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6月5日
在斯大林故居吃完中饭后,驱车前往Ananuri安娜努利城堡。
安娜努利城堡是格鲁吉亚的国家地理名片之一。它曾登上《孤独星球》的封面。
昨天到格鲁吉亚之后,我在国内买的高加索电话卡再也连不上了。遇到这样的破事,也算倒霉。幸亏是参团,我没有寸步难行的问题。又幸亏我的同行人立即在网上买了流量卡,我于是偶尔用热点上网。
大巴向东,到姆茨赫塔附近转头向北。沿途风光秀丽,蓝天、白云、草地、溪流、牛羊和远处的雪山。感觉格鲁吉亚虽然比瑞士穷,风景资源其实相当不错,很像瑞士。
谈到格鲁吉亚的当代名人,导游说,有个人你肯定知道,谢瓦尔德纳泽。我还真知道。1980年代我还颇有点关心苏联的改革。老谢是个有争议的人物,因机智和老练而被家乡人尊称为“白狐狸”。我印象中他是改革派人物,观念甚至比戈尔巴乔夫还激进。他担任过老戈的外长,和格鲁吉亚独立后的第二任总统。曾多次访华,为中苏关系正常化曾几次会见过邓小平。十年前86岁时去世。数一数,改变苏联命运的那一带风云人物差不多都走了。
城堡坐落在半山腰上。下车后我们沿着大路步行上去。
免票参观。我发现格鲁吉亚的景点,绝大多数都不需要门票。在商业化污染之前的旅游,肯定更人性一些。
进入城堡。没有人带领,也没有任何路标指引。我下意识向左走,往人多的那个方向去。
有一道极其狭窄的高坡通向一个要塞。我感觉有点小风险,再说我还有点恐高。不过掂量了一下,因为游客稀少,完全不拥挤,小心点,危险不大,于是往上走,事后才知道这是个无比正确的决定。那条道只允许一个人通过,有一段路是手脚并用才得以前行。
上到要塞里面,一片破败和幽暗。感觉很不结实,心里也不踏实。看见有一个小石梯往上,我觉得没什么意思,而且难度太高。正好此时有一个华人下来,他操着四川口音,说最好的风景在上面。这样,我就下决心往上爬了。
到了上层,我依着一个窗口往外望去,整个古堡和阿拉格维湖尽收眼底。蓝天白云下被青山绿水包围的安娜努利城堡宛如童话世界,时间仿佛停止了。绿宝石般的碧水衬着黄白(淡蓝)两个十字架塔尖,一幅绝美的古典画面。妈呀,不上来就大亏了。差点我就错过了!后来才知道,这个居然就是《孤独星球》杂志的封面图,是安娜努利要塞最出片的地方,不少人都想拍出同款的角度。幸亏我爬上来了,下去就告知遇到的每一个人,再难也要爬上去,美景不可错过。后来才知道,团里还是有些人错过了。
下石梯时因为只允许一个人通过,有老外一家三口,避在一个废墙垛里,等我走过,他们才能往上攀登。
安娜努利城堡现存的,主要有一座古堡和一座高大的方塔,中间由石头垒砌的城墙相连。古堡是一座教堂,方塔则曾经是一座大型的防御工事。其他建筑大多成了废墟。
网上资料称,这里最早是13世纪Aragvi公爵的领地,是13世纪阿拉格维封建王朝时领主的城堡和军事要塞,距今已有800多年的历史。中世纪曾几度易手。18世纪时阿拉格维王朝被推翻,这里也被占领但仍作为一处城堡要塞存在着。19世纪初,格鲁吉亚并入俄罗斯帝国,这里成为了俄驻军基地。2007年时,它被列入了世界文化遗产暂定名单。
在城堡上环顾四周,只见群山环抱、绿树繁茂,被誉为高加索眼泪的碧蓝湖水如镜子一般。再远处,是巍巍高加索山脉。真有点如临仙境。
我们在城堡内漫步,古堡里的路坑坑洼洼,有些坡度很斜。我们感受历史的厚重与文化的沉淀,同时也感受难得的自然美景。
最后参观了城堡内的教堂。据介绍,这座教堂始建于1689年,叫圣母升天教堂,是当时一位公爵的儿子所建。外墙通体都是砖块,淡蓝的屋顶刚已经俯瞰过了。走进教堂,巨大的中央穹顶映入眼帘,墙壁上有精美的浮雕壁画。教堂偏小,5分钟不到就转完了。
等车的时候,我在手机上看到有人推送一篇文章,其中插图列入一大批令人惊恐的留言。即使在文革中,即使在极左最猖獗的时代,以阶级分析为统治意识形态的革命意识形态,也是将美帝国主义、日本军国主义与人民完全划分开来。而如今的国家主义分子却将毁灭和仇恨的怒火喷向一个国家一个族群,甚至经常是向着平民。这种伪爱国主义,还不是列宁和许多大哲学家所抨击的飘着臭味的愚昧情绪的那种,而是一种祸害极大的反动国家主义(我没有用那个更准确的词,你懂的)。如果说,至今极左思潮没有消失,反而无比猖狂,已经被许多国人注意到,但这种极其反动极其危险的东西,比文革时候的极左更加可恶,更加祸国殃民,恐怕还没被认识到位。我从1992年在课堂上给学生讲极端民族主义是破坏改革开放的最危险思潮,2002年在福建省哲学年会上发言,说伪爱国主义是唯一没有被认真清理的极左遗毒,到后来屡次发文揭穿其国家主义本质。30多年过去,网上这股妖风越刮越猛。风从何来?从遗世独立的美景中偶尔回到现实世界,一丝阴影也偶尔掠过我的心灵世界。
2024年7 月3日追记于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