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了许久,刘司廉从餐厅出来,看了看沙发上的东门辞,似乎睡着了。
又看了看放在地板上的两只粉兔子,呵呵,用这种东西哄之初开心?
看看时间,十点半了,刘司廉想躺一会儿,但是没地方。他不想去卧室,之初家的卧室从来没睡过人。
只好去窗前的躺椅上凑合一下。
也不知什么时候,腿上多了个毛茸茸的脑袋,睁开眼,是之初。
她坐在地板上,靠着刘司廉:你怎么睡这儿了?
刘司廉:总比睡地板好些吧。
之初:我以后不带人回家住了……你生气了?
刘司廉:没有。
之初:我以为你会生气,我想让你生气的。
刘司廉:我生气你开心吗?
之初:你从来没对我生过气,所以我不知道开不开心。
……
刘司廉伸手摸了摸之初的头发:去睡吧。
之初不困,让刘司廉去睡帐篷,他白天有很多事要做,睡不好可不行。
她是无所谓的,白天和黑夜对她来说区别不大。
刘司廉没有睡帐篷,那里是之初私密的小窝,他不想闯进去。
刘司廉自认不是个会被道德束缚的人,但对之初,却不同。
咨询孙医生的时候,他说之初对他的感情不符合道德,那不是他对道德的遵守,而是怕之初会因此痛苦。
之初去卧室把被褥抱出来,放在帐篷旁边:那你睡这里吧。
刘司廉同意了。
他躺下的时候,之初坐在地板上,静静看着他。
刘司廉让她也去睡吧。
之初说好。却起身去了厨房,拿出一瓶水,拧开,大口大口喝了。
又在餐厅坐了会儿,才轻轻走回客厅。
刘司廉睡了。看看东门辞,也睡得很沉。
她去侧边的阳台站了会儿,凌晨快两点的城市,安静地沉睡,她觉得舒适,内心没有任何撕扯。
清晨五点多,刘司廉的手机突兀地响起。
是老爷子,起得早,在院子里散步的时候想到刘司廉,让人打电话:就说过来陪我吃早饭。
这种事,一年到头也会有很多次。岁数大了,总想跟小辈们多见见。
老大刘司礼跟老爷子住在一起,不提,老二刘司义时不时会去刘公馆看看老爷子,也不提,老爷子最喜欢的也觉得最亏欠的就是刘司廉。
他常常夸刘司廉长得好,随他。
也常常夸刘司廉聪明,也随他。
亲朋们附和:虎父无犬子嘛。
每当听到这种话,刘家的三个兄弟都微笑着,微笑里各含心机。
挂了电话,刘司廉去洗了把脸,去衣帽间换了身衣服。
天色亮了,但太阳还没出来。
换完衣服,回头,发现之初在门口看他:这么早要走了吗?
刘司廉:老爷子让我陪他吃早饭,你自己可以吗?
之初:可以,等一会儿他醒了,就让他离开,他是好人。
对于东门辞是不是好人这件事,刘司廉不想探讨:我让黄宇在楼下等着,有事给他电话,我应付完老爷子就回来。
之初点头。
刘司廉前脚走了,东门辞后脚就醒了,之初正在做拉伸,他说早。
之初也说早。
东门辞又问家里哪个卫生间他可以用?
之初带他去了客房。
然后琢磨着,既然有客人,是需要提供早餐的吧?
打开冰箱看了看,昨晚刘司廉带来的食物热一热可以吃。
于是开始做早餐。
等东门辞出来,之初正守着微波炉,等待加热完毕。
东门辞:给我一杯牛奶就行。
之初:没有牛奶。
她不喜欢喝牛奶,她也不喜欢喝饮料,她只喜欢白水。
东门辞于是陪着之初一起等。
叮的一声响起,东门辞说我来,你去坐好。
之初转身拿了筷子,去坐好。
吃饭的时候,东门辞端详之初,她一脸冷寂,跟昨天在游乐园疯叫的样子,像两个人。
她有病,他在重庆大厦的时候就看出来了,那么杂乱危险的地方,她梦游一样地晃荡,若是被人拉进某个屋子,往暗格里一关,她这辈子就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了。
所以吃完饭,东门辞跟之初说:以后不要独自去危险的地方。
不是每次都会遇见他,他也不是每次都会发善心。
之初漫不经心地哦了声。
东门辞继续说:我来找你,是想跟你拿回个东西。
之初依旧漫不经心:什么东西?
东门辞:一个手机,在重庆大厦时,有个女人塞给你的。
之初摇头:没有。
东门辞走到之初身边: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对你很仁慈,所以在我还仁慈的时候,把手机给我,就没事了。
【待续】