手语中是普遍存在的。例如,理论经常忽略象似性(形式和意义之间的相似性)和不基于声音的语音结构——这两种都是手语固有属性。通过扩大我们的科学视野以包括不同形式的语言,我们对人类语言有了更深入的理解,部分原因是我们可以提出口头语言无法解决的问题。


在这篇文章中,我将回顾我们从手语研究中学到的 10 件事,并强调了这些发现告诉我们的关于人类语言及其认知和神经基础的内容。当然,关于手语当然不止这10项重要发现,我之所以选择这十项事实是因为它们具有重要的理论意义,而且还能揭穿外行观众和科学界有时持有的错误观念。以下题目的排序是为了行文方便,并不反映这些事实的优先级或重要性。


1、手语有音韵和诗歌

音韵学的传统定义是对语音的研究,但我们发现手语也同样具有形式层次结构,这一发现挑战了这种狭隘的观点。语言学研究揭示了人类语言结构的普遍和基本水平,其中离散的、无意义的形式单位以规则支配的方式组合以创建有意义的单位(单词或符号)。 


对于口语,这些单位是辅音和元音,而对于手语,它们是手形、位置和运动(详见 Brentari,2019 年)。此外,音节则发现是能量峰值,其本身是非模态的或多模态的,即:既可以为口语语音的元音(声学能量峰)或手势的路径运动(视觉能量峰)。此外,5 个月大的婴儿能够从手语刺激中提取语音重复规则(区分重复序列和非重复序列),就像他们对口语所做的那样(Berent 等人,2021)。 


这些发现表明,无意义形式级别的结构是非模态的(即口语和手语都兼具的特征,至少部分是),并且构成了我们人类语言和语言学习能力的核心方面。鉴于手语音韵学的存在,手语诗人可以利用音韵模式来创造艺术表达,就像口语诗人创造韵律和韵律一样(Bauman 等,2006)。即:诗未必有“声”。


2、手语的语法(结构)之间有异同,虽各自有“家谱”,而因生物学共性,而存在类型学共性特征(都须以手为“发音”器官)

“手语是世界通用的吗?”尽管这个流行的神话一直存在,但没有通用的手语。Ethnologue.com 网站目前列出了全球 150 种不同的手语,并且仍在发现和记录新的手语(例如,最近才发现土耳其的 Central Taurus 手语)。手语在语音、音韵、词法和句法层面各不相同。 


例如,“t”手形(拇指插入食指和中指之间,见图1)出现在美国手语 (ASL) 而不是英国手语 (BSL)。与欧洲手语不同,日本手语用不同的手形来标记性别,而意大利手语是动词结尾的语言,这与口语意大利语、ASL 和 BSL 形成对比。

图1.美国手语“t”字母

(图源:www.lifeprint.com)

与口语不同,不同手语之间的关系通常可以追溯到公立聋人学校的建立。例如,ASL 在历史上与 BSL 无关,但由于 1817 年在康涅狄格州建立的第一所聋人公立学校使用 LSF 而与法语手语 (LSF) 相关。西非的许多手语都与 ASL 有关,因为安德鲁·福斯特 (Andrew Foster) 牧师在那里建立和传播聋人学校,他是一名聋人非裔美国教育家,毕业于加劳德特学院,他推动了美国手语在西非的传播 (Nyst, 2010)。


目前手语学家使用历史证据和语言分析,已经确定了一些手语的谱系,例如 BANZSL(英国、澳大利亚和新西兰手语)和东亚语系(韩国、日本和台湾的手语)。尚未对世界上许多手语进行完整的系统发展分析,部分原因是手语直到最近(自 1960 年左右)才得到承认,而手语的历史分析面临独特的挑战。缺乏书面记录(没有手语有标准的书面形式),手语学界尚未形成像口语的国际音标(用于转录非书面口头语言)的符号标注标准。


此外,许多不同手语的手语词因为象似性,而具有相近的形式(词根),这可能会影响跨语言的词汇比较。例如,在许多不相关的手语中,意为“吃”的动词是其动作位置都在嘴巴附近,而身体部位术语通常涉及指向相关的身体位置。此外,由于它们具有共同的模态,预计在不相关的手语中会发现一些类型学特征。例如,手比发声器更大更慢,这促进了同步而非顺序形态。前缀和后缀在手语中很少见,但语言面部表情(例如副词口型)与手语符号的同时产生相对普遍。



(未完待续...)



图文:林皓  水水

排版:水水

审阅:YY  林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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