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刘司廉阅历深厚,见多识广,但人格分裂这么邪门的事他还是有些不可置信。
挂了电话,他往帐篷里看了一眼,之初睡得那么乖,乖的让他心疼,怎么会人格分裂呢?
此时,在毗邻曼谷一个叫BANGKA的地方,东门辞正半躺在院子里晒月光。
他身后是一栋不大的二层小房子,房子四周是大片大片的空地,种着蔬菜。
房子的前面有一个不大不小的鱼池,鱼池的湖面上正倒映一轮上弦月,湖边有个人在钓鱼,他是东门辞的朋友,叫CHAIW差瓦。
差瓦精瘦黝黑,跟东门辞有少年一起成长至今的情谊,两人可以说是亲如手足。
差瓦很爱说话,哇里哇啦的,钓个鱼也要跟东门辞喊几嗓子。
躺椅上的东门辞没有任何回应。他不爱说话,大部分时间都这样静止着,尽管在之初面前话挺多。
深夜时,有小摩托的光照进来,等到了近处,摩托车上下来一个女人,抱怨:住这么远,我做你个生意要跑断腿。
差瓦放下鱼竿,过来,在女人的屁股摸一把:能有多远,几十分钟而已。
女人不耐烦催促:快点啦我还要赶下一场。
两人往屋里走,东门辞提醒差瓦:戴好套。小点动静。
女人不高兴地回了句:我很干净的。
差瓦贱兮兮地回头:你要不要一起?
东门辞:滚蛋。
等他们进了屋,东门辞起身去鱼池边,接着钓鱼。
准备钓几条上来,用锡纸包着烤熟,搞点柠檬辣椒罗勒洋葱拌好的蘸水一浇,很好吃的。
不知道之初会不会喜欢吃这种做法,她嘴巴挺刁的,点菜的时候规矩不少。他一向不喜欢毛病多的女人,但之初挑剔的时候,他觉得可爱极了。
偏爱,就是这样的吧。
鱼还没钓完,差瓦就结束了,他送走了女人,晃到东门辞身边,一屁股坐下,开始跟东门辞讲那个女人的触感,跟以前那些女人的比较……没完没了的说。
东门辞面无表情,像什么都没听见。
差瓦索然,终于闭了嘴。
又钓上一条之后,东门辞拎着两条鱼进了院子,利落地杀死,去除内脏,放了些洋葱用锡纸一起包好,放进烤箱。
然后开始准备蘸水。
蘸水准备好,鱼也烤熟了。
差瓦从冰箱拿出啤酒,东门辞看了一眼,让他去洗手。
差瓦:诶你这个人,洁癖。
但还是去洗了。
一起吃鱼,喝酒。
鱼的美味也堵不住差瓦的嘴,他开导东门辞,及时行乐嘛你又刀尖上舔血,这辈子要够本才行。
东门辞木着脸,将面前的鱼吃光,看着还剩着的一些蘸水,指挥差瓦:你再去钓两条来。
差瓦起身去了,一边走一边说要再弄些鱼苗投进去。
养的鱼都不够他俩儿吃的。
丰园,已经凌晨一点了,刘司廉还在查阅关于人格分裂的资料。
通常,人格分裂之后,人会出现主人格和次人格,如果次人格越来越强大,就会取代主人格,那就完全变了个人。
之初虽然有可能分离出次人格,还好次人格里她也认识刘司廉,他们不会变成陌生人。
刘司廉松了口气。
直到之初醒了,从帐篷探出头:你还没睡?
刘司廉放下平板:有些资料要看一下。
之初感叹刘司廉辛苦:积压了这么多工作吗?我能帮你分担什么呢?
刘司廉看着之初,思量,如果她真的人格分裂,那她此刻是哪个人格?
刘司廉:在香港时玩得开心吗?
之初:开心。
刘司廉:什么让你开心?
之初:遇见东门辞很开心。
哦,刘司廉知道了,此时是之初的主人格。
刘司廉:明天中午跟孙医生见个面。
之初:我挺好的,不用了吧。
刘司廉:听话。
之初凑近:我听话,那你能对我好点吗?
刘司廉:我对你不好?
嗯……之初想了想:挺好的。
刘司廉:这不是开口就有的答案吗还用想一会再回答……困了,我要睡了。
之初是心疼刘司廉的,听说他要睡了,立刻噤声,不吵不闹地退到厨房。
想吃点什么,可是冰箱里没什么可吃的。就算了。
扭头,看见刘司廉在沙发上躺着,之初过来:怎么不上床睡呢?
刘司廉睁开眼:……之初?
之初:怎么了?
刘司廉:在香港时玩得开心吗?
之初:当然开心啊。
刘司廉:什么让你开心?
之初趴到刘司廉怀里:我们一起度过的每一晚,都让我开心,幸福。
这还是刘司廉第一次从之初口中听到幸福这个词……OK,不用孙医生诊断,刘司廉也有了判定,之初的确出现了双重人格。
孙医生的话在刘司廉耳边响起:她分裂出另一个人格,在这个人格里你们是有过性爱的,她在这个人格里感受快乐。
感受没有阴霾的人生。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这是之初极度渴望自我拯救的一种应激反应。
“之初发病时候的精神世界是什么样子呢?”刘司廉曾问孙医生。
孙医生是这样描述的:想象你在一片虚无的黑暗之中,四周什么都没有,连时间都不存在,世界陷入永寂。
那是一副多么可怕的景象。刘司廉的心忽而酸楚。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