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只剩孙医生和之初。
之初望着自己头顶那一抹柔黄色的光:孙叔叔,我想让刘司廉在我旁边。
孙医生:他会给你很强烈的安全感,对吗?
之初:是。
没问题。
孙医生开门,对刘司廉招手:你在,之初才能卸下所有防备。
刘司廉进去,在之初身边坐下。
之初:你最好戴个耳机,一会儿我也不知道自己会说些什么胡话。
刘司廉:你在我面前说的胡话还少吗?
之初笑了,把手放进刘司廉手里,闭上眼睛:我跟你说的都是真心话。
比如,我爱你。
当房间里安静下来,只有似有若无的远钟的声音在角落里响一声。
孙医生让之初看着她头顶的那盏灯:现在,放松……想象你的身体正漂浮在一片无边无际的海洋里……海洋风平浪静,天空白云朵朵,暖洋洋的阳光照着你……闭上眼睛,感受那种安宁,祥和……你看到天上飞翔的海鸥了吗……此刻,你像它们一样在挥动翅膀,你和它们一样无忧无虑……你现在感觉到平静吗?
一滴眼泪顺着之初的脸庞落下:是的。
孙医生:很好,你现在很安全,很幸福,你最爱的人在你身边,你知道他是谁吗?
之初:刘司廉。
孙医生:你的身体里,除了你,还有人爱他吗?
之初:我爱他……我也爱他。
孙医生:好,那你们跟他有过亲密行为吗?
之初摇了摇头,但过了会儿,她又点了点头。
孙医生:那你们可以一起爱他吗?
之初:不行……不行。
四十分钟后,孙医生引导之初,船已经靠岸,你可以上岸了,现在,请你睁开眼。
之初睁开眼,目光从头顶的灯光转向刘司廉。真好,他一直都在。
然后之初问孙医生:孙叔叔,我是不是好了许多?
孙医生:是呀,你现在很开朗很阳光很有爱。
之初看了刘司廉一眼,得意地笑。
离开诊所时,孙医生跟刘司廉对了个眼神,这是他们惯常的暗号,电话联系。
带之初去吃饭。
两人一商量,反正要看姥姥,不如顺便蹭点吃的。
哈密瓜之初已经买好,放在车里。
刘司廉开车带之初一起去。
黄宇开车跟在后面。
姥姥家的饭点已经过了,但是饭菜都有,热热就可以吃。
保姆去热菜的时候,姥姥拉着之初说话。
刘司廉坐在窗边往外看,院子里各种蔬菜绿油油的,长势正好。让黄宇去跟工人装一箱,晚上弄点青菜豆腐吃。
黄宇去了。
这便饭菜也热好了,刘司廉和之初吃饭,姥姥在一旁给他们摇着蒲扇。
姥姥的蒲扇用了好些年,她吹不了空调,也不喜欢风扇,用来用去,还就是蒲扇最得心应手。
吃完饭,在姥姥家坐到两点,刘司廉回公司。之初回家。
晚上见。
晚上见。
傍晚抵达丰园时,一开门,之初就扑过来在刘司廉的脸颊上吻了一下。
次人格。
孙医生给刘司廉电话里说,像之初的这种人格分裂不算严重,她们都爱同一个人,如果她们都同样得到了刘司廉的爱,“司廉,我说的爱是性爱,”,那之初的次人格很快就会消失。
刘司廉说荒谬。
孙医生说虽然荒谬,但人类的精神世界就是如此光怪陆离。
刘司廉思量万千的时候,之初在厨房里做豆腐青菜汤。在砂锅里放上清水,放进去豆腐,青菜,虾仁。
味道很清淡,但好歹熟了。能吃。
刘司廉夸之初能干。
之初报以妩媚的笑。
吃完饭,各自冲凉。
等出来,刘司廉看到之初对着帐篷发呆。
之初:客厅里放这个真的很占地方,又挡视线。
刘司廉:那也不能拆。
之初:为什么?我们家有四个卧室。
刘司廉:不为什么,总之就是不能拆。
之初:好吧。
然后她拉着刘司廉去卧室。
刘司廉让之初冷静:意晚和家琪要回来了,明天以后,我不能来陪你。
之初:意晚和家琪?
刘司廉:我的妻子和女儿。
之初的脸冷下来,目光变得幽怨,一转身走了。
刘司廉小心地跟过去,在墙边观察之初的动静。
之初去了厨房,拉开冰箱,拿出一瓶矿泉水,咕噜咕噜喝了一大半。
关上冰箱门,一扭头看见刘司廉:咦,你鬼鬼祟祟的看什么?
主人格。
刘司廉松了口气:意晚和家琪要回来了,接下来很多日子我都不能过来陪你。
之初哦了声:没关系,我有胳膊有腿的,不用你陪……那你可以每天晚上给我打电话?就像你出差时那样。
刘司廉:可以。
之初:那就行了。
夜里吃了药,之初拉着刘司廉说话:从S市到曼谷要飞五个多小时,隔得太远了。
刘司廉:什么意思?
之初:没什么,就是忽然想起东门了。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