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鲜饺子,龙虾,海参和螺肉,为了保持口感,饺子都是现煮的。
吃一个,煮一个。
之初在刘家的家族聚餐上看到时,觉得他们有够夸张。
但味道确实好。
刘司廉打电话吩咐厨房的时候,门口的可视铃响了,是来送货的。
之初一直在云上花店定鲜花和绿植。
她靠着帐篷的那面墙,养了十棵日本进口的水培马醉木,差不多两米高,像一片小树林。
这些绿色是用来平静之初情绪的。
云上花店的伙计把马醉木搬到入户门处,又送上两束硕大的芍药:我们老板送的。
等伙计走了,之初招呼刘司廉:帮我搬进来。
刘司廉往屋里搬新植,之初把那些旧的搬出去,给物业打呼叫,让他们来收拾走。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她累得虚脱。
刘司廉帮她把花瓶的水换了,把马醉木和芍药各自插好,然后坐到之初身边:多吃点,才能有力气。
之初:我身体这么糟糕可还是不死。
刘司廉:才二十多岁,别整天死不死的。
之初靠过来:我要是死了,你会难过的吧。
刘司廉:嗯。
之初:别难过,我只是去了更好的地方。
刘司廉:这芍药花的香味很好闻。
刘司廉成功把之初的注意力从厌世拉回来。
说到花,之初有了些兴致:云上的老板跟我说,芍药的花香可以安神助眠。
刘司廉:管用吗?
之初:管用,那个老板温温柔柔的,不会骗我的。
刘司廉:男的?
之初:女的,很美的女人,是那种穿着工服处理花枝时都美得让人挪不开眼睛的女人。
刘司廉:能让你夸美,想必是真的很美了。
聊了会儿,饺子送到了,两人坐在餐桌两旁煮饺子。
边煮边吃,之初吃了四个就饱了。
刘司廉帮她把剩下的饺子放进冰箱的锁鲜层:饿了自己煮来吃。
好。之初答应得很痛快。她总是这样。
去刷了牙,然后钻进帐篷:我睡了,你自己待着吧。
刘司廉去倒了水,拿了药过来。
之初无奈:我又忘了。
把药片放进口中,喝水,一仰脖,吃下。
疲惫地躺下:这次我真的睡了。
药物作用下,之初睡得很快,很香。
刘司廉坐在帐篷外,看了看之初,又扭头那些绿荫成片的马醉木,形状很美,叶子在灯光下泛着油光,看着很舒适。
当初,医生让之初在家里多养着绿植,他想给她买盆栽来着,可是之初说她不擅长打理花草,然后自己去买了这些水培植物回来,不用费心,换换水就能生机盎然几个月。
等有了枯萎的苗头,就再换一批。
之初对他说:只要你够狠心,就永远有新鲜的东西在等你。
之初在凌晨三点醒来,探头看了一眼,刘司廉在沙发上睡着。
她蹑手蹑脚地去了趟卫生间,回来继续安静地躺着。
再也睡不着,那种辗转的痛苦让她蜷缩着,用被子堵住嘴,防止自己尖叫出声。
刘司廉的声音响起来:之初。
之初从帐篷里爬出来,爬到刘司廉身边,抱着他汹涌落泪。
隔天醒来,刘司廉已经走了,他其实很忙的。
去卫生间晃了下,看到自己微肿的眼,出来,去大厅的窗口,把窗帘扒开一道缝隙,头伸出去,阳光刺眼,她便闭上了。
医生让她多晒太阳。这也算是晒了吧。
总的来说,白天的情绪要好一些。
下午,强迫自己出了门。
其实也没什么地方可去,开着车,转来转去,就转到了云上花店。
老板姓莫,正在二楼的落地窗前,手里捧着一本书,长发垂着,美极了。
之初仰头看了好一会儿,直到莫老板看到她,对她笑着招了招手。
之初上了楼,莫老板给她泡了杯花茶:昨天的马醉木还满意吗?
之初:满意,谢谢你送的芍药,我果然睡了个好觉。
莫老板端详之初明显睡眠不足的脸,笑:你喜欢运动吗?
之初:不喜欢,但我的医生建议我多运动。
莫老板的笑更浓了。
之初:是不是吓到你了?
莫老板摇头: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病。
听了这么妙的回答,之初笑起来。她更喜欢她了。
喝完一杯花茶,之初告辞。
莫老板送她到门口,欢迎她再来。
之初的车开出十多米了,后视镜里,莫老板还在门口站着。
不知为何,这让之初觉得温暖。
然后就回家了,打开扫地机器人,倒了杯水,咕噜咕噜地喝下去。
扑倒在沙发上发呆。
莫名地想起重庆大厦的那个男人,挺黑的,挺壮的,也不是刘司廉派的为何要救她出险境?是干什么的?
还有那个女人,塞给她U盘做什么?
那个U盘,她骗刘司廉说没看,其实看过了,是一段内容血腥的录像,让人不适,她看了一半就关掉了。
难道这个世界开始流行传播恐怖视频?随机的,吓死一个是一个。
那应该给袁秋玲看一看,吓死她。
之初噗地笑出声。
她决定了,下周末,去刘家走一趟。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