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刘司廉身边,之初睡得放松。
再睁眼,已经凌晨两点,刘司廉一直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之初:你该叫醒我。
刘司廉:看你睡得那么香,没舍得。
之初懒懒拥住刘司廉的脖颈:你对我真好,我以后会给你养老的。
刘司廉:具体说来听听。
之初:推着你晒太阳,喂你吃饭给你洗澡帮你接屎接尿。
刘司廉笑出声:你可盼着我点好吧。
等天亮,刘司廉就要离开香港,他今天必须回到S市。
刘司廉:你自己可以吗?
之初说当然。
刘司廉:别去危险的地方。
好。
哪天回去?
三天。
那我在丰园等你。
早上七点,刘司廉离开。之初还在睡。醒来,发现茶几上有一沓现金,手机里躺着刘司廉的信息:在街上遇见提款机,随手取的。
他知道之初不缺,但是忍不住,十几年养成的习惯了。
已经中午了。
但之初也不饿,拨开窗帘看一眼,外面晴空万里。
查一下气温,34°,之初决定不出门。
又在房间里窝了一整天。
等暮色降临,总算没那么热了,之初才懒散地出了酒店。
不知道去哪儿,在门口发愣的时候,一台刚送完客的出租车试探地停在之初面前,犹豫半秒,之初上了车。
司机问之初去哪儿?
之初鬼使神差地回答:重庆大厦。
在车上,接到刘司廉的电话,他回S城了,刚下飞机。
“你在做什么?”他问。
之初说正在去重庆大厦的路上。
刘司廉:在外面拍拍照就行了,别进去。
好。
刘司廉:回酒店了给我个消息。
好。
答应得太干脆了。
挂了电话,刘司廉总觉得之初不会乖乖听话。
可是重庆大厦里面鱼龙混杂,万一遇到不怀好意的人?
只得又打了个电话:老陈,帮我派人在重庆大厦盯个梢,照片发你手机上。
老陈:怎么个盯法?
刘司廉:只要确保她安全,就别打扰她。
之初果然没听刘司廉的话,重庆大厦敞开的通道犹如一只张着嘴的巨兽,黑暗,却又莫名带着一丝召唤。
她走进去,有人鬼鬼祟祟地凑过来:换钱换钱吗。
之初没理会,继续往里走,满目拥挤而破乱的小摊子,咖喱味扑面而来。
穿着白色短裙的之初,像只小兔子,格格不入地闯入,立刻被各种赤裸的目光黏上,那些男人一边看着她一边说些之初听不懂的语言,然后他们爆笑。
又看见蒙着头巾的胖女人像看一个猎物一样打量她。
关于这个世界的阴暗,之初早就见识过,所以这里的危险气息对她来说更像是一种摊开的真实。
早就听说重庆大厦里贩毒,走私,卖身,藏着各种阴暗,看来是的,一楼还算正常,上了二楼气息就更压抑了。
虽然有灯光,但是灯光加深了暗处的阴影,那阴影里好像随时会窜出一个猛兽。
之初的脚步开始谨慎。
拐过一家卖佛像的店,迎面过来一个瘦得像骷髅的男人,眼窝深陷,面色枯黄,走路晃晃悠悠,就差把吸毒两个字刻在额头。
之初往边靠了靠,屏住呼吸,不想闻到太多腐朽的气味。
边上,是一家印度人开的餐厅,红色的灯光,红色的墙,透着诡异的气息。一个又矮又胖的印度男人倚在门口,看着之初笑。
之初加快了脚步。
身后的印度男人,忽然喊了句什么,前面店铺便接连出来几个男人,打量着之初。
第六感告诉之初,危险。
她拿出手机,想给刘司廉打电话,却忽然被人搂住了肩,拥着往前走去。
扭头,一张陌生男人的脸。凌厉,却莫名给之初可靠的感觉。
那人问:你住这里?
之初摇头。
那人又问:你来这里找人?
之初又摇头。
那人说我送你出去。
两人就这样在几个印度男人直勾勾的目光里往楼梯处走去。
当一楼的嘈杂人影映入眼帘,之初松了口气。
拥着之初的那只胳膊放下来:往后别来这种地方。
想跟男人说声谢谢,发现男人的目光正看着一个上楼梯的女人,女人穿着围胸,裙子短得连屁股都遮不住,白白胖胖的肉走一步颤一下。
像是个妓女,画着妖艳的妆。
走到楼梯一半,那女人停下,从包里拿出一根烟,啪,点上。
当之初路过她身边时,她忽然开口:honey!
之初愣住。
那女人拉住她的手:How beautiful u're .
说完这句话,那女人扭着腰肢继续上楼。
之初回头看去,刚刚那个男人不见了,那女人也隐入楼梯尽头。
而她的手里,多了一个U盘。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