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彭仕乾
图丨高小顺
在20世纪六七十年代，生活的艰辛如影随形。那时候，农户家养的鸡下了蛋都舍不得吃，要攒着拿到集市上售卖补贴家用。父亲养了两只可爱的小鸭子，为俺家立下了大功。
我们全家八口人，兄弟姊妹六个，母亲常年生病，只有父亲一人干活挣工分，自然就成了年底村里的“补钱户”，靠生产队和大队统一到公社信用社贷款来填窟窿。我记得，我们家的最后一笔贷款直到1984年才还清。
在那个年月，父亲白天下地挣工分，晚上编背篓、撮箕（撮垃圾的簸箕）、筛子，做木梳、木箱、木桶、水瓢等换取零钱，想尽办法不让一家人挨饿。一天，父亲突然想到，何不利用水田的优势，也学别人家养几只鸭子，下的鸭蛋拿到市场上卖来增加收入呢？说干就干，他让母亲在沙溪街上赶场时买了两枚鸭蛋，让家里的老母鸡进行孵化。两只小鸭子终于孵出来了，毛绒绒的很好看。经过母亲悉心喂养，半年后，两只活泼可爱的小鸭子就开始产蛋了。当时一枚鸭蛋卖给供销社能得6分钱，鸭子一旦开始产蛋，每天都能定时下两枚鸭蛋，日积月累，一个月能攒60枚，卖3元6角，抵得上半个壮劳力的收入了。
这些鸭蛋是奢侈品，我们虽然馋得很，可一枚都舍不得吃，全家人都指望着它们换钱买油买盐呢。
两只鸭子的羽毛都是黑白相间，走起路来摇头摆尾，跑起来却速度惊人。每天早上只要一把鸭圈门打开，它俩就嘎嘎嘎地叫着奔向沟渠或水田去觅食，吃到了小虫、小鱼，还会欢快地仰头再嘎嘎叫几声，可爱极了。到了傍晚，鸭子们吃饱喝足了，就大摇大摆地原路返回到鸭圈，从不让主人操心。
有一次，两只鸭子晚上返回途中，走到菜子坝时，遭到一条农家狗突袭，鸭子被狗追得到处乱跑，最后跑到山坡下一里外的大沟坝里。父亲一路寻找，终于找回了鸭子，还好有惊无险，鸭子没有受伤。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有天晚上后半夜，天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又遇上刮风下雨，一只可恶的黄鼠狼趁机光顾鸭圈。鸭圈小，中间又有一条没挡严的缝隙，黄鼠狼见缝就钻，把头伸进去咬住一只鸭子的脖子，并使劲撕扯，在一阵凄惨的叫声中，那只鸭子最终成了黄鼠狼口中的美味。由于鸭圈离我们住的屋子远，再加上又是后半夜，我们全家人都没有听见鸭子的求救声。
第二天一大早，父亲打开后门，看见鸭圈旁边一地鸭毛，还有黄鼠狼没吃完的血淋淋的鸭头，另一只鸭子则蜷缩着身体，嘴里不时发出嘎嘎嘎的惊叫声。父亲不停地自责，怪自己没有加固好鸭圈，让黄鼠狼钻了空子，剩下的鸭子也失去了伙伴。
没过多久，母亲去沙溪街赶场又买回一只小鸭子，两只鸭子相依相伴，形影不离。很快，这只小鸭子也长大了，两只鸭子一起为家里下蛋“创收”，成了我家的“劳模”和“功臣”，陪伴了我们五年多。
如今，五十多年过去了，每每想起那些可爱的鸭子，我心里总是充满了无限感慨，感谢它们，陪伴我们度过了那段艰苦又难忘的岁月。
作 者 简 介
○彭仕乾 在部队服役14年，军官转业后，在偃师县委机关和一拖总厂机关从事文字工作，有作品散见报端。
朗 读 者 简 介
○凡语 诵读爱好者，愿意用声音传递美好，期待在诵读道路上遇见更好的自己。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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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浦听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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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晓佳
审核：广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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