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犊寨上,遇见一株野百合

文摘   文化   2024-10-11 18:00   河南  

心栽一株野百合

文图丨静言



多年前的一个暑假,我们到栾川抱犊寨游玩。当时,抱犊寨还保持着很多原始风貌,山路陡峭狭窄,很是难行,我们爬上山顶已近中午。

山顶有一处观景台,是一座突兀独立的小山峰。山峰位置险要,仿佛悬在万丈深渊之上,周边虽有粗壮的水泥栏杆,但与周围高山危崖、绝壁峡谷相比,仍显得单薄,令人不敢大胆靠近。

峰险自有好风光。站在观景台上,可以一览众山、深涧、峡谷之壮美,可以领略山外有山之辽阔。

太阳火辣辣地照着。山川、危崖、深涧、沟壑、林木,都沐在一片金光里;山风吹拂,金光流动,似海如涛,大家尽情享受站立峰巅的阔达,身居自然的轻松。有人伸展双臂,迎风挺立,扩胸舒肌,恣意吐纳;有人高声呼喊:“我来了”—— 声音在山谷回荡。

忽然,有人喊道:“快看,那些花儿!”顺着指向,看到对面悬崖绝壁上盛开着一种清丽白花。它们或一株独立,或数株一丛,潇洒地在山风里摇曳。崚嶒的绝壁鲜有草木,它们却亭亭地立在那里,迎着猎猎山风,那样醒目,那样神圣。导游说:“那是野百合,是山的精灵。”顿时,赞美声、惊叹声一片。我在心里惊讶地呼喊:“百合!野百合!它生长在这里?”

百合花,是我心中的圣洁之花。上中学时,最爱读茹志鹃的《百合花》。那名十九岁的小战士,黑红脸膛,背宽眉浓,枪筒里插枝野菊花;战斗打响了,小战士牺牲了,村里那位新媳妇把她唯一的嫁妆——那床“枣红底撒满白色百合花”的被子盖在了他的身上……每次读它,我都热泪盈眶,“百合花”也深深地刻在了心里。

从书本到现实,从想象到具象,几十年过去了,我从没有见过真实的百合花。那天,在深山幽谷、悬崖绝壁之上看到它时,我无比激动、震撼。我靠近栏杆,想把它们看得更清楚,更真切。

猛然间,我发现了离我最近的一株野百合,它就在离我不远的一处崖壁上。

那是一株白色的百合花。它有一尺多高,紫红色的茎秆筷子般粗细,几片条形细叶,瘦瘦的,长长的。它的顶端分叉为两枝,每枝上都有两个浅绿色筒状花苞,清清瘦瘦,其中一个已经张开洁白的花瓣,喇叭一样,精致而俏丽。顺着茎秆往下看,它的根插在石缝里,紧紧地挤着坚硬的岩石,没有一点泥土。

我凝视着它,思绪随山风驰骋:暴风骤雨来了,它被狂风折断,被暴雨吞噬,坠入深渊……不,它定是在暴风雨中顽强抗争,不屈不挠,虽枝叶破碎,伤痕累累,依然根扎岩石傲骨挺立;待到风停雨歇,它抚平创伤,以更加妩媚、更加清新的容颜绽放在阳光下。你看,那悬崖绝壁上,一株,一簇,山的精灵!

我想得到它,想把它带回家。然而,它属于山崖野莽,属于天地宇宙,我只能把它素描于画夹。

后来,我买过许多百合花,红的,白的,紫的,它们都是人工栽培的鲜花。我把它们插入瓶中,置于室内,我欣赏它们的美丽,感叹它们的芬芳,然而总有一种异样在心头。比起那株野百合,这些百合花似乎过于肥厚,过于硕大,过于完美,少了野百合的精致和灵气。

也许,野百合生长在旷野高山之巅,生长在贫瘠恶劣的环境里,经历了太多磨难和摧残,才拥有了那种独特的高雅之气。

心仪那株野百合。



 


 作 者 简 介 

○静言  原名陈静,洛阳人,退休教师,省、市作家协会会员,作品收录于《现代语文》及教育部《语文教研成果集成》。近年有散文、随笔、游记见于《洛阳日报》《洛阳晚报》《老人春秋》等刊物,收编于《龙门文学》《洛阳散文年选》《洛阳文学典藏》,出版有散文集《在这里遇见》。



THE END


   

   洛浦听风

编辑:文静

审核:广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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